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走進心裏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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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手的不是別人,是秦朔。
他出現在這,那就說明昨天我沒看花眼。
跟我走。”
他將我拉出人群,病房裏的爭吵聲漸漸遠去,見他是要將我帶出醫院,想到病房裏的張曼麗,我掙了掙,說:“曼麗還在裏麵,你帶我去哪裏。”
怎麽,你想去多管閑事?”秦朔停下來,冷眼看我:“你也聽見裏麵什麽情況,進去就是淌渾水,這裏是醫院,鬧不出人命,你去能做什麽?”
上次分開時還在濃情蜜意,這次相見,他又是這種冰冷的態度,若不是知道這世上就一個秦朔,我真會覺得秦朔有孿生兄弟,或者他人格分.裂。
她現在有困難,難道就讓我跟門口那群看熱鬧的人一樣冷眼旁觀?”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可這是我欠張曼麗的,曾經答應過,隻要她有難,我盡自己的能力幫她,作為報答。
秦朔鬆開我,好整以暇地睨著我,不屑的冷嗤一聲:“那你跟我說說,你進去打算做什麽?你知道張曼麗惹上的人是誰?知道裏麵那婦女是誰?上次畫展的事還沒讓你長記性,顧以盼,記住你的身份,別給我魯莽行事,這圈子裏人不是你表麵看著的那樣簡單,你管好自己就行。”
我不知道秦朔為何說如此重的話,他特意將我拽出來,又對我警告,這不像他的作風。
從他的眼神裏,我好似看到了一絲害怕,他在擔心什麽?
我沒有那個腦子去猜想。
這圈子裏的人不簡單,這點我深有體會,可那又如何?我隻知道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張曼麗她對我伸出援手了,這世上不缺錦上添花的人,可唯獨難求雪中送炭。
我心裏悶著一口氣,淡淡地說:“謝謝秦先生的警告,我一直記得自己的身份,我不像秦先生那麽顧全大局,對於您而言,張曼麗不算什麽,可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跟她是一類人,我沒法做到冷眼旁觀,哪怕我什麽都做不了。”
我轉身朝住病房走,秦朔上來抓住我的手,語氣頗為無奈:“你這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張曼麗惹上的是陸家的人,這渾水,你淌不了。”
秦朔眼裏的擔心讓我心裏稍稍好受了些,語氣也軟了些:“我不知道什麽陸家,張曼麗雖然跟我非親非故,可她之前幫過我,她既然找我來了,哪怕我幫不上忙,至少不能丟下她。”
在我的堅持之下,秦朔也妥協了,他不知道擔心什麽,想跟我一起過去,我拒絕了,他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既然陸家這麽不好惹,也就不讓他跟著淌這渾水。
我讓他在外麵等我,我就是進去看看情況,能幫上什麽忙就搭把手。
再次進去,病房外的人都散了,病房裏沒有爭吵聲,隻有女人的哭泣聲,還有好聽的男人聲音,似乎是在調解。
我站在門口,張曼麗頭發淩亂十分狼狽的坐在床沿,醫生正在給她重新包紮傷口,她複雜的目光透過淩亂頭發的縫隙看向哭泣的女人。
當時我讀不懂張曼麗眼裏的情緒,隻能感受到濃濃地憂傷,還有悲涼。
男人十分頭大的站在兩女人之間,眉頭皺緊,當看清男人的臉時,我十分震驚,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昨晚跟我嘮嗑一晚的陸炎。
他目光厭惡又帶著痛心的同情看了眼張曼麗,爾後聲音清冷的對貴婦說:“你們要還想鬧就騰個地方,別在陸家的醫院裏丟人現眼,若是不想我爸跟你離婚,現在立刻跟我回去。”
從年齡上看,陸炎跟貴婦像母子,但從語氣上來聽,又不像,反倒是貴婦跟張曼麗有幾分相似。
貴婦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裏麵有惶恐,大概是陸炎那句離婚震攝住她了。
貴婦憤憤不甘的瞪著床上的張曼麗,訓斥的語氣:“你怎麽不死了算了,要我是你,那一刀子就割深一點,死了一了百了,張曼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給我跟他盡快斷了,若讓我知道你還跟他牽扯著,我不會饒了你,我真恨不得,恨不得……”
貴婦痛心疾首,又憤怒悔恨,她似乎難以啟齒,怎麽也說不出最後那話。
麵對情緒激動的貴婦,張曼麗無所謂的晃著腿,譏笑道:“男人永遠都喜歡十八的女人,你都人老珠黃了,誰還願意多看一眼,自己管不住老公那怨得了誰呢。”
你……你怎麽能這麽不知羞恥,不要臉,你怎麽能變成這樣,你跟那些騷狐狸精到處勾.引人,破壞家庭的小三有什麽區別。”這話將貴婦氣的不行,站起來就想要點燃戰火。
張曼麗冷笑了聲,看貴婦的眼神特別奇怪,索性站了起來,仰著下巴說:“我不要臉,那還不是遺傳得好啊,我這賤性是骨子裏透著的,說起小三,你不也是小三上位,高貴了多少啊,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會比你做得更好,不過放心,到時你若被趕出家門了,我會看在你人老珠黃的份上讓陸嘯天多給你一點養老費。”
