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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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殿下開口,小女跟著便是。”雖是諸葛曜玩話,薑灼卻答得極認真。
諸葛曜摸了摸薑灼頭發:“此戰凶險,我怎可讓你涉身其中,且你這般跟我走了,怕是於聲名有累。”
薑灼低頭不語,也知諸葛曜是在真心為她考慮,心中感動,不禁伏到諸葛曜懷中:“昨日我囑咐阿弟所言,於殿下亦是如此,生命可貴,莫要輕負。”
那本王若遭了不測,灼灼可也會不想活了?”諸葛曜開了句玩笑。
薑灼一時急了,抬起身來,用手捂住諸葛曜的嘴:“這等話怎可胡說,殿下著實荒唐!”
諸葛曜大笑,將薑灼小手攥於自己大手之中:“想來灼灼心裏必是有本王的,便為了你,本王也得毫發無傷地回來,絕不讓灼灼為本王尋死覓活。”
被諸葛曜這麽一取笑,薑灼竟有些羞惱,一時脫口而出:“滿長安城皆知,王少府家的女郎對殿下情深意重,論起尋死覓活,可輪不到我這小醫女。”
這話說得酸得很,”諸葛曜一笑,咳了一聲,對薑灼坦言相告:“當日母妃確曾有意將王女郎許配於本王,隻是本王不喜她那樣的,已然拒絕多次,竟不想此女頗有些不依不饒,此事本王自會處置,你倒不必擔心。”
薑灼稍愣一下,王瑜芙這事,她確實有些介懷,總覺得這是兩人之間的一根刺,沒想到諸葛曜並不隱瞞她,不免心裏有些訕訕,倒像自己冤枉了他似的,最後想想,還是道:“其實能得殿下這份心,小女已然心滿意足,殿下畢竟是貴胄,小女自知身份有別,並不抱多大奢望,殿下做任何抉擇,小女無怨我悔。”
你不信本王?”諸葛曜皺起眉頭,口氣中盡是不滿:“還是灼灼覺得,本王終究要做負心之人?”
薑灼見他急了,少不得勸道:“來日方長,日後再計,如今可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諸葛曜“嗯”了一聲:“也是,你便等著瞧,本王自會給灼灼一個交待,也免你小看於我。”
殿下,殿下,該進宮了。”屋外是魏長歡的催促聲。
薑灼笑著要幫諸葛曜脫下身上衣裳,諸葛曜故意不肯,薑灼無奈:“衣裳我讓薑昕給你帶去,這又不天寒地凍的,穿成這般進宮,專為招人笑話嗎?”
諸葛曜倒不再堅持,脫了衣裳便要走。
薑灼忙又拉了拉他:“讓我再瞧瞧脈相。”
有何好瞧的,”諸葛曜幹脆將薑灼扯進懷裏,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竟差點忘了最要緊事。”
做什麽呢!”薑灼低頭啐道。
誰想這一時,諸葛曜竟不舍放開她了,最後還是薑灼聽到魏長歡的腳步聲似乎是近了,才猛地推開了諸葛曜。
少不得薑灼要送諸葛曜同魏長歡送到門外,魏長歡竟想起什麽,同薑灼聊道:“昨日本將聽到信兒,太醫院又要招人,灼灼可有意再試?”
薑灼一下子站住,驚喜地問道:“魏將軍竟是沒唬小女?”
我唬你作甚?”魏長歡哭笑不得。
走在前麵的諸葛曜轉頭道:“這一回你便放心去考,傅光已回長安城,仲卿倒是替你著想,已托了他,傅光滿口應下,再為你出一份薦書。”
薑灼喜不自禁,忙衝著魏長歡福身:“多謝魏將軍費心!”
魏長歡卻看著薑灼愣了一會,最後擺擺手走了。
翌日。
長安城外旌旗招展,自王少府以下文武百官皆出城相送膠東王大軍,薑灼不得送行,隻能站在千禧街上,遙望城門方向,心中默祝諸葛曜一路順風,旗開得勝。
諸葛曜帶兵北征不提,兩個月之後,果然長安城中傳出消息,醫官考試將在隔年四月舉辦。
這日薑灼回到鄭家藥鋪已然過了晌午,阿青正兜著阿寶在院子裏學步,一抬頭,倒是瞧見譚嬤嬤喜笑顏開地扶了薑灼回來,自是要好奇地上前一問。
譚嬤嬤拍著手樂道:“可是奇事呀,方才在徐國公府,你猜怎麽著,竟是國公爺大筆一揮,替咱們女郎寫下投考醫官的薦書,國公爺可是從一品,這份光彩,也不知再何人能有!”
阿青也跟著笑了:“這下好了,看誰敢像上回那般,連名都不許咱家女郎報!”
薑灼卻抱過寶兒,煞有介事地對孩子道:“寶兒,可有個壞消息與你說,嬤嬤這回又要去京兆尹府上做教習了,以後寶兒隻能跟著青姨同灼灼姐姐苦熬。”
嬤嬤這是要走?”阿青立時舍不得。
譚嬤嬤直擺手:“今日在國公府正好遇上了傅夫人,少不得提到她家兩位女郎,竟是還記得老身,一來而去便說定了,讓老身還去做教習,不過知道咱家還有個小的,允了老身隔三岔五地回來住住。”
那也是極好,”阿青笑起來:“若嬤嬤真走了,別說寶兒,連我都想得慌。”
倒是這時,阿青又想到一事,一拍腦袋道:“瞧我怎得一高興,竟忘了件大事,女郎,小郎從武威郡寄了家書回來,驛館的人方送來。”
薑灼立時眼睛一亮:“阿青姐姐,家書在何處?”
阿青笑嘻嘻地從懷裏取出一封信箋,遞到薑灼麵前道:“知道女郎聽說有信必是心急,奴可一直揣著在,就等著你回來。”
薑灼將寶兒遞給譚嬤嬤,接過信來,抽出信紙展開,卻是隻看了一眼,便突然臉一紅,隨即拿著信就要回屋。
阿青急問:“女郎,小郎信中到底說了些什麽呀?”
他……甚好。”薑灼支吾一聲,幾乎是飛跑回了房中。
阿青一臉不解,倒是譚嬤嬤老成,拉了拉她道:“你便不用問了,這信啊,說不得……並非小郎的。”
嬤嬤是說,殿下特意給女郎寫信?”阿青著實詫異。
這兒女情長,也是無奈,要不徐老夫人替女郎尋了那麽多般配的兒郎,她盡是搖頭呢。”譚嬤嬤長歎道。
阿青一時也有些感慨,愣愣地望向了薑灼的屋子。
屋內,薑灼此時坐在長榻上,垂首發了一會呆,又將手中之信拿起,細細地讀了一遍,不過半個時辰,這信薑灼已然讀了不下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