第34章:他從未得到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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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張曼麗那時已經五點了,打牌的幾個還不願走,我是實在聽不下去,先走了,她送我到門口,試探性地問我:“盼盼姐,今天不高興嗎?”
我笑了笑說:“沒有,我是想著秦先生這個時候差不多要過來了,你們玩吧。”
張曼麗那雙眼睛卻很犀利,倚著門框淡淡地說:“盼盼姐,既然你當初說要留住秦總,還是有空多過來坐坐,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這麽多姐妹幫你出謀劃策,還對付不了一個方蘭?”
我知道了。”我皺了皺眉:“改天我再過來吧,你們玩盡興。”
離開墨香居後,我說是改天再過去,卻沒有去了,我知道自己若是再跟那群人待一起,早晚會被洗.腦,同化。
方蘭如秦朔所說,並沒有再來找我麻煩,秦朔也沒有來酒店找過我,我就像是被世界遺棄在角落裏,漸漸遺忘。
一個人的力量確實有限,除了跟蹤,我拿方蘭沒有辦法,但我怕什麽,我現在有的是精力跟時間,已經被人踩在腳下了,還在乎什麽?
除了晚上回酒店休息,其餘時間我都在跟蹤方蘭,一個禮拜跟蹤下來,我並沒有什麽發現,方蘭每日行程都差不多。
除了公司就是家裏,晚上會去應酬,之後司機會送她回去。
在跟蹤的那一個禮拜裏,秦朔也是每天回了他跟方蘭的家,周末晚上,兩人還會帶著女兒一起出去吃飯,一家三口,讓我看的心裏很是難受。
不管我心裏如何掙紮,如何放棄自己追隨秦朔,都無法擺脫一個事實,秦朔他有家室,無論為我做什麽,他還是會回那個家庭。
我看著秦朔將小涵背在背上與方蘭肩並肩的有說有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我真的算不得什麽,反而隻覺得自己卑鄙,肮髒,那一刻,跟隨他的心有所動搖。
若他安好,我何必去打擾?
他的世界從不缺一個我,而我也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孩子在旁嬉笑,老公在則嗬護。
我站在站牌邊,看著對麵的他們一家三口飯後散步,橘黃色的路燈將他們三人的影子交疊拉長。
察覺有人注視,秦朔敏銳的扭頭看過來,幸虧我反應快,閃在站牌後麵,我不敢動,過了許久才從站牌後麵出來,此時路邊上隻有偶爾來往的車輛,並沒有他們的身影。
我望了望北城的夜空,這麽冷,這麽靜的夜,這萬家燈火,卻沒有我的歸處。
酒店它畢竟不是家,心裏忽然堵得慌,我找了一家燒烤攤,點了些吃的,叫了一箱子酒。
深夜吃燒烤的人挺多的,熱熱鬧鬧,我選了一個角落獨自喝悶酒,喝著喝著,這心裏越發難受,有想哭的衝動,卻又怕別人看笑話,隻好拿手擋在額頭默默流淚。
不知不覺,我已經喝了半箱啤酒,腦袋昏沉得厲害,若不是拿手撐著腦袋,就要栽地上去了。
我眯了眯眼,看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期待著有我熟悉的車,然後下來一個熟悉的影子,我期待有人關心,可這世界仿佛與我無關,我隻有手中的啤酒。
美女,一個人喝酒多寂寞,要不哥哥陪你喝?”對麵忽然坐下一個光頭帶著大粗金鏈子的男人。
我打量他一眼,盡管醉,卻還是清楚眼前男人打什麽主意,那色迷迷猥瑣的目光又看在哪裏。
那喝吧。”我將一瓶開了的啤酒放在光頭男麵前,傻嗬嗬地說:“今晚不醉不歸。”
光頭男滿意得很,連忙點頭:“好,不醉不歸。”
喝著喝著,最後我喝斷片了,手一滑,腦袋栽在桌子上,什麽都不知道了,我做過什麽,發生過什麽,都忘記了。
醒來時,頭疼欲裂,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身下也特別不舒服,難受得很,那種感覺我知道是發生過什麽,我揉了揉腦袋,腦中閃過這種想法,立馬一個激靈全清醒了。
我看清自己身處的位置,秦朔給我開的酒店房間裏,我怎麽會在這裏?又是誰送我回來的?
就在這時,門外麵有敲門聲,我忙慌找了件衣服披上,套上鞋子去開門,站在門口的竟然是楊銘。
我還在驚訝中,他將一份早餐遞給我:“秦總吩咐的。”
我愣愣地接過,訥訥地問:“昨晚是秦先生送我回來的?”
