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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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閑逛的心情,我透過玻璃睨了一眼身後跟蹤之人,走向路邊攔車回去。
走時,我讓以琳待在家裏,可我回來,家裏卻沒有人,我問在廚房做飯的阿姨:“劉阿姨,以琳呢?去哪了?”
劉阿姨說:“剛才有個小夥子來找她,出去了。”
小夥子?
我皺眉:“看清是什麽樣的人嗎?”
我對以琳的交際圈不是很清楚。
劉阿姨想了想,說:“好像聽見以琳喊什麽鍾原,對,就是鍾原,挺帥的小夥。”
原來是他。
對這人的印象還算不錯,我也就沒有擔心,上樓坐於飄窗上陷入沉思。
以琳在我回來之後差不多一個小時回來了,聽見動靜,我起身開門去看,剛要喊她,以琳神色不對的低著腦袋回了自己的臥室。
心裏擔心是出了什麽事,我敲了以琳臥室的門:“以琳,是我,開開門。”
裏麵一陣哐當的聲音,像是慌亂之中撞到了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以琳才換了一身衣服開門,對我擠出一個很是勉強的笑:“姐,你回來了,顧景表叔怎麽樣了?”
我狐疑的看了看以琳,越過她走進臥室:“我喊你半天,在屋裏做什麽呢,也不應我。”
沒什麽。”以琳攔住我,笑嘻嘻地說:“姐,劉阿姨好像已經煮好飯了,我餓了,咱們先下去吃飯吧。”
以琳的反常行為讓我更加不放心,四下看了眼臥室,注意到床頭櫃下有一個黑色袋子,我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以琳明顯不想我知道,過問,她現在長大了,我不能用強製性的方式來管教。
將以琳心虛的神色收入眼底,我沒有追問:“那先下去吃飯吧。”
姐,我扶你。”以琳明顯鬆了一口氣。
劉阿姨做的飯菜很不錯,我讓她坐下來跟我們一起吃,起初的時候她不敢,是我強製要求,她才坐下來吃飯。
我走了三個月,好似許多東西都變了,隔壁季曼住的房子裏的燈好似一直沒有亮過,我問以琳:“隔壁住著的人呢?”
搬走了。”以琳一邊啃著飯後水果,一邊說:“姐走了之後沒多久,她就搬走了,我看見秦哥哥給她提東西,姐,原來他們早認識啊。”
何止是認識。
我從躺椅上起來:“我去樓下走走,要不要一起?”
好啊。”以琳笑說:“正好吃的有些多,走走消食。”
換了鞋子,以琳陪我在墨香居的小花園裏散步,夜裏的氣溫降低了,沒那麽熱。
出來散步的很少,這個時候,這裏居住的大部分的人要麽陪著金主應酬,要麽就是在伺候金主,或者約著朋友三四,去夜場玩了。
路過張曼麗的屋子,我見燈開著,卻沒有去找她。
八月桂花香,風一吹,那香味更濃。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時間過的真快,你馬上就要高三了。”我微笑著說:“有沒有信心考上大學?”
考大學那還不容易。”以琳自信滿滿:“放心吧姐,我一定給你爭氣,清華北大,隨便考。”
我笑了笑:“口氣不小,不過你這話姐可是記著了,到時沒考上,看我怎麽罰你。”
以琳似是躊躇著,半響說:“姐,秦哥哥想要我去國外留學,說是以後我學成歸來,就能進公司幫他。”
什麽時候的事?”我心裏訝異,秦朔是想不讓以琳上大學,直接去國外?
就在姐走的時候啊。”以琳為難道:“姐,我想幫秦哥哥,又不想離開姐。”
秦朔說什麽讓以琳幫忙的話,大概就是激勵她的而已。
你自己考慮,去與不去,姐都尊重你的選擇。”我無法去規劃以琳的未來,若她要去,欠秦朔的這份人情,我來還。
那我再想想吧。”
想到下午來找以琳的鍾原,我隨口問:“聽說下午有同學來找你。”
以琳抬眼看我,眼中有慌亂,支支吾吾道:“嗯,快要開學了,同學來借作業。”
我自然是不信這謊話,見她這般不想說,我也就沒問了。
第二天我在垃圾桶裏發現了在以琳房間裏見過的黑色袋子,裏麵是一條晚禮服,想來應該是那個叫鍾原的送給她的,然後被她給扔了。
鍾原在追以琳。
對於這種事情,隻要不到出格的地步,我不會去幹涉。
以琳怕我再走,寸步不離的跟著我,但她嘴上又不說,這種,是最讓我難受的。
三天時間,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
張曼麗知道我回來,給我送來一份請帖,不,應該說是喜帖。
她要結婚了。
我震驚的長大了嘴巴,錯愕的看了看張曼麗,又看了看喜帖上麵的字,半天才從不可置信中回神,問:“曼麗,你要結婚了?這麽突然,男方是什麽人?你了解嗎,就這麽匆忙的結婚。”
張曼麗笑笑:“結婚這事就是得當機立斷,越是了解,越是不敢跳入婚姻的墳墓,新郎嘛,跟我是老鄉,不是什麽大富大貴,在北城還租著房子,有一份能生活的工作,他是家裏的獨子,都已經快三十了還沒結婚,之前連女朋友都沒有交過,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說來我還賺了呢,他父母催婚催得緊,反正我無所謂,要結婚那就結啊。”
等等……”我打斷她:“你們認識了多久?”
