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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曼麗驚訝的表情讓我心裏升起疑惑，她這反應有些過激了。

    她也意識到了這點，補充道：“我的意思是，盼盼姐這次是自己離開，還是秦總同意你離開，你跟秦總兩人，完了嗎？”

    我沒答，反問道：“曼麗，你覺得我跟他的路還有多長？”

    她瞅了瞅我，思忖著說：“之前盼盼姐離開，秦總到處找人，可見你在他的心裏，不僅僅是情婦的地位，這次如果不是檢查出孩子不健康，或許這會成為你的一次機會，隻要盼盼姐不放手，想必秦總是不會放的。”

    我笑了笑：“你的意思，這一場遊戲裏，我是主導？”

    “難道不是嗎，若盼盼姐隻是普通的情婦，也引不起這麽大的風浪了。”張曼麗語氣老成：“盼盼姐，你在這墨香居也住了一年了，這裏什麽情況，每個姐妹身上發生的故事，世間百態，你也見過了，可你見過有誰像秦總一樣，你走了，他會去找，蔣若雲來鬧，他會為你撐腰，來你這的頻率，恐怕比回家的次數還多，你身上的殊榮，是別的女人費盡心思都得不來的。”

    她這一番話，總覺得話裏有話，我尋著這話問：“那在你看來，我該怎麽做？”

    “自然是繼續留在秦總身邊。”張曼麗語氣篤定地說：“不管多少人來跟你爭，我相信，你是最後的贏家。”

    我若有所思，細細打量了眼前這個經曆了世態炎涼的女人，好似看懂了，又好似從來未懂。

    我想起初遇的時候，她帶著目的接近我，而且還是很明確的告訴我，她要在我身上得到相應的回報，是什麽讓我忽略了這點？

    是更加了解了她之後，她給我的是可憐，引起了我的憐憫，逐漸地忘了，這個女人，從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忽略了，她雖是這圈子裏的一根小草，可從來都沒有被壓垮過。

    我重新審視張曼麗，對她也不像從前那般鬆懈，充滿信任。

    喝了一口水，我故作出喪氣的口吻，說：“曼麗，我這還欠你一個人情，你所說的最後贏家，估計是不可能了，現在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能幫上的一定不會推遲，這次我說是離開一段時間，但也可能是再也不回來了。”

    張曼麗看著我，秀眉輕蹙，為我打氣：“盼盼姐，現在你剛沒了孩子，會這樣想是正常的，你出去散散心吧，等回來，一切又是新的開始，至於人情，你早已經還給我了，這次若不是我讓你來參加婚禮，也不會讓你沒了孩子，若要細算，該是我欠你了。”

    這番，我倒是有些看不太懂她了。

    在我這裏聊了一會兒，見劉阿姨走了，她主動說給我燉雞湯，我沒拒絕，因為我想看看張曼麗能為我做到哪一點，想看她想從我身上取得什麽。

    張曼麗燉好湯之後，電話忽然響了，好像是短信提示消息，我拿餘光瞄了她一眼，見她看了短信消息之後，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迅速在手機上打字回複，發送之後，抬頭間臉上的神色斂的幹幹淨淨，好似沒事人一樣。

    她解開圍裙，說：“盼盼姐，湯已經燉好了，我就先走了，待會晾一下，你記得喝啊。”

    我衝她微笑：“好，曼麗，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她在玄關處換了鞋，我送她到門口。

    目送著她有些急切離開的步子，疑心大起。

    一個能迅速從閃婚閃離中回過神來，跟沒事人一樣，哪怕是聖人，估計也做不到。

    我本不想去懷疑張曼麗，可她的婚禮真的很匪夷所思，她的恢複力也讓人驚歎，酒店的混亂是她製造出來的，說她害我，也不是不可能。

    隻不過張曼麗要害我的機會是有，就是這動機又是什麽？

    我跟她的利益好像不衝突，她也不愛慕秦朔，那什麽會是她的動機呢？

    智商有點欠缺，我愣是沒想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張曼麗一走，我就將家裏的窗簾都拉上，解開肚子上的綁帶，這一天之內勒了兩次，我真怕這孩子哪怕是健康的也會被我勒出問題了。

    秦朔說過晚上不會來，我也就沒等他。

    這一晚，偌大的房子，就我一人，心裏還真有點虛。

    半夜裏，我睡的迷迷糊糊，好似聽到有女人的哭聲，那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讓人毛骨悚然。

    睡意全沒了，我打開夜燈，細細去聽哭聲，又仿佛是從隔壁傳來的。

    隔壁住的人原本是季曼，可以琳說過，秦朔親自給季曼搬東西，已經沒在這住了，而且我回來之後這麽久，沒見到隔壁有人進出。

    這一想，心裏更害怕了。

    我是不相信鬼神的，可這哭聲，實在折磨人，我壯著膽子走到陽台，兩家的陽台隔的不遠，夜裏有風，揚起隔壁的窗簾，隱隱綽綽間，我看到有一個女人身形的輪廓就站在窗前盯著我。

