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孤軍奮戰
字數:6132 加入書籤
我抬頭時正好對著顧景,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眸子裏藏著憂色。
不會有事的。”我偷偷抹了眼角,看了眼時間,說:“你晚上還有晚自習,姐先送你去學校,這裏的事就不要管了。”
以琳懇求道:“姐,我想等手術結束再去學校。”
若沒有個結果,以琳心裏也會惦記著,我也就隨了她。
我們在門外等了許久,具體時間不清楚了,手術室的燈暗了,門開了,我連忙起身過去:“醫生,我朋友她怎麽樣了?”
幸虧送來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得留院觀察幾天。”
這話讓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等張曼麗被安排進病房後,我讓顧景幫忙照看著,自己去送以琳。
天已經昏暗了,我給以琳叫了一輛出租車,囑咐道:“到學校了給姐打個電話。”
嗯,我知道了。”以琳趴在車窗上對我依依不舍:“姐,再見。”
我目送著出租車駛入車流,消失不見,感歎著生命的脆弱,這世上,我唯有以琳這一個親人,當年我爸出事時以琳還小,現在恐怕都已經不記得那慘烈的一幕,其實這樣也好,我希望她的世界裏是彩色的。
折身回醫院,剛拐進住院部,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竄入視線,我愣了愣。
秦朔怎麽會在醫院裏?
我鬼使神差的朝那抹匆匆閃過的身影過去,住院部七拐八繞的,一會兒就沒了秦朔的身影,好似剛才隻是我看花眼了。
沒找著人,我失落地回了張曼麗的病房,張曼麗還昏迷著,顧景上班時間中途離開,肯定是要回去交代的,我說:“你也回去吧,這裏我守著就行。”
我別的沒有,時間最多。
我又沒有張曼麗家人的電話號碼,她現在這情況,必須有一個人守著,念在她之前幫過我的份上,我留了下來。
顧景說:“好,那我晚點過來,你要吃什麽,過來時我一並帶過來。”
我沒有多少胃口:“隨便吧。”
顧景走後沒多久,張曼麗悠悠醒來,傷口處的疼痛讓她不禁皺眉,吸了一口涼氣,旋即發現自己還活著,又心如死灰的自嘲著:“原來還沒死。”
你若是再割深一點,也就沒救了。”我扶她起來坐著,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潤喉嚨,她手不方便,一隻手傷著,一隻打著吊瓶,我將水遞在她嘴邊,她給麵子的喝了一口。
謝謝。”
她說這話時,眸子裏沒有什麽色彩,就像是一盞原本不明亮的燈,忽然又斷電了,黯然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自殺,是有人逼你?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之前你不是還激.情昂揚,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又跟你的姐妹們分享勇鬥正室的經驗,還有什麽事是你想不開的,什麽事非得要用走上死亡這一條路。”我的言辭有些激烈,想到小梅跟馮瑤,她們倆就是被正室給逼死的,想到張曼麗差點也走上相同的路,心有餘悸。
我的話讓張曼麗無聲落淚,丟了她一直以來的偽裝,露出脆弱的一麵,又好麵子的將臉別過去,抹掉眼淚。
我隻是一時腦子進水,人嘛,難免有想不開的時候,不過現在好了,我還活著不是,現在腦子也清楚了,不會再幹這麽蠢的事了。”她想努力扯出一抹笑證明自己還是很堅強的,可那笑又實在勉強難看。
我看著一陣心酸,搭上她的肩膀想給她力量:“好了,都過去了,不想了,你想吃什麽,我讓顧景帶過來。”
知道她心裏難受,隻要人沒事,我也不去揭她的傷疤,每個人都有自己無法對外人言語的秘密。
她也沒什麽胃口,不想吃什麽,我歎了一口氣坐在床邊陪她,想到明天張曼麗才滿二十歲,若是今天我沒有去找她,她的生命就永遠停止在二十歲之前了。
多麽年輕的生命。
她有些累想休息,躺下說:“盼盼姐,你回去吧,這麽晚了,我沒事,放心吧。”
我還是在這陪你吧,回去也是一個人。”每晚酒店房門外都有踹門聲,鬧的我心裏慌慌的,我每晚都繃緊神經,哪裏睡得著。
張曼麗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什麽也沒說閉上眼睛休息,顧景來時她已經又睡著了,顧景指了指外麵,示意我出去說話。
放輕腳步出去,我問:“怎麽了?”
你回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守,你身體不好,熬不得夜。”他將熱乎乎的飯菜塞我手裏:“趁熱了吃,吃了就回去。”
顧景一向話不多,跟我鬧矛盾後,話就更少了。
我見他要進病房,叫住他:“你一直要用這樣的方式跟我相處嗎?”
