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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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喝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眼前的秦朔更為盛怒,我喝多了,大膽的捏了捏他的臉,驚訝:“咦,原來是真的,還會動耶。”
顧以盼,你想死嗎。”秦朔一把攥住我的手,將我拖出了酒吧。
酒壯慫人膽。
我也沒怕,一路朝人揮手,他要塞我進車裏,我死活不上車,掙脫他跌跌撞撞的沿著馬路邊走,邊說還邊嘀咕著,其實說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腳下一絆,正好跌坐在一旁的花台裏,我也沒起來,還特舒服的換了一個姿勢躺。
喝這麽多,是因為他?”秦朔不知何時坐在我身邊,聲音幽幽地說。
夜裏的冷風讓我清醒幾分,身下的絲絲寒氣滲透皮膚,逐漸驅散酒意。
我甩了甩頭,撐著坐起來,雙腿打直,手拍了拍腳,笑著問他:“秦先生,你說若是今天的程家陽是你,你會娶蔣若雲嗎?”
他眸色沉了沉:“這個假設不成立,我並不是他,也不會讓自己處於這種境地。”
我咧嘴一笑:“對,你們不是同一個人,不會遇到相同的事。”
我仰望著夜空,雪還在下呢,落在肩膀,落在手心,一下就化了,心忽然一落千丈。
在大冬天裏,秦朔穿的隻是一套單薄的西裝,點燃一支煙就這麽陪著我坐在馬路邊上,沒有因為我喝醉而再動氣,就連他誤以為我是因為程家陽喝酒也沒有生氣了。
低頭看了看我這裹著跟粽子似的,與他形成鮮明對比。
見他睫毛上氤氳著雪水,拍了拍腿,我還是有所心軟:“回去吧。”
我穩住身子站定,手心忽然一片溫暖,秦朔正握著我的手,深邃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好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也沒說一個字,起身牽著我朝停車的方向走。
車內暖氣流淌著,人倒是有些昏昏沉沉,我想起程家陽之前說的話,重新來審視自己跟秦朔之間,我悲戚的發現,別說愛了,連金錢交易都算不上。
想找一個合適的關係或者詞來形容我們之間,竟然一團亂。
秦朔應該也是遇到事了,這晚才這麽沉悶,回到墨香居,我們也隻是躺在一張床上,背對著背。
翌日,難得還有太陽,冬日暖陽灑在臉上暖暖的,張曼麗窩在沙發上,手捧著茶杯,瞄了一眼我說:“盼盼姐,秦總昨晚沒對你怎麽樣吧,昨晚他那陰沉的臉色,我真擔心他會不會對你動手。”
沒事。”我抿了一口溫熱的水,搖搖頭:“倒是你,這段時間跑哪裏去了,沒事吧?”
我好著呢,出去呼吸了新鮮空氣,活人總不能被自己給逼死了。”張曼麗滿不在乎地說:“我這條命沒人在乎,我不自己在乎自己,那真的沒活頭了。”
曼麗……”我想問她與陸家到底怎麽回事,為何會走上與自己母親爭男人的地步,可觸到她那灰色的眸子,我改了口:“希望還在前頭。”
張曼麗笑了笑,眸光忽然黯然下來:“盼盼姐,我沒有希望了,現在我活著隻是一具行屍走肉,你說一個能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人,還能有什麽希望?當初我媽拋棄了我爸跟了陸嘯天後,我特別恨她,若不是她,我爸就不會死,我也不會十幾歲就踏入這社會,我永遠忘不了生產那天,我在衛生間裏經曆的疼痛跟恐懼……”
聽到這話,我心咯噔一聲,發現自己跟張曼麗的命運有些驚人的相似。
我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她接著說:“孩子生下來後,那一聲哇的啼哭聲點燃了我所有的神經,在恐懼下,我既然……既然將剛出生的孩子從衛生間的窗口扔了出去,那可是十五樓,我就這麽親手將我的孩子給摔死了……”
她忽然淚流滿麵,聲音哽咽的無法再說。
我聽的心頭一震,我知道張曼麗是個有故事的人,卻沒想是如此讓人難以想象的,隻是聽那麽隻字片語就能體會到她當時的絕望。
事後她坐了五年牢,現在她剛二十歲,這麽一推算,那時的她不過就是以琳的年紀。
我震驚地久久不能回神。
曼麗……”我不能做什麽,唯有遞上紙巾。
她大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悲痛給壓下去,慢慢地平複心情,眼裏帶著濃濃的怨氣說:“那幾年裏,我媽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你說這樣的媽,我還在乎她幹什麽,她既然讓我去死,我偏不死,不僅不死,我還要活的好好的,在她跟前給她添堵,我要把她擁有的一切都毀了。”
所以你選擇了跟陸嘯天。”我忽覺手心的茶杯冰涼得很,絲絲寒意從掌心蔓延到心口,讓人不免生出一絲悲涼。
今日我未將張曼麗的經曆當作故事聽,反而覺得那是另一個我在與自己對話。
陸嘯天是個花心的人,而且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我媽老了,陸嘯天外麵養了好幾個女人,我這也是在幫我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是我,陸嘯天一年半載都不一定回去看看她,她該感謝我才是。”
每個經曆了特大變故的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會對這個社會,對辜負自己的人充滿怨恨,報複。
我捏了捏掌心的汗,蒼白的勸說:“你原本可以跳出這個苦海,以你堅強的心,我知道你一定能活的很好,五色斑斕。”
張曼麗歪頭看我,笑著反問:“盼盼姐,你能跳出去,離開北城?”
