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親媽當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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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朔麵色冷沉:“我不過是子承父業,私生子的兒子,自然也是私生子,你容忍不下,那今天就如了你的意,從此我們父子,斷絕關係,你也不用對我事事提防。”
混賬。”秦天海勃然大怒,拍桌而起:“這是你對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平時你在外麵怎麽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追究,可這次方家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事,現在方家要秦家一個態度,這話明擺著讓打掉孩子,你若還想要前程,明天帶著那個女人去醫院,把孩子給做了,之後跟她斷絕來往,你若是覺得虧欠,給她一筆錢……”
秦朔打斷秦天海的話,語氣決然:“看來是剛才我沒把話說清楚,那我再說一次,秦家的一切,我分毫不取,若有必要,我會跟方蘭離婚。”
秦天海怒指著秦朔:“你敢。”
相對於秦天海的震怒,秦朔並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唇角噙著一抹冷笑:“不妨試試。”
秦天海氣的麵色有些扭曲,腮幫子抽動著,那雙渾濁而淩厲的眼忽然朝我看過來,就像是一支利箭,不偏不倚的射在心口,我腳下一軟,勉強鎮定的扶住樓梯扶手,神色淡淡地迎上秦天海的目光。
記住你姓什麽,從你被認回秦家那天起,一切就由不得你選擇。”秦天海對秦朔憤怒的丟下這話,帶著怒氣離開。
我望著大廳裏站著的秦朔,哪怕他在秦天海麵前已經表明了態度,可這一切,似乎並沒有完,反而被推到了另一個風尖浪口上。
秦朔朝我走上來,以琳很有眼力見的溜回房間,我目光淒涼的望著走到我跟前的男人,抬手撫.摸著他的眉頭,試圖撫平他眉宇間的憂愁。
我輕輕地問:“為我跟你爸鬧翻,跟方蘭離婚,值得嗎?”
他抓住我的手,語氣淡淡:“沒有你,這一天也會來,別想太多了,一切有我。”
每次他說一切有他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拖累著他。
我不知道是什麽讓秦朔要這般堅定不改,我所帶給他的,似乎沒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反而傷痛更多,困擾更多。
他不想我過多幹涉他跟秦家之間的事,扶我回了房,他換了一身衣服,接了一通電話匆匆走了。
出去時,他囑咐我,不要離開墨香居半步。
他在門口安排了人守著,這次不是為了看著我,而是護著我。
聽著他車子發動的聲音,我捧著肚子走到陽台去看,孩子這時在我肚子裏踢了一腳,心裏一片酸澀與無助。
還未出生的孩子哪裏知道這一群大人們之間的恩怨,哪裏知道有如此多的人容不下他,他在肚子裏鬧騰,期待著出來。
目送著他的車子遠去,我喃喃自語:“孩子,一定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但秦天海都親自出麵了,可見方家那邊給的壓力有多大了,秦朔真能護住我們嗎?
姐,早餐做好了。”以琳進來,走到發呆的我麵前,輕聲喚道:“姐,先下樓吃飯吧,別想太多了,會沒事的。”
嗯。”我回神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著,生怕秦家人闖進來,強行帶我去醫院。
我沒有胃口吃什麽,胡亂吃了兩口上樓,還沒有到十點時,季曼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看著同一串號碼數字,我沒有意外,平靜地接通。
季曼悲憫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顧以盼,不是我不幫你,天意如此,看來你也鬥不過方蘭,說到底,還是你的身份,秦家人注重身份,又豈會允許你生下孩子,你我都太天真了。”
心中訝異,我問:“昨晚你打電話說以琳被你帶走了,實則是你知道秦家人已經找到天津了,想提醒我離開?”