他並沒有回頭,手握著門把,說:“早點回去。”
短短四個字讓我心口一悶,我知道顧景不會拋下我不管,也不會真跟我置氣,若是如此,他早就離開北城了,不會拿以琳做借口。
顧景沒家人,在他十五歲那年,父母都死在礦難裏,在那村裏與我和以琳的地位差不多,都是受人排擠的。
按輩分我喊他一聲表叔,可命運又驚人的相似,我十五歲那年也是家破人亡,這厄運讓我們多了一份惺惺相惜,在困難時相互扶持。
自從來了北城,我們漸行漸遠,中間多了一層難以跨越的隔閡。
顧景堅持守在醫院裏,我也就回了酒店,當時已經很晚了,看著電梯一層層上升,到了我所住的樓層,心開始慌起來,之前每晚這個時候門外都會有踹門聲,我怕出了這電梯會遇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心都懸起來了。
幸好,我走出電梯,走廊裏什麽也沒有。
我拿出門卡迅速開門進去,正要關門,門框上忽然多出一隻手,嚇的我魂飛魄散。
這位美女,長夜漫漫,一個人多無聊,開個價,陪哥哥一晚。”
伴隨著輕佻的語氣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很好看的臉龐,那是我見過除秦朔之外,最好看的一個男人了。
骨節分明的手,一雙特別妖魅勾人的桃花眼,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薄唇,溫柔的五官組合成一張驚豔的臉。
秦朔是那種冷峻的,給人壓迫感,讓人捉摸不透的,而眼前這男人,就像是從畫裏麵走出來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可語氣作風,又十分輕佻風流,舉止又比女人還風情萬種。
忽然,男人摸了一把我的臉,十分欠揍地說:“這臉蛋挺滑啊。”
我從男人驚豔的容貌中緩過神來,看清是人不是什麽髒東西,心中怒意升起,打掉男人的手,怒瞪著他:“給我滾,否則我叫保安了。”
男人不怒反笑,一張好看的臉往我麵前湊近,酒氣噴薄在我臉上:“原來還是一位剛烈的美女,這脾氣我喜歡,喜歡。”
酒氣讓我下意識皺眉,男人不顧我的怒氣,伸手過來抓我,我嚇的猛的將他推了一把,他踉踉蹌蹌的倒在了地上,走廊都是鋪著地毯的,他這摔下去也沒什麽大事,倒是醉的起不來了。
我也懶得管,迅速將門給關上。
本來就夠累了,回到酒店還被一個酒瘋子調.戲,心裏難免不爽,我放下包去洗漱,等我出來時,本以為外麵的男人已經走了,他卻不停的踹門,這聲音讓我想起之前每晚都會有的踹門聲,後背一陣發涼。
我走過去透過貓眼看見男人就倒在門口,並拿腳不停的敲打著房門,我怕出去又被男人給纏上,走到床頭給前台打電話,讓酒店的保安將人給我帶走。
很快,酒店派人來了,將人帶走消停了一會兒,那男人又會回來了,以相同的姿勢倒在門口敲門,嘴裏還囔著:“美女,出來陪哥哥聊聊,哥哥有錢,你開價,哥給得起。”
我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奇葩的事,又讓酒店叫人把人給我弄走,但是沒多久那男人又來鬧,反反複複,酒店的人最後都不管了。
我煩躁的扒拉了一下頭發:“還有完沒完了啊。”
我索性開門出去,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拿腳踢了他一下:“你到底要怎麽樣,我跟你上輩子有仇啊。”
男人忽然上來抱住我的腿,醉酒讓他十分難受,卻還嬉皮笑臉的從錢包裏掏出銀行卡,迷迷糊糊的他將名片也順道掏出來給我:“美女,都給你,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就陪哥哥聊聊,一晚就夠了。”
我接過名片跟銀行卡,看了看名片,除了一個名字跟一組號碼什麽都沒了,這算哪門子名片,不過呢,至少知道這男人的名字,陸炎。
我可不會讓一個陌生男人進房間,可如果我不理他,他一定能折騰一夜。
我的睡意都沒了,索性說:“你在這裏坐好了,不許再敲門,否則我親自把你從十五樓扔下去。”
男人醉的可能都沒有聽清我的話就點頭,我讓他先放手,他也就真放手了。
我進屋拿了抱枕,水還有軟毯子,費力的將他扶進口靠著房門,給他喝了水,蓋上軟毯子,我則抱著抱枕盤腿坐他對麵,就這樣將門大開著,我們在門口相對而坐,真嘮嗑起來。
從男人醉醺醺的話裏能捋出,他是失戀了才買醉,拿著錢找人傾訴。
原來是我誤會了他,他是真找人聊天的。
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聊著聊著,我竟然坐在門口就睡著了,可能是這段日子被詭異的踹門聲給嚇的不敢怎麽睡,現在有人陪著聊天,心安定了不少,也就漸漸放下防備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是在柔軟的大床上,陸炎已經走了,就留了銀行卡跟名片還有一張紙條在我床頭。
紙條上寫的是一串數字,銀行卡的密碼。
我迅速掀開被子檢查,發現自己並沒有吃虧,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其實心裏也是悶得慌才陪他聊天,沒想過收錢,這個男人真是奇怪。
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趕緊洗漱,剛要打名片上的電話把銀行卡給陸炎送過去,醫院打電話過來,讓我趕緊過去一趟。
張曼麗出事了,顧景沒在醫院,電話才打我這裏。
我立刻打車過去,還在病房外就聽到裏麵激烈的爭吵聲,病房門口擠了不少人,議論紛紛。
我抓住關鍵詞,正室找上張曼麗來鬧了
電話是張曼麗讓護士給我打的,她那金主不敢出麵,她沒人可求助,找上我了。
我正要擠進病房,一雙大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回眸凝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