兩人的對話越來越讓我糊塗,這跟一般的正室小三撕逼有些不同。
很快我的疑惑就被解開了,陸炎見兩人劍拔弩張,臉色一沉說:“你們母女要怎麽鬧騰就怎麽鬧騰吧,我管不了。”
一句母女,讓我石化當場,卻也讓我恍然大悟。
難怪剛才張曼麗看貴婦的眼神是那樣的悲涼複雜,貴婦對張曼麗充滿怨毒而心痛。
秦朔讓我不要淌渾水,陸家不好惹,原本是覺得陸家在北城有什麽特別牛的身份背景不好惹,現在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
陸炎甩手走人,抬頭看見我,眼裏充滿驚訝,他正要說什麽,張曼麗這時若無其事的朝我笑道:“盼盼姐,你來了。”
我看了陸炎一眼,這也不是還他銀行卡的時候,我朝張曼麗過去,醫生已經給她包好傷口,麵色鎮定的出去。
其實我挺佩服醫生的,這醫院是陸家的,那他大概也是清楚這三人的糾葛,能這麽麵不改色的聽完,包紮好若無其事的出去,真乃神人。
陸炎走了,貴婦估計也擔心著剛才那離婚的威脅,抹著眼淚也走了,張曼麗得了便宜還賣乖,衝貴婦笑道:“有空過來坐坐啊,我們母女可是難得有機會坐一塊聊聊天。”
我實在無法理解張曼麗笑著對自己母親說這話時的心情,若不是隔著她近,察覺到她聲音裏的輕顫,我會以為她真的很無所謂,無所謂的跟自己的母親同爭一個男人。
人都走了,我站在一側看著忽然像泄氣的皮球頹坐在床沿的張曼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半響後,倒是她先開口:“盼盼姐,讓你見笑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卑鄙?肮髒?瞧不起我?”
如此相似的話,曾經我也問過以琳,我能明白張曼麗此時問我這話的心境,因為感同身受。
我比你好不了多少,都是這風塵之中的罪惡人。”
她帶著訝色看了我一眼,好似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明白,可最後卻隻是說:“盼盼姐,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麻煩你跑一趟了,你回去吧。”
此刻的她很是疲憊,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或許就是這種疲憊跟厭倦才讓她有輕生的念頭,自己的母親指著自己,問自己怎麽不去死,那種痛我無法領會。
我什麽也做不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現在需要的是私人空間。
我給她帶上門離開,秦朔還在外麵等我,見我無精打采的,上來牽著我手,語氣無奈地問:“後悔了沒有?”
他是在問我後悔進去管閑事沒有。
悔,當然悔,那是人家母女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管不了。
我想到一個問題,問:“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醫院,而且還及時的要帶我走?”
碰巧。”他不願多解釋,牽著我走出醫院,讓我上車送我回酒店。
路上,我對病房裏的事還是十分震驚,扭頭看秦朔:“你掐我一下,剛才的事是真的嗎?我現在還覺得玄幻,倆母女搶一個男人,我一直以為這是狗血電視劇裏才會有的劇情。”
他語氣了夾雜著挖苦的意味:“你不是經常跟張曼麗混一起,剛才還姐妹情深的要去幫忙,她沒有跟你提過一點半點?你不知道她的金主是誰?”
我搖頭:“她從來沒有提過,我也沒見到過她的金主,她好像說過她的金主是上了年紀的老頭,當時還誇我運氣好,遇上秦先生這麽年輕帥氣又多金的,我怎麽也沒想到,那老頭會是陸嘯天,她竟然跟自己的繼父……”
張曼麗母親嫁給了陸嘯天,那陸嘯天不就是張曼麗繼父嗎?
現在是什麽情況?
母親小三上位了,女兒又來撬牆腳?
這裏麵有多少報複性的成分?
張曼麗這話說的不錯,你運氣確實不錯。”秦朔凝眸看了我一眼,並未多說張曼麗的事,隻囑咐我:“以後少跟張曼麗來往,離她遠點,你記住,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除非你身上有利用價值,這圈子裏很複雜,你能觸及到的隻是一層表象。”
秦朔第一次像良師一樣教導我如何為人處事,如何保護自己。
他忽然說如此別有深意的話,我心裏難免有點狐疑,盯著他完美的側臉,問:“那我所看到的你,也隻是一層表象?”
了解全部,對你沒有什麽好處,我喜歡你時,你或許還有點自由,若是我允許你走進這裏……”秦朔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眸光晦暗不明,聲音也特別低沉:“那你就要做好走進這裏需要付出的代價的準備。”
秦朔說過,現在遊戲開始了,能喊停的隻有他,雖然主宰權在他,至少還有放我走的可能,可要是走進了他的心,那代價不一定是我所能承受的,可我的心蠢蠢欲動,想要他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