張曼麗伸出三根手指頭,一笑:“三天。”
我驚訝:“閃婚?曼麗,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三天什麽都還摸不清,萬一對方對你不好,你這一輩子不是完了。”
張曼麗卻無所謂,相當看得開的聳聳肩,笑說道:“盼盼姐,我這一輩子要說完蛋早就完了,嫁給他,說不定我還能獲得新生呢,我跟他那是一見鍾情,都說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必修課,我想是時候上上這課,至於了解,盼盼姐,這世上多少情侶因過於了解而分手的?當你覺得自己的另一半就跟自己的左右手一樣,那還有什麽意思,現在就是得趁著這種甜蜜勁兒,把婚一結,證一扯,哪天覺得不合適了,再去換個本本,又有多難。”
人都有個頭腦一熱的時候,過了那衝勁,確實很多人都對婚姻麻木了。
當分手是因為過於了解時,那是不是一種悲哀?
我捏著喜帖,不知該說什麽:“到時我一定參加。”
到時一定得早點來。”張曼麗悵然若失地說:“在這北城,我沒有什麽可以交心的朋友,盼盼姐,我真心希望你來,別為我憂心,雖說我做事不靠譜,可我這次是真的想結婚了,難得有個老實人要我,我想收心,想要一個家,我累了,不想再跟她去鬥了。”
這裏的她,指的是她的母親。
一直以為張曼麗有用不完的衝勁,但終歸,她是一個人,一個身心千瘡百孔的女人。
我抿唇微笑:“隻要你過的舒心,我祝福你。”
張曼麗起身朝我過來,蹲在我腳邊,盯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看了我一眼,說:“盼盼姐,能讓我摸摸嗎?”
她眼裏閃著淚花,我猜想她大概是想到那個被她扔下樓摔死的孩子了。
我點頭,抓著她的手放在我肚子上:“現在他還不會動呢,也感覺不到什麽。”
一想到這可能會是癡呆兒,心就跟針紮似的疼,同時我也怕,若真是癡呆兒,孩子以後會不會怨我,我將一個不健康的他到這世上來,承受常人無法忍受的非議與歧視痛苦。
可我同時也幻想著,這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待孩子落地,他會對我笑,對我哭,學會說話,學會走路。
手放在我肚子上的張曼麗,目光柔和,整個神情都柔美了,帶著母性光輝,她嘴角不自覺上揚,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眸中泛著一絲憂色,她將手收回去,說:“盼盼姐,這次你一定要生下孩子,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背叛你,離開你,唯有自己的孩子不會,哪怕自己的孩子會恨,會怨,心底還是愛著的,秦總將你帶了回來,你就什麽都不要管,為自己活一次,為這個孩子活一次,一定一定要平安的生下他。”
張曼麗忽然的話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有一種不安,似乎,這個孩子會有危險似的,她千叮嚀,萬囑咐。
我笑了笑說:“曼麗,這是怎麽了。”
沒……沒事,我是擔心你。”張曼麗垂眸,帶著幾分閃躲說:“當年我媽還沒上位時,也有過一個孩子,後來被正室給弄沒了,加上外麵陸嘯天養了好幾個女人,都對她的肚子虎視眈眈的,我媽那時得意忘形,這才沒了孩子,此後就再也生不出了,她也就是仗著陸嘯天對她的這一點愧疚上了位,這一行啊,女人們勾心鬥角起來,有明著來的,有放暗箭的,防不勝防,千萬要小心了。”
除了顧景,張曼麗是第一個為我考慮這些的,我很感動。
我拉著她的手,淺笑:“謝謝你曼麗,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等孩子落地,到時認你做幹媽,如何?”
好啊。”張曼麗笑道:“那我到時候可就白撿一個幹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