我一時語噎,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勸別人呢。
天色忽然陰鬱下來,讓人感不到一絲暖意。
張曼麗起身從我這走時,留給我一句話:“盼盼姐,我可能要離開北城一段時間,認識你,我很高興。”
她說是離開一段時間,可是這最後一句,確像是在臨別,永久的臨別。
張曼麗當天下午收拾了東西搬出了墨香居,我站在門口,看著她拎著大包小包,走時對我笑了笑,揮手作別。
一個無法跳出苦海的人卻說要離開北城,但從行為上看又是長久的離開,我知道張曼麗有事瞞著,可我無法去問。
元旦一過,將要來臨的就是春節。
望著空蕩的對麵,我在心裏盤算著,如何盡快找到方蘭與我奶奶死有直接關係的證據,早日離開北城。
回到了墨香居,就算顧景對我冷臉,我還是每天都去找他坐坐,給他送飯菜。
季曼說要幫我,她很快就給了我方蘭的資料,一些網絡上無法查閱的資料,我用了一下午來研究,爾後又去公司蹲守。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次我終於有了收獲。
方蘭晚上去應酬,她平日應酬會帶助理,公關部的人,而這次有些不同,她是一個人去的,我跟著她的車子抵達‘江廚別院’,看著她在門口站了許久才進去,似乎是在猶豫什麽,害怕什麽。
付了錢,我立即下車跟著她進去,明明跟著這麽緊,卻還是在七拐八繞中將人給跟丟了。
我找了一圈,沒有什麽異常,但我確定方蘭沒有離開江廚別院,而且她今晚見的一定是很重要或者特別的人,這或許是我的機會,我不能放過。
我打算退回門口去守著,她總要離開的。
就在下樓之際,秦朔的身影映入視線,趁他未抬頭看見我時,我慌不擇路閃進一側的包廂裏,趴在門上聽著秦朔與同行之人漸漸靠近又遠離的聲音,心從懸起到放下,舒了一口氣。
準備拉開門走時,右耳邊上忽然響起一道令人心頭一跳的聲音。
既然來了,不如就留下來陪我吃一頓飯。”
我猛然回頭,陸炎比女人還好看的臉就湊在眼前,嚇的我身子一跳:“你怎麽在這裏。”
我狂拍胸口,安撫受驚嚇的心髒。
這江廚別院熱鬧了,方蘭在這裏,秦朔來了,還碰上陸炎,今天是什麽日子?
陸炎一笑:“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我瞄了眼陸炎身後,那桌上麵擺滿了美味佳肴,顯然今晚陸炎是要請人的,而我竟然就這麽闖進來了。
我幹笑一聲:“我進錯包廂了,不好意思,您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炎按著我的肩膀坐在位子上:“還走什麽,今天我也沒宴請別人,一個人吃飯無聊,既然你來了,正好讓我請你吃飯,算是還了上次你陪我一夜的人情。”
他還是這麽模棱兩可的說話,感覺有一腿似的。
我……”正要說什麽,目光忽然瞥見腳下一枚耳環,櫻桃紅的冰飄耳環,顯然在我進來之前,這裏麵不止陸炎一人。
要說是之前的客人留下的,那根本不可能,打掃衛生的早就收走了。
盯著那耳環,總覺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不著痕跡的拿腳將耳環遮住,我沒再說什麽,陸炎讓我坐下陪他吃飯,我也就坐下來,因為我隱隱中覺得,陸炎忽然出現在我身邊,以一種意外的方式,這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惑,他是有什麽目的刻意接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