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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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雛,可是想調戲本郡主?”寶兒聽得卻變了臉色,居然叉了腰瞪住鳳雛:“我阿爹囑咐我,男人誇女郎美的,皆是不安好心,讓寶兒日後若遇到這樣人,必得打將出去!”

    鳳雛嚇得一縮,退了幾步,道:“我不過說個實話,怎得是反惹人不高興。”

    薑灼被逗得直笑,想來隴西王自己就是個色鬼的德性,卻是不肯讓自家女郎吃虧。

    外頭更敲了三下,薑灼瞧著已入深夜,不免囑咐譚嬤嬤道:“嬤嬤,你同寶兒一路勞頓,先回府中歇下吧,對了,把鳳雛也帶過去,讓他跟荀成睡一屋便是。”

    娘娘,鳳雛得守著阿娘,不能去睡?”鳳雛立時反對。

    鳳雛有這孝心自是極好,不過你小小年紀,這會子又正在長身子,便是咱們肯讓你留下,你阿娘心裏定是不舍的,回頭又得怪我了,”薑灼笑著拍拍鳳雛肩頭:“早些睡下,明日再早些過來,白日裏你再來守著。”

    鳳雛神色顯是還有些猶豫,倒是寶兒扯過他的袖子,喝問:“我師父有命,你敢不聽?”

    哦,”鳳雛用手背揉揉鼻子,終是道:“便聽娘娘的,不過,我不跟別人睡,要不,就在寶兒屋裏隨便歇一歇。”

    薑灼瞧瞧譚嬤嬤,也是啞然失笑,倒是寶兒大方,道:“成,你乖乖聽話,讓你睡我屋裏長榻也無妨。”

    打發完孩子們,薑灼自又回到屋裏,早有公主府的嬤嬤過來,同鄭家藥鋪醫女一塊守在床邊,見薑灼進來,少不得往旁邊退了退。

    薑灼走到平陽長公主近前,細細聽了一會鼻息,又給她把過脈,診出脈相沉細,與先時並無變化,不免心又放下了些,說來這一位還真是命硬得很,過不得幾日,怕是又能活蹦亂跳,到處尋是非了。

    不多時,譚嬤嬤竟又回了藥鋪,隻道已然安置好寶兒同鳳雛睡下,那邊鄭家娘子在照應著,她不放心薑灼,自是又折了回來,方才已帶人將原本寶兒住的屋收拾出來,自是來催薑灼過去歇息片刻,不要熬壞了身子。

    但瞧著自己不走,譚嬤嬤也要陪著的架式,薑灼終是點了頭,安排好輪流守護平陽長公主之人,便去了旁邊的屋。

    說來方才也是累壞,在淨室沐浴一番,洗去周身疲憊,薑灼竟是頭一沾枕,便立馬睡了過去。

    倒是一夜無夢,薑灼再睜開眼時,早已天光大亮。

    梳洗已畢,薑灼來至旁邊平陽長公主的屋子,未想寶兒同鳳雛竟早已到了。

    娘娘,我阿娘怎得還沒醒?”鳳雛這會子卻又皺起了眉頭,神色中不免又有些擔心。

    薑灼還未回答,倒是寶兒先教訓起了鳳雛:“鳳雛你真真不學無術,血乃人之根本,長公主昨日失血過多,自是虧虛了,精氣便不得旺盛,需得補養調理之後,才能緩過來,如何能急於一時。”

    鳳雛“哦”了一聲,果然便不再問了。

    薑灼走到床邊,瞧了瞧平陽長公主,又替她把了脈,這才轉頭勸鳳雛:“莫要著急,寶兒說得無誤,長公主還需補養調理些時日,鳳雛不必太過擔心。”

    鳳雛知道了,多謝娘娘費心。”鳳雛又是一拱手。

    倒是薑灼忍不住誇了鳳雛一句:“鳳雛果然大了,說話行事,隱隱有了男兒氣度,難怪聖上跟太後娘娘,每每都在誇獎你。”

    真的。”畢竟還是孩子,聽得說貴人們誇了自己,鳳雛眼睛不免亮了起來。

    自是真的,”薑灼起身,一手拉著一個,出了屋,徑直往花廳走去,笑道:“鳳雛本是個好根苗,若是知道努力上進了,說不得日後前途無量!”