    心中一嚇，腳下一軟，本能的往後退，伸手去扶欄杆，手卻抓了一個空，跌坐在地上。

    “孩子……”我趕緊去摸肚子，幸好除了屁股摔的有些疼之外，沒有其它的異樣。

    我定神之後再看對麵，風同樣吹起窗簾，窗前卻沒有人了，仿佛剛才一切都是錯覺。

    女人的哭聲也停止了。

    若不是屁股還疼著，重新躺回床上，我都會以為這是我做的夢，可這明顯不是。

    好不容易才睡著，剛才的一幕跟女人哭聲，卻讓我半點睡意也無，手心都沁出冷汗，是嚇的。

    我想隔壁到底是人裝神弄鬼，還是真的有……

    我不敢去想，但這事，折磨了我一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外麵一點風吹草動都讓我後背發涼，我將整個臥室的燈都打開了，可還是驅散不了心中的恐懼，因為我越想，越能回憶起剛才的一幕，非常的清晰，那窗戶後真的站了一個女人，穿著白衣。

    我想給秦朔電話，卻發現已經淩晨三點了。

    我沒給秦朔打電話，找了一本書看到了晨光拂曉。

    秦朔九點就過來了，見我眼睛裏布滿血絲，還有很重的黑眼圈，關心道：“怎麽了？昨晚沒睡好？”

    “昨晚一夜沒敢睡。”

    我將昨晚聽見的，看見的告訴他。

    “會不會是你看花眼了，隔壁沒有住人。”秦朔擁著我，寬慰我說：“最近你都沒有好好休息，才會有這種情況，等到了天津，注意休息就沒事了。”

    “去天津？不是說三亞嗎？”

    他摸了摸我腦袋，言簡意賅地說：“天津離北城近，這樣我才有空去看你。”

    近是一個原因，恐怕之前說三亞，是為了迷惑別人。

    秦朔一個人來的，我問道：“楊助理呢？怎麽沒讓他來？公司這麽忙，讓他送我過去就可以了。”

    “我安排他去做別的事了。”秦朔為我簡單收拾幾件衣服，還有一些秦母之前買來的補品，牽著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今天我不能去送你，我安排了人送你過去，到了那邊，給我電話報平安，一有空，我就會去看你跟孩子。”

    對啊，秦朔現在哪裏走得開，根本不可能送我。

    而且現在我正在跟秦朔‘鬧矛盾’，若他送，也太假了一點。

    我就算再不懂事，此刻也不能使小性子。

    我將手抽回來，說：“你走前麵吧，我走後麵。”

    他很快領會我的意思，提著東西走在了前麵。

    出門時，我朝隔壁看了一眼，窗簾緊閉，陽台外的花草都枯死了，這跡象，確實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

    我低著頭上車，秦朔送我到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先在車上等一會兒。”

    我們車子前麵一早就停著一輛白色的奧迪車，秦朔朝奧迪車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我見他俯身與車裏的人交談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回來，對我說：“下車吧。”

    秦朔去提給我收拾的行李箱，牽著我朝奧迪車走，我知道這就是他安排送我去天津的人，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葉菲菲。

    換下白衣大褂的葉菲菲，一條休閑的牛仔褲，灰色的吊帶背心，外麵一件白色的休閑外套，整身打扮看似休閑，又透著性感嫵媚。

    她摘下墨鏡衝我笑：“顧小姐，我們又見麵了，上車吧，我送你去天津。”

    我看向秦朔，他點了點頭，為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菲菲會送你過去，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擔心，到了記得給我電話。”

    他像丈夫囑咐出遠門的妻子一樣叮囑我，葉菲菲調侃道：“小秦，你就放心吧，葉姐還能將你的女人給拐跑了不成，別整這依依不舍的場景，肉麻。”

    之前葉菲菲都是喊秦先生的，現在她卻以一個大姐的口吻，稱一聲小秦。

    這北城敢這麽喊秦朔的，恐怕沒幾個吧。

    我聽話的上車，對秦朔說：“你去忙吧，到了我會給你電話。”

    我對兩人的關係充滿好奇，跟秦朔分別後，葉菲菲看了我一眼，笑說：“我不會把你給賣了的，這次我本就要去一趟天津，正好做了這個順水人情，把你送過去。”

    我遲疑著問：“葉醫生，你跟秦朔，什麽關係？”

    她開著車，說：“他沒有跟你交代嗎？”

    “他隻說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我心中起了惡作劇的想法，故意說：“我問他是不是暗戀你，他還不老實，自戀的說就算有邪念，也是你對他。”

    葉菲菲哭笑不得：“這小子，還是跟當年一樣狂傲，我要對他有邪念，恐怕就沒有方蘭什麽事了，自然，也沒有你什麽事了。”

    葉菲菲知道我的小心思，我也清楚她的意思。

    我坦然笑道：“看來是我小人了。”

    “這沒什麽，要換做我，也會這麽想，誰叫我太漂亮了呢，是吧。”葉菲菲的自戀跟秦朔有得一拚：“方蘭也曾來找過我麻煩，我理都不理她，我第一眼看她就不喜歡，而你，看著挺舒服的，就算你有點小心思，那也沒什麽，小秦要是知道你對他的這種小心思，估計高興還來不及。”

    隻有將對方放在心裏，才會有小心思。

    女人家的心思

    今天的葉菲菲跟手術室裏的她很不一樣，一個溫柔嫻靜，一個爽朗不拘小節。

    我現在倒是信了秦朔說的葉菲菲十六歲就拎刀打架的事。

    “今天麻煩你了。”

    “舉手之勞。”她盯了眼我肚子，說：“誰讓太多人都盯著你的肚子，也難怪小秦會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