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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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回,不管對方會是誰。

    若是連一個跟我光明正大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也不值得去回了。

    我被秦朔趕了有三次了,當一個男人被慣出常態後,連原諒都覺得沒有必要了。

    我現在很確定自己想要什麽,做什麽。

    陸炎有句話說得對,一個愛你的男人,是不會舍得你受半點委屈的。

    我將打招呼的新號拉入黑名單,放了一首舒緩的歌。

    因為第二天早上要去醫院,晚上吃了飯我就睡下了。

    晚飯顧景做的菜意外有些鹹,睡前水喝多了,半夜被尿給憋醒了。

    我起床出來上廁所時,見顧景房間的門開著,人卻沒在。

    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了,不睡覺人跑哪裏去了?

    正想著,門外的樓道裏好似隱約有說話的聲音,聽著有點像顧景。

    顧景跟誰說話呢?

    我打開門,一扭頭就看見一襲紅衣的沈紅塵站在電梯門口,還別說,清冷的樓道裏,天花板上的燈忽閃忽閃的,忽然出現穿一身紅衣服的長發女人,還是有點陰森森的。

    知道是沈紅塵來找顧景了,我也識趣的關上門進屋,並沒有去聽兩人說什麽。

    我進了臥室沒多久,就聽見顧景回來的腳步聲,外麵傳來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隔了一會兒,他好似在我臥室門外徘徊,但遲遲也沒敲門。

    我估摸著沈紅塵來找他,是催他離開吧。

    我終究還是勸不了顧景。

    在聽到顧景走遠的腳步聲,我走過去打開了門,叫住他:“顧景。”

    顧景頓住腳步,有些意外的撓了撓頭:“盼盼,是我吵醒你了嗎。”

    不是。”我看他身上穿著正裝,門口還放著一個黑色行李包,儼然一副要出遠門的意思,我問:“這麽晚了,不能明天再走?”

    見我知道了,顧景也就沒藏著掖著了,說:“盼盼,抱歉,出了點事,老板讓我現在就動身去一趟外地,紅塵在外麵等著。”

    看樣子就是非走不可了。

    我走過去,輕歎了一口氣:“以琳要準備高考,也很少回來,你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看來這家裏就我一個閑人,也該去找點事情做了。”

    盼盼,我會很快回來,你若有事,一定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你自己保重好自己,我不希望再看見你受傷,不管你想達到什麽高度,有什麽成就,首先得有命去享受。”

    我知道顧景走上了一條已經無法回頭黑暗之路,他可能成功,地位尊貴,也可能鋃鐺入獄,或死於非命。

    有些人可能會問我,為什麽不去阻攔,隻要我決心不讓顧景走,他是會留下來的,但是每一個人的路都是自己去走的。

    正如我從來沒有阻攔以琳的路。

    我放顧景走了,在陽台上看著他跟沈紅塵離開,兩道長長的影子消失在清冷的街道上。

    這是我第一次目送著顧景,卻不是最後一次。

    每次我都提心吊膽,我期待接他的電話,也害怕,我怕會像上次一樣,忽然就接到他受傷的消息。

    因為擔心,牽掛,我將他當家人看待,二十多年的相識相知,已經讓我無法去忽略這個人,去恨,哪怕這個人在今後將一個殘忍的真相剖析在我麵前。

    顧景走後,我都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過去,與陸炎約定好十點見,哪知我睡過頭了,醒來都已經十點了。

    陸炎在樓下等,電話打了上來,我隻得十分抱歉,加速洗漱換衣服,十分鍾搞定,下樓。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沒事,上車吧。”陸炎為我打開車門。

    到醫院,不偏不倚,正好十一點。

    這種檢查顧景早帶我來過,走的差不多一樣的過程,聽到的結論,也是差不多的,建議安人工耳蝸。

    若是不能治好,隻能選擇耳蝸,那我是寧願就這樣的,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左耳聽不見,列入殘疾人士。

    一係列都弄好後,已經一點了,醫生似乎有話要對陸炎說,給陸炎使了一個眼色,他就讓我先出去等。

    我的耳朵也就那麽回事,身體也再沒有別的問題,也不知道醫生要對陸炎說什麽。

    我去醫院大廳等,外麵天熱,也就沒出去,在大廳隨便選了一個位置坐下,等了一會兒,我聽著有從醫院外麵走進來的腳步聲,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平靜的心一下子就亂了。

    離我大約十米之遠處,秦朔帶著季曼正在前台谘詢著什麽,爾後他攙扶著季曼,就朝電梯口走過去。

    我有些發愣的盯著他,目光隨著他移動。

    十來天沒見的秦朔,卻給我一種,這才是他本來麵目的感覺。

    當年在馬場,他對季曼冷嘲熱諷,原來,那隻不過是情太深。

    電梯忽然打開,好巧,陸炎就從電梯裏出來,他有些錯愕眼前出現的人是秦朔與季曼,目光也就在那一瞬間下意識朝大廳坐著的我看過來。

    自然,秦朔與季曼也看了過來。

    那時,我多想自己是透明的。

    我刻意不將視線對上秦朔,淡定起身,以一種我都出乎意料的平靜,衝陸炎微笑道:“都弄好了吧,那我們先去吃飯吧,我餓了。”

    陸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配合我,才目光溫柔的朝我過來,寵溺的摸了摸我頭,說:“我先去給你拿藥,再等一會兒就去吃飯。”

    鬼使神差的挽上他的胳膊,我說:“我跟你一起去。”

    陸炎凝眸看了眼我,莞爾:“好。”

    拿藥就在一樓,轉過彎就到了。

    也就這樣,我挽著陸炎去拿藥,秦朔攙扶著季曼上樓就診,兩條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

    拿了藥出來,我偷瞄了眼電梯口,幻想著秦朔還站在那。

    陸炎則一路跟我說著服藥的時間跟劑量。

    坐上陸炎的車,我捏了捏手心,有些冰涼。

    他問我:“還好嗎?”

    我回他一笑:“好啊,我們待會去吃什麽。”

    陸炎可能看出我的故作鎮定,也有可能沒有。

    他發動車子,說:“還是上次那家日本料理吧,上次看你挺喜歡的。”

    我對吃的沒意見,卻在車子調轉車頭時,我好像從後視鏡看到了一個人影就站在醫院大廳門口望著,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