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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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灼禁不住笑起來,瞧了瞧兩人:“未想到,因我之事,叫你們大大小小,一個個費心費神。”
薑姐姐盡說見外的話,”阿珠拉了拉薑灼袖子:“大家真心盼著您得了好。”
是啊,阿珠姐姐日後是咱們鄭府的人,替師父操心也是應當。”寶兒在旁邊來了一句。
阿珠被寶兒這話說得愣了一時,隨即又羞紅了臉。
是晚,鄭府裏正廳中,竟是擠得滿滿當當,鄭家藥鋪上下自是全都過來,英娘帶著孩子們,街坊們也過來了不少,大家夥替薑昕慶功,這一番熱鬧,此處略過不表。
翌日一早,鄭家藥鋪按著老辰光開了張,不過薑灼卻未坐診,而是被徐國公府請了過去。
等到薑灼再回來,已然到了巳時。
鄭柯正在鄭家藥鋪外的台階上站著,瞧見薑灼的馬車過來,自是迎上前去。
等進到裏頭,鄭柯瞧瞧左右無人注意這邊,便問道:“女郎,國公府裏,可聽到些什麽?”
隻說諸事已然妥當,讓我莫要心急。”薑灼淡笑一聲,回道。
今日徐國公並不在府上,徐老夫人婆媳出來與薑灼見了,這話題總歸繞不開薑灼進宮為妃之事,說到最後,原來是為了薑灼去勸一勸諸葛曜。
之前薑灼從阿珠口中已然聽說,徐國公進宮勸王太後之事,心下自是感激,明白徐府上也是為自己好,薑灼當即表明了想法,絕不想因為此事,讓王太後與聖上之間起了齷齬,且多謝徐國公在中間轉圜,至於位份之事,她並無所求。
倒是徐少夫人頗為驚歎,薑灼竟能如此識大體。
徐老夫人卻頗不以為然:“其實這位份之事,本來太後亦未說什麽,隻是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才引出來這場風波,要我說啊,這長安城中,無事生非之人著實不少,不過是見不得人家好。”
薑灼雖並未追問到底何人無事生非,但其實心下也有些章法,隻在旁邊聽聽便罷。
既然薑灼在此事上能想得開,徐府婆媳二人也不再說什麽,便提及徐國公亦覺得聖上不該與王太後爭執,此一回還得薑灼與聖上商量好,若能說通聖上稍做退讓,也是全了他為人子的孝道。
再然後,徐少夫人才揭了端底,原來薑灼之事僵住,乃是因王太後選秀的諭旨下了沒兩日,便被諸葛曜阻了,如此,才讓王太後對薑灼位份,絕不肯讓步。
如此,事情便算是定下了,後日諸葛曜要去郊外軍營巡視,徐國公之意,讓薑灼悄悄前去一見,務必曉之以理,讓諸葛曜莫在內宮之事上,與王太後傷了母子之情。
薑灼自是應下,心中也拿好了念頭,並不肯見諸葛曜因為自己,與王太後失了和,王太後身子本就不好,若被氣出些什麽來,真是她薑灼的罪過了。
之後徐府有客,徐老夫人便離開了,留徐少夫人陪薑灼坐坐,兩人閑話間,便說到徐國公當日因匈奴降臣之事,與諸葛曜發生的爭執。
薑灼這才明白,為何如今長安城中,再無人提及降臣烏黎,原來到最後,徐國公還是同諸葛曜妥協,而諸葛曜似乎也顧及了徐國公的顏麵,隻封了烏黎未央丞,說來,不過是掌管宮中馬匹的不大不小的官。
對這結果,薑灼隻能一笑,心中卻以為,以諸葛曜用人之膽色,及烏黎之才幹,恐怕他絕不止做區區一個馬官。
這會子瞧著薑灼神情平和,卻又並不肯多說什麽,鄭柯也便不問了,掉頭瞧瞧花廳方向,道:“女郎,方才有客到,這會子正在候著。”
薑灼愣了愣,不免問:“何人?”
鄭柯笑了:“一位匈奴小郎。”
薑灼立時明白,當是呼提過來了,當日長安城外,將呼提送到烏黎車上之際,薑灼還曾說過,請呼提得空來鄭家藥鋪玩耍,不過是因可憐這孩子初來長安城,無親無故,少不得會覺得不適。
誰在陪著他?可上過茶水果子了?”薑灼不免多問了一句。
鄭柯竟樂了:“女郎您那兩位徒弟甚是熱誠,連藥櫃都不肯待,皆要去陪客,您且放心,侍候得都妥貼。”
還沒踏進花廳,薑灼卻已聽到裏麵盡是荀成在大呼小叫,不免有些訝異,待進到裏頭,一眼瞧見寶兒跟呼提兩個小娃兒站在長榻上,幾案已然被搬開,兩人將長榻當了戰場,正互相揪著衣領,皆虎視眈眈的表情,想來是要將對方摔倒,而荀成則站在長榻下麵,顧自鬼吼鬼叫。
薑灼一時大驚,忙上前喝止:“都放開了!如何竟打起來了?”
誰想兩個孩子並不肯鬆手,倒是荀成在旁邊拉了拉薑灼:“師父莫慌,呼提在跟寶兒摔跤,瞧著誰打得過誰!”
薑灼轉頭瞧了一眼荀成:“可是你攛掇寶兒欺負呼提?”
冤枉啊!”荀成立時抱頭,做求饒狀:“誰想兩個小娃兒聊得投機,呼提便說長安城著實無趣,連摔跤的人都尋不到,寶兒不服,定要跟他比試,他們玩得正是得趣,跟我絕無關係,若說欺負,我便自己就上手了。”
倒是這時,從角落上來一人,衝著薑灼福了福身。
認出對方乃呼提乳母,雖言語不通,不過薑灼指了指那兩個孩子,對乳母使了詢問個眼色。
乳母卻中笑著搖頭,薑灼這下明白,沒想到寶兒同呼提兩個,倒還真是在切磋。
未想一錯眼間,隻聽“怦”地一聲,寶兒倒在了長榻之上,隨即呼提上去,用身子壓住她,隻聽荀程數了“一、二、三!”再然後便拍掌:“這一回合,呼提贏了!”
乳母立時上前,忙將呼提抱起,對他直遞眼色,呼提會意,轉頭瞧見長榻邊站著的薑灼,立時咧嘴笑起來:“薑太醫,你的小徒兒打不過我呢!”
薑灼好笑,先上前將已經有些紅了眼眶的寶兒拉起,幫她整了衣裳,又穿上鞋履,囑咐道:“輸人不輸勢,大靖女郎可不許動不動就流淚,”隨後又掉頭笑話呼提:“我這小徒兒可是弱質女流,打過了她,也不算小郎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