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幫我保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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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話讓鄭秀臉有些掛不住,冷了冷眉角:“盼盼,今天來,我不是跟你扯當年的事,而是來解決你目前的狀況,希望你能拋下成見,重新考慮我剛才說的話,隻要你同意舍棄這個孩子,多少錢,你隨意開價。”

    本來還可以心平氣和的,鄭秀這話讓我壓不住火,將手中的水杯重重擲在茶幾上,水蕩出來,濺在手背上,那一點涼意仿佛點燃了心中的火,怒火都往腦裏上湧。

    秦夫人,我想你是弄錯了,我對你不是有成見,而是恨,就衝你剛才的話,如果我這身上沒有流著你的血,我現在就可以將你趕出去。”我咬牙切齒:“我做不到像你一樣心狠,在我沒有趕你之前,最好見好就收,別讓我多恨你一分。”

    她上次裝作不認識,這次從進門就一直自稱‘我’,壓根就沒有認我的打算,如果不是我惹上了秦家,估計她都不會出麵。

    對啊,現在她是鄭秀,不是張秀了。

    盼盼,你不能這麽任性,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鄭秀端著姿態說話,拿出一張空白支票:“你還年輕,這次秦家能給你這次機會,那是你的造化,若是你不抓住,那就隻能一輩子見不得光,聽話,寫上你合心意的數字,離開秦朔,回頭我會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若你還是顧家輝的女兒,就別讓他在九泉之下被人戳脊梁骨。”

    顧家輝這個名字在腦中一蕩,腦子就跟炸開了,當年我爸被大貨車碾碎了腦袋的一幕浮現在腦海裏。

    我霍然站了起來,咆哮道:“你沒資格提我爸,十餘年了,我倒想問問你,你這些年做過噩夢嗎?拿著爸用命換來的錢跟別人私奔,你心裏有沒有半點愧疚,奶奶生病沒錢的時候,以琳被人欺負的時候,我給別人端盤子打工的時候,你他媽正拿著錢跟別人逍遙,現在你成了秦夫人了,有身份了,端著態度來教訓我了,你覺得你配嗎?”

    多麽可笑啊,在沒有真正找到母親時,內心深處竟然還會對她有期待,現在看到她這種姿態,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鄭秀臉色大變,她驟然站了起來,驚愕的看著我:“你剛才說什麽?以琳她被欺負了?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她,你是怎麽做姐姐的,以琳呢,她現在在哪?怎麽樣了?”

    進門這麽久了,她終於想起還有以琳這個女兒,可也隻是想到了以琳,她自動忽略了奶奶過世的事。

    我淒然的笑了笑,直呼其名:“張秀,你現在來假惺惺的關心以琳,不覺得惡心嗎,你有資格問以琳被欺負的時候我去哪裏了?你沒有資格,你這個當母親的都拋棄了她,早就失去了資格,你該問的是,那個時候你在哪裏。”

    顧以盼,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你還有沒有家教。”鄭秀臉一陣青,一陣白,警告道:“這世上早沒了什麽張秀,現在我是秦天海的老婆,秦家的當家女主人,你最好別給我亂說話。”

    她這麽急著跟我還有以琳撇清關係,是啊,有了我們兩個累贅,讓秦天海知道了,她這秦夫人的位子怕是坐不穩了。

    我又氣憤悲哀,又感到欣喜。

    悲哀的是親生母親的不相認,欣喜的是她眼裏的害怕,這能作為我的一個籌碼。

    我不知道這是我的悲哀,還是我的幸運。

    盡管心裏有欣喜,麵上卻無動於衷,諷刺道:“對,現在你是秦天海的老婆,當年的五十萬,現在就是五十個億也有了,沒想到我跟以琳苦了十餘年,還有這樣翻身的機會,忽然之間多出了一個這麽有錢的媽,這要是說出去,別人知道我媽身份如此牛逼,我也能跟著沾沾光了,這可比我肚子裏的孩子值錢多了,畢竟一個是拿得出手的身份,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秦夫人,你說是嗎?”

    不傻的人都聽得出我話裏麵的威脅。

    果然,鄭秀臉色十分難看,秦天海派她來當說客,顯然是一步錯棋。

    顧以盼,你覺得這話說出去,會有人信嗎?北城的人誰不知道,我跟了秦天海幾年了,一個孩子也沒有,還有,我是鄭秀,你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誰會信。”

    我是鄉下來的,可我這個鄉下來的,卻能將你拉入地獄,將你從富貴的生活,從雲端拉下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難道秦夫人沒聽說過親子鑒定這東西嗎?你說我跟以琳都賴著秦家去認你,秦天海他會怎麽想?再怎麽信任你,怕是也要私下找人做鑒定,到時你這秦夫人的身份恐怕就……”

    後麵的話,我也不說了,聰明的人自然會懂。

    說來,想想都覺得可悲,自己有天會跟自己的母親,劍拔弩張,威脅警告,這跟當初張曼麗跟她媽有什麽區別?