季曼會幫我,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語氣悲天憫人:“我也想你能贏她,可是我已經盡力了,顧以盼,你我是鬥不過她的,她背後有方家,事情已經到了這步,放棄吧,別讓阿朔為難,他不能沒了方家的支持。”
我悲戚地說:“你讓我如何放棄,這可是我的孩子,不管她方蘭背後有誰,我都不會認輸。”
不認又如何呢,你當真以為阿朔能跟方蘭離婚嗎?”季曼聲音悠然:“別天真了,聽說方蘭這胎懷的是兒子,秦天海高興得很,她又有一個女兒,這秦太太的位置,她坐的穩穩當當,這兒子一落地,秦家有可能就是阿朔的,連秦臻都半點掙紮不了,如此大的誘惑,你想阿朔會拿一個可能是傻子的孩子去賭嗎?聰明人都知道如何選擇。”
不會的。”我緊緊的抓住身邊能抓住的沙發扶手,秦朔若想放棄我跟孩子,早就放棄了,不會還特意跑到天津,阻止秦臻。
季曼又說:“你現在的心情,我理解,一條人命,又是自己的骨肉,肯定不舍,孩子六個月了吧,會動了,感情自然不一樣,可你知道當初阿朔的母親是如何才將阿朔留下來的嗎?因為她懂得自己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沒有讓秦天海知道,可現在你的處境不一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除非方蘭的孩子沒了,或者她懷的不是……”
季曼適當的戛然而止,後麵未說完的話就給人懸念了。
我懂她後麵的意思,如果方蘭懷的不是秦朔的,那方家就沒法再理直氣壯的逼迫秦朔。
季曼給我指了一條路,哪怕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卻不得不跳下她設下的套。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給我提醒,讓我懷疑方蘭懷的孩子是不是秦朔的,那就說明一個問題,季曼心裏已經是確定了方蘭懷的不是秦朔的,她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我去懷疑。
自然,我不能親口對秦朔說,因為沒有證據,到時隻會讓秦朔以為,我是為了保住孩子,汙蔑方蘭。
秦朔很忙,回來墨香居後,他沒來看我。
以琳不想回學校,她擔心我,可她在這,我心裏會更不安,她去了學校,那再不濟還是學校,沒人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當然,我還擔心著一件事,我怕鄭秀會來,怕她跟以琳見上麵。
到時真的就是一團亂了,萬一以琳執意要認,我能如何?
如果鄭秀依然選擇漠視我們,不認我們,我倒不在意了,可以琳是否能承受得住?
強行讓以琳去了學校之後,每過一天,心中的擔心就多一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如何找到方蘭偷情的證據,此刻我悔死了,當初撞到方蘭偷情的時候,就該拍下來,現在我也有了籌碼。
人,真的是不狠不立。
婦人之仁,真的會壞大事,至少現在,我連保護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沒有,還成為秦朔的累贅。
我打電話叫來顧景,哪怕希望渺茫,也讓他去跟蹤方蘭,可能會有收獲。
我在墨香居有些煩躁不安,在小區裏散步碰到張曼麗時,她已經不像以前一樣笑著朝我走來,然後嘰嘰喳喳的跟我說話,而是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我,看著我的肚子,默然不語。
我想張嘴喊她,她卻轉身進屋了。
可能她認為我瞞了她,沒把她當朋友吧。
幾天了,顧景也沒有拿到什麽實質性的證據,方蘭並未再見那個叫林楓的,老實本分起來。
反倒顧景的跟蹤讓秦朔知道了,他回來,責備我:“我說了會護你跟孩子,便不會食言,別再搞那些小動作,讓顧景停止現在愚蠢的行為。”
在你看來是愚蠢的行為,可在我看來,那或許是我跟孩子的希望。”我與秦朔相對而立,語氣有些衝:“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計策。”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脾氣不好的原因,現在我有些惱秦朔當初強行帶我回來,若我還跟顧景住在那出租房裏,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他星眸深凝:“你不相信我?”
我希望多一重保障,兩則不衝突。”
這幾天我想了太多,想的越清楚,越發覺得我跟秦朔之間隔著千山萬水,怎麽都跨不過去。
或許這就是秦家多留我幾天的原因。
因為僅僅過了一個禮拜,鄭秀又找上門來了。
這次她沒有什麽陣勢,而是一個人來的。
秦朔安排守門的保鏢將她攔住,她在門外僅說了一句話,讓我心甘情願讓她進來。
她說:“琳子,從小你就脾氣倔,你爸每每拿你沒辦法,小事我們都依你,可現在涉及你的安全,隻有我能保你平安,你難道還要將我拒之門外?”
果然,鄭秀早了認出了我,她知道我是她女兒,可她為什麽還要跟著秦臻來奪我的孩子?
懷著怒怨與疑惑我開了門,冷冷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進來吧。”
劉阿姨給鄭秀上了一杯茶,我說:“劉阿姨,你去樓上把房間收拾一下吧。”
支開劉阿姨,鄭秀坐下後,迫不及待的說:“琳子,別倔了,這樣僵持著,對你沒好處,孩子月份越大,對你的傷害越大,秦家人最多能容忍你拖到這個月底,秦朔他根本就沒有能力護住你。”
我坐在鄭秀對麵,心情極為複雜的看著她,可能是跟著秦朔久了,可能是經曆的事多了,母女相見,我沒有那種親人相見的激動,也沒有憤怒的去質問她當年的離開與拋棄行為。
語氣沒有溫度,像麵前的白開水一樣寡淡到極致,譏笑:“十餘年沒見,我還以為秦夫人心裏多少會有點愧疚,會不一樣了,沒想到,秦夫人身份變了,多了皺紋,心卻跟當年一樣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