楊銘冷哼一聲:“顧小姐若是再挑戰秦總的極限,下次秦總就沒有這麽好的耐心送你回來。”
果真是秦朔。
知道是他,這讓我安心又害怕。
聽楊銘這話的意思,昨晚秦朔顯然是不高興了,其實從我雙腿的痛處就知道,秦朔是十分不高興。
我咽了咽口水問:“楊助理,昨晚我有沒有說過什麽得罪秦先生的話?”
昨晚我喝多斷片了,真什麽都不記得,萬一我說了什麽,那可就真是要命了。
這我哪裏知道。”楊銘冷著一張臉說:“顧小姐還是好自為之,秦總是一個男人,隻要是男人就有忍耐限度,你隻是秦總閑暇時光的調味劑,認清好自己的身份。”
這是楊銘對我說過的最重的話了,那眼裏的蔑視也是十分傷人,可我竟然無法反駁。
我捏著他送來的早餐,咬著牙說:“不用楊助理提醒,我自己清楚。”
說完,我十分生氣的將門給關上了。
若不是早餐是秦朔吩咐的,我也會將早餐連同楊銘一起拒之門外。
我獨自坐在床沿氣了很久,大概就是楊銘無情戳中了我的痛處,這才讓我跳腳了吧。
有的時候,人就是喜歡自欺欺人,明知道什麽處境跟結局,卻還是盼望著生命裏出現一道彩虹。
洗漱後,我吃著沒有什麽味道的早餐,一天時間挺長,我想去學校看看以琳,換上衣服剛要出門,忽然聽見酒店的走廊裏有熟悉的聲音。
你當真不嫁程家陽了?這麽好的機會,你若是放走了,定會後悔莫及。”這是季曼的聲音。
我將房門開了一點縫,看著季曼跟一臉愁苦的蔣若雲從電梯方向走過來。
蔣若雲一臉不甘地說:“曼曼,我想到程家陽喜歡過那個賤人,我這心裏就咽不下這口氣,而且程家陽還騙我說婚紗是為我設計的,他完全將我當傻子了,我要嫁過去,那我算什麽了。”
季曼安撫道:“若雲姐,這男人都是一個樣,就拿秦朔來打比喻,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可你看他娶了方蘭,還不是被方蘭壓得死死的,他一個私生子的身份,想要偷吃也隻能背著方蘭,否則啊,他哪裏有這麽風光的身份,那程家陽其實就是個媽寶男,你哄好了婆婆,還怕程家陽不被你吃的死死的?”
聽季曼貶程家陽,蔣若雲不高興了:“我不許你這樣說他,他那是孝順父母。”
季曼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他了,看你這麽護著他,還說不嫁,這誰信啊,你就別跟自己置氣了,你要不嫁,不就給了顧以盼機會。”
嫁,誰說不嫁了,我才不會給那個賤人機會,我隻是不想便宜了程家陽,我要讓他親自來酒店跟我認錯,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蔣若雲很快落入季曼挖的坑裏,將真話說出來。
兩人朝走廊那一端去,蔣若雲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傳來:“曼曼,你回來跟方蘭爭秦朔,是看秦朔現在有錢有地位,不再是當年的窮小子,說不定還會掌管秦氏集團,這才回來的是不是?”
他要還窮的連我想吃什麽,穿什麽,落腳的地都沒有,傻子才會回來,當初我也跟他吃了幾年的苦,他卻沒出息的在工地上幹活,不回秦家爭,也不去搶屬於自己的東西,你說我跟著那樣的他有什麽盼頭?”
季曼無情的話讓我對秦朔生出幾分同情,若是季曼當初知道秦朔攢錢買了戒指要跟她求婚,會是什麽反應?
若是秦朔聽到季曼這番話,又該如何難受?
沒有麵包就不配談愛情,可季曼又知不知道,她在物質上提出要求時,就已經讓愛情變得不純粹了。
現在秦朔有錢了,季曼就想著回來了,不知道秦朔會不會再選擇她,畢竟那是他的初戀。
初戀總是美好,讓人難忘的,得不到的心總是在騷動,秦朔還留我在身邊,可能就有季曼的原因也不一定。
我慶幸當初季曼走了,不然秦朔的求婚肯定會遭到羞辱。
又擔心秦朔會選擇季曼。
我背靠著冰涼的門在想,方蘭看不起秦朔,夫妻倆貌合神離,季曼又隻是看中秦朔的錢,而我,也不是單純的留在他身邊,說到底,秦朔誰的心也沒有真正得到。
或許這就是上流圈的遊戲,隻談風月不談風雲。
所有情愛在金錢利益麵前,不過一場鏡花水月。
我去看過以琳後回到酒店,秦朔已經在酒店等我了,疲憊的他洗了澡裹著浴巾半靠著床頭看手機,聽見動靜抬頭,朝我溫笑著招手:“去換身衣服,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他這語氣就像是哄孩子一樣。
我怔愣住,他不該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