    鳳雛,你日後有何打算?”寶兒邊走,邊伸頭笑問。

    聽聖上總是說,他想要忠於大靖,愛民如子的清廉官員,寶兒,日後我做官如何?”鳳雛居然問起了寶兒。

    寶兒哼了一聲:“原來也是個追名逐利之輩,你這人無趣,還不如呼提實誠,人家可說了,不求揚名立萬,長大後護在阿爹旁邊,隻做個孝子便成。”

    鳳雛沒有阿爹!”這邊鳳雛竟是頭一低,神色有些黯然。

    雖對那位死了多年的駙馬至今耿耿於懷,隻薑灼無論如何也恨不到一個孩子身上,瞧著鳳雛頗有些難過神色,薑灼不免安慰道:“鳳雛雖沒了阿爹,還有長公主啊,日後依舊也能做孝子的。”

    想是寶兒也覺出自己的話刺了鳳雛的心,少不得停下來,拉了鳳雛的手道:“算我方才失言,咱們其實差不離的,我不懂事之時,阿娘便沒了,還有呼提,也是沒了阿娘,說起可憐,大家都是一樣的。”

    寶兒怎得三句話不離呼提?”鳳雛揉了揉鼻子,竟是又不滿起來。

    如何不能提,”寶兒不幹了:“我就覺得呼提最有男兒氣魄。”

    他是匈奴人!”鳳雛顯然不高興了。

    他祖母是咱們大靖人,而且如今他阿爹還給聖上做了臣子,呼提說,烏黎大人常被叫進宮中問策,”寶兒冷了臉:“你不過是小心眼的,我不同你玩兒了。”說吧,寶兒竟是將鳳雛的手一甩,自個兒往花廳跑去。

    這下鳳雛愣住,瞧著寶兒的背影直發愣。

    薑灼忍俊不禁,打量了鳳雛一時,彎下腰來,對他道:“寶兒是女郎,總好使些小性,鳳雛莫跟她計較,這丫頭啊,向來氣得快,忘得快,有一回她還同呼提打了起來,沒一時,兩人卻又說說笑笑了。”

    鳳雛眨了眨眼,對薑灼道:“娘娘,那我去追她可好?”

    去吧!”薑灼袖著手,笑著瞧了鳳雛跑遠。

    果然如薑灼所料,沒一時,寶兒又同鳳雛玩兒到了一塊,在花廳用過朝食,還帶著鳳雛到前頭藥鋪子瞧新鮮去,兩個孩子玩得倒是開心,鳳雛原本信誓旦旦要守在平陽長公主床邊,到底還是食言而肥。

    方過了晌午,宮中便來了人,不過卻不是來接薑灼的,而是受王太後之命,前來探望平陽長公主,來者自然正是楊嬤嬤。

    瞧見薑灼正在平陽長公主床對麵的長榻上坐著,楊嬤嬤先上前見過禮,少不得帶了王太後的話,說是難為薑昭儀費心,日後待平陽長公主好轉,竟是要讓長公主親自跟薑灼道謝等等。

    薑灼聽得直笑,心道隻要這位長公主日後少來尋自己麻煩,謝不謝還真無所謂。

    待問過平陽長公主傷情,楊嬤嬤又親自看過,平陽長公主臉色已然有了血色,倒是替王太後放下了心。

    想是這一回又讓太後娘娘受驚了。”怕擾到平陽長公主,薑灼便同楊嬤嬤走到院外站了站。

    長公主受傷之事,乃是聖上今日下過朝,親自來跟太後娘娘稟明,確是讓娘娘嚇得不清,隻道怎得平陽長公主流年不利,不過幾月,遇著那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