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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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嬤嬤的話還沒說一會,殿外便有人報:“平遙長公主、平月長公主、隴西郡主求見。”

    薑灼立時方下手中醫冊,往外頭瞧了瞧,道:“瞧這陣仗,咱們寶兒郡主當是在宮中已然轉過一遭,這會子浩浩蕩蕩地跑本宮這兒來了。”

    沒一時,寢殿之中便熱鬧了起來,瞧著寶兒還有同崔嬤嬤及平月長公主的乳母站在一塊的譚嬤嬤,薑灼著實笑得開心,在平陽長公主那處惹來的一肚子不快,早已忘到九霄雲外。

    彼此見過了禮後,薑灼自是先問了兩位公主的飲食起居,這段時日,王太後將不少後宮之事轉到薑灼手上,她自是要盡些心的。

    寶兒先時還算規矩,隻跪坐一薑灼一旁,不過到了後來,便開始自覺不自覺地,往薑灼的身上靠起來。

    但見一時之間,譚嬤嬤連咳了好幾聲,目光全射向寶兒,便是寶兒裝著沒聽見,兩位公主卻已是忍俊不禁。

    早瞧出端倪的薑灼,沒一會也笑得不行,輕輕地擰了擰寶兒的耳朵,教訓道:“你這不省心的孩子,可專為了讓嬤嬤急壞得不成?”

    寶兒嘻嘻直樂,總算是坐正了些,隻沒一時,卻故伎重演,如何都規矩不起來,惹得譚嬤嬤直歎氣,最後平月長公主眨了眨眼,衝著寶兒做了個鬼臉,就此被寶兒帶得沒規矩了。

    算了,”見譚嬤嬤還在咳,薑灼不免勸道:“誰教這是寶兒師父的地兒呢,她在我跟前也是隨便慣了,今日也沒外人,便隨她,隻是,”薑灼轉頭囑咐道:“回頭出了雲房殿,且記著自個兒在這宮中,不再是鄭家藥鋪裏胡天胡地的小東家,而是隴西郡主了,該有的規矩,全得守著。”

    知道啦!”寶兒幹脆起來,從後麵抱住了薑灼的脖子。

    待得笑鬧過之後,薑灼不免問起平遙長公主的婚事,這才知道,她婚期推到了後月,按崔嬤嬤的說法,原不該這般晚的,因著平陽長公主下月成親,聖上之意,讓平遙長公主再等一月,也是她敬重阿姐之意。

    如此甚好呢,”平月長公主在一旁笑道:“阿姐還能多陪我些時日,平月求之不得。”

    寶兒卻故意逗她:“平遙長公主這是嫁去隴西,早一些、遲一些,都陪不了你幾時了。”

    聽到此話,平月神色竟是一黯。

    平遙長公主衝寶兒遞眼色搖了搖頭,摸著平月長公主的頭,道:“阿姐心裏著實舍不得平月,不過有寶兒跟平月做伴,還有太後娘娘與兩位娘娘在旁邊照應,阿姐竟是放心的,你與寶兒日後做伴,記得互諒互讓,她畢竟是你侄女兒,你更該讓著寶兒些,若一時不快,你們起了什麽口角之急,便尋昭儀娘娘做個公斷,可不許胡亂置氣。”

    阿姐放心吧,我同寶兒好著呢!”平月仰著頭道,隨即又衝寶兒吐了舌頭,想是心情又好些了。

    薑灼打量著平遙長公主,倒是覺得,這孩子越大越是懂事,想想再不過兩月,平遙長公主便要去了膠東,雖於她而言,此後身邊不僅有夫婿照顧,還能與洛太後同膠東王時時相見,自是極好之事,但是一想到平遙長公主要走,薑灼多少,也有些不舍。

    正陷入遐思之時,崔嬤嬤倒是笑著上前,衝薑灼斂衽施禮:“奴這便拿個大,代咱們公主謝過娘娘,皇後娘娘和昭儀娘娘昨日送去的添妝,公主瞧過了,著實歡喜得緊,方才皇後那兒,公主自是謝過,到了娘娘這兒,更不得偏廢,不過先讓奴說兩句,自打當年機緣巧合,公主與娘娘相識,這些年,娘娘著實照應了不少,咱們公主,竟是將娘娘視為親人,前日她還說呢,心中感激娘娘,若沒了娘娘……”說到此處,崔嬤嬤竟是有些哽咽。

    成了,公主出降,乃是大喜之事,崔姐姐何故哭起來。”譚嬤嬤自是上前,笑著打了個趣。

    平遙長公主這會子拉了薑灼的手,道:“灼灼姐姐,平遙能得今日,也是借了您的福祉,這份情意,平遙自當銘記。”

    說來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些客套,”薑灼拍拍平遙長公主的手,囑咐道:“聖上曾提過你那未來駙馬,說是不但品貌出眾人,更是頗具才幹,聖上極是欣賞,竟是有意重用他,公主嫁過去之後,當在旁邊輔佐提點,雖不在乎日後封妻蔭子,卻也是夫妻共同進退之道。”

    平遙長公主臉微紅,自是低頭聽了。

    對了,娘娘可知,平陽長公主那位新駙馬,到底是哪一位?”說完平遙長公主之事,崔嬤嬤忍不住在一旁問了句,顯是宮中之人,竟未得消息。

    是呼提的阿爹!”倒是寶兒急吼吼地做了耳報神。

    哦。”崔嬤嬤聽得似乎有些吃驚,不由看向了薑灼:“那個匈奴降臣?聖上為何……”

    薑灼笑了笑,卻未與崔嬤嬤解釋,著實是方才她已提醒過自個兒,這平陽長公主的事,能躲了多遠,便躲多遠。

    卻不想,沒一時華房殿來宣,說是平陽長公主駙馬的家人進宮來謝恩,王太後宣皇後與昭儀一塊過去。

    薑灼有些傻眼,生出些預感,想是這事還躲不掉了,不過既是太後旨意,薑灼少不得還得過去,卻不想寶兒古靈精怪,居然說動平月長公主,一塊跟上了。

    華房殿外,薑灼倒是與趙卓碰了個正著,自是薑灼在左邊扶了趙卓,平月長公主上前,從趙卓另一頭扶好,眾人簇擁著趙卓,一塊往殿前台階走。

    一早給太後娘娘請安,聽得說平陽長公主的身子又不好了?”趙卓問道。

    長公主想是調理不當,傷口起了膿腫,臣妾已然過去瞧過,如今當沒了大礙。”薑灼低頭回了句。

    趙卓這時一笑,湊到薑灼耳邊:“許是那位沒瞧上新駙馬,覺得不合心意,這才氣怒攻心,折騰了自個兒吧?”

    薑灼幹脆搖了搖頭:“娘娘不如別問了,這事於臣妾,頗是為難。”

    知道!”趙卓拍了拍薑灼的手:“那位的性子,本宮自是明白的,她如今心裏堵著,不敢怪責別人,或是覺得,這闔宮之中唯你薑昭儀是軟柿子,索性捏你一下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