    我跟張曼麗的命運,真是驚人的相似。

    不過有一點不同,我對眼前這個女人,不會傻傻的去期盼,從她再次出現在我麵前那一刻開始,注定形同陌路。

    而多年之後,也確實如此,哪怕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朝我招手,滿眼悔意的希望我叫她一聲媽,可我就站在門外,緊閉雙唇,直到她咽氣,我都沒有喊她。

    鄭秀拍桌:“你敢,顧以盼我告訴你,你最好收起這些想法,否則別怪我心狠,連條後路都不留給你。”

    到底是跟了秦天海有幾年了,架子擺起來,還真是十足的像。

    我也懶得跟她多話,拿起茶幾上的茶杯摔碎在牆角,氣勢比她更決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咱們到時同歸於盡好了,秦家人要的不就是一條命嗎,不用這麽興師動眾,我給三條,我要看看,這筆買賣,劃算不劃算,秦夫人,是要你的榮華富貴還是幫我保住孩子,你自己掂量,慢走不送。”

    我指著門,直接下了逐客令。

    鄭秀眼底閃過一抹恐懼,她心裏虛了,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抓起包朝門外走。

    我叫住她:“把你的支票給我拿走。”

    她又倒回來,抓起支票怒氣衝衝走了。

    跟自己的母親一番唇槍舌劍,真是悲哀。

    劉阿姨聽到摔杯的聲音,從樓上下來:“顧小姐,你有沒有事?”

    我背過去,抹了抹濕濡的眼角,語氣平常:“沒事,劉阿姨,把這收拾一下吧,我出去一趟。”

    劉阿姨說:“顧小姐,現在外麵不安全,秦先生說過,不讓你出門的。”

    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我不知道鄭秀會不會同意我的條件,一個能將秦天海都哄的服服帖帖的女人,我不能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她身上。

    我想到陸炎,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將他約了出來。

    我現在哪裏敢一個人出去,讓秦朔留下來的保鏢跟我一同去的。

    天太冷了,我裹了很厚的衣服,肚子大了,行動特別不方便。

    我將他約在附近不遠的公園,見他來了,才從車上下去。

    陸炎見到我大著肚子特別驚訝,愣了好久才道:“秦臻跟我說起來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在眾目睽睽之下瞞天過海,真的不得不佩服,秦朔這招很不錯。”

    可到底還是失敗了。”至今,我都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我待在天津,哪裏也沒敢去,門都很少出,也不與人聯係,甚至秦朔都隻來看過我一次,卻還是被秦家人知道了。

    其實我有想過,是不是那晚我在陽台上看到的白衣影子,那真的是有人裝神弄鬼,我有懷疑那就是季曼,可她後來又拿以琳威脅我回北城去,試圖避開秦臻,她在幫我,那會是她將消息傳給秦家的嗎?

    想不太明白。

    我與陸炎並肩站在公園人工木橋上,他說:“秦朔他很努力的想保住你跟孩子,這一點上,很讓我欽佩,不過說句實話,他目前沒那個實力,他在秦氏,如果不是秦天海縱容著他成長,他根本沒有跟秦臻抗衡的力量,秦天海能縱容,也能壓製。”

    我知道,可是這實力,你有。”我看著他,抿唇:“陸先生,我思來想去,除了你,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保住我孩子的人,現在我不期盼這個孩子能否足月,隻希望若到時孩子不得已出生時,求你幫我一次,幫我保住孩子,這個恩情,我顧以盼永生不忘,願以任何代價償還你這個恩情。”

    陸炎家是開醫院的,這北城,有多少家醫院都是他家的,若他肯幫忙,孩子的存活幾率就大了許多。

    陸炎微微一怔:“你真敢將孩子交給我?”

    我信你。”我說:“若是不敢,我就不會來找你。”

    陸炎沉思了幾秒,瞄了一眼我的肚子,說:“看來你心裏早就做好了打算。”

    我並沒有做好打算,隻是想賭一次。”我說:“人不狠則不立,我的目的很簡單,隻要孩子能活,這個月底,孩子就七個月了,我會去你家的醫院做產檢,而到時秦家人估計也就忍不住動手了,而在那時,我則隻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秦天海肯定會拖住秦朔,而你,是我最後的希望。”

    陸炎淡笑:“你開出的條件很誘人,盼盼,若是我能保住你的孩子,那就請你記得今日的承諾,做好有可能離開秦朔的打算,到時我可不希望聽到一個‘不’字。”

    我望著他,僅猶豫幾秒:“既然我敢開口,就能做到。”

    陸炎滿意的笑了。

    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大半月,轉眼到了月底。

    秦朔從浴室出來時,我走上前,環住他精壯的腰身,臉貼在他炙熱的胸膛,像貓一樣慵懶的蹭了蹭:“明天我想去醫院做檢查,已經約好了一家醫院。”

    哪家醫院?明天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