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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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得了鄭公這句話,魏菓鷂頗覺著沒有臉麵,回去之後‘病’了好些日子,等痊愈後,又是每日前來鄭家請安問好,晨昏定省,還日日給鄭公煲些藥湯,在鄭公麵前,表現出她對醫術的熱愛以及天賦。

    阿青與薑灼說起魏菓鷂這些事的時候,薑灼深深的表示,想要抓住一個男人,必須得抓住他的胃,還得奉上一副深情不悔的樣子,不論那男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女人總歸隻有這些招數——嗯,魏菓鷂這辦法倒是可行。

    可鄭公就是不接受,好似不懂魏菓鷂的意思,每每魏菓鷂來,他也好茶好點心的奉著,但長此以往下來,鄭公有些受不住了,直接對魏菓鷂言明,男女有別,他府上俱都是男徒弟,她一個未出閣的女郎,見天兒的往他府上跑於理不合,讓她莫要再來鄭家了。

    魏菓鷂回去哭了一個晌午,果真消停了幾日,不再來鄭家,可她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過了幾日,便又死灰複燃,日日叨擾鄭家,不過還好,剛過了三四日,鄭公便出門前往姑臧了,這一走許久不見魏菓鷂,阿青都覺著耳朵根兒清淨了不少。

    這會子一出門,也怪她們運氣不好,居然又碰見了魏菓鷂;一個是一心想要拜入鄭公門下的魏家女郎,一個是鄭公新收的徒弟……這算是新老生聯誼會麽?哦不,應該是徒弟與不是徒弟的聯誼會?

    碰到這種少見的情況,掌櫃與掌櫃媳婦兒也是尷尬了。

    好在掌櫃媳婦兒頗有些聰明,未等阿青回答,便道:“今兒鋪子裏來了不少好料子,有一部分還在上頭的房間裏沒有擺放出來,不如魏女郎隨婆子上去看看?那裏頭俱都是一水兒的好料,女郎定能挑選到合心意的。”當務之急,得先把她二人拆開。

    姚玲兒瞧著薑灼穿著一身淡藍色白玉蘭紋短襖,下著一身月白色百褶長裙,頭上插著上好的通透玉簪,儼然是大家小姐的做派,不免心有不甘,阿青不說,她也不會主動拆穿薑灼的身份,好教魏菓鷂知曉她與薑灼本是差不多身份的人,如今卻成了天差地別。

    魏菓鷂衝掌櫃媳婦兒笑了笑:“也好。不知阿青姐姐可一同前去?”

    阿青:“魏女郎相邀,阿青本不敢不從,可鄭公交代的事情,奴還未辦完,隻得辜負魏女郎好意了。”

    魏菓鷂麵上的笑頓了頓,目光流轉,看了旁邊的薑灼一眼,雖未言明,可她也知道由阿青陪同的薑灼,身份怕是不一般,魏菓鷂顧著自己的顏麵,也沒好意思在眾人麵前拆穿,便夾著一腔慍怒與掌櫃媳婦兒一同離開了。

    魏菓鷂一走,掌櫃頓時狠狠鬆了一口氣,瘦得凹陷的雙頰,多了些許笑意:“鄭公交代的物件兒,俱都在此,女郎與姑子且等等,小的這就去取來。”

    阿青衝他微微頷首:“有勞了。”

    掌櫃快步走進了隔間裏的庫房,將鄭公早些時候差人傳信交代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

    既是鄭無空專門交代的,自然俱都是最好的物件兒,上好的和田玉雕掛件、長命鎖、滿綠的墜子……薑灼對這些沒有研究,卻也看出來,這些都是好東西,阿青道:“女郎看著辦,挑選兩件做為賀禮吧。”

    鄭無空交代掌櫃準備的東西不少,總共約有十來件,卻讓她從裏頭挑選兩件,很明顯是想要看看薑灼的意思。

    薑灼看了一圈下來,指了指那個長命鎖:“掌櫃的,這長命鎖就一把嗎?”掌櫃立時回答道:“庫房裏還有一枚,本是一對兒來著的。”薑灼點點頭:“就這個長命鎖吧,把另外一個也拿上,本就是一對兒,正好送給那一對女娃。”多合適啊!

    那長命鎖是赤金打造的,上頭還附著一句話:平安喜樂,阿青看著也挺喜歡的,重量又是十足,頗為不錯,她便吩咐了掌櫃,將兩隻長命鎖包起來,掌櫃欣然答應下來。

    臨包起來時,薑灼特特看了一下另一塊長命鎖,那鎖麵上也有一句話,叫做:一生榮華,當真是一對兒呢。

    兩個女娃的禮物,薑灼與阿青都很滿意,付了錢後,薑灼便接過掌櫃包好的小盒子,與阿青一並走出了玉兮館;樓上的隔間,魏菓瑤與姚玲兒兩人,並肩站在窗前。

    眼看著薑灼與阿青上了馬車,越走越遠,魏菓瑤拉了拉身上的披帛,目光微斂:“阿青對她這樣好,看來她便是鄭公新收的弟子。我一直以為,鄭公是不願收徒的,沒成想……”

    出去一趟,人家就帶回了一個徒弟。

    姚玲兒看著薑灼被伺候的仿佛一個高門世家的女郎,而她卻淪為伺候人的‘奴仆’,她也是滿心不忿,聽到魏菓瑤的話,忍不住酸了一句:“她算什麽東西,怎麽與女郎相提並論?”

    不管她的身份是如何,若鄭公想抬舉她,怕是整個長安城的高門世家,都會給他三分薄麵。”魏菓瑤凝望著已經消失在街角的馬車,神色漸漸冷卻,鄭公在京中威望頗高,不少達官顯貴都接受過他的救治,難免要承他一些恩情。

    加之鄭公為人不好名利,在寒門一流的清派中,也是頗有威信。

    如若不然,魏菓瑤又怎麽會‘紆尊降貴’想要拜入鄭無空門下,還不是想借此抬高自己的身價,讓諸葛曜看的見她嗎?

    如今,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鄉下丫頭,竟破壞了她這般久以來的計劃。

    衣袖下,魏菓瑤狠狠捏住了粉拳,剛長出來的如蔥白般似的指甲,扣在掌心裏,印下一道道痕跡,她卻似乎沒有感覺一般;姚玲兒思考著她的這句話,若是按照這說法,那薑灼豈非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想到這兒,姚玲兒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今兒沒心情逛了,且回府吧。”良久,魏菓瑤收回目光,恢複她的做派,提起裙角轉身往樓下走去。

    姚玲兒抿著唇,頗為不甘心地望了一眼馬車消失的地方,隨即跟上魏菓瑤,離開了玉兮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