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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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回來諸葛庸那兒,剛踏進院子,薑灼便聽到屋中有洛太後同諸葛庸的笑聲。

    想是聽到薑灼腳步聲,洛太後一轉頭,立馬走過來迎道:“灼灼,方才庸兒說,他這幾日睡得香甜,方才還小溲了,如此看來,他莫非已然痊愈?”

    薑灼走到坐在床上的諸葛庸跟前,又瞧了瞧他舌苔,把過脈後,回身道:“娘娘莫心急,這之後還需化解毒氣,方算始終,再過些時日吧!”

    可是還要喝苦苦的藥湯?”諸葛庸撅著嘴問。

    少不得要如此,良藥苦口才利於病,膠東王可是明白?”薑灼笑著摸了摸諸葛曜的腦袋。

    好吧!”諸葛庸懶懶地趴回到枕上:“隨姨姨處置便是。”

    倒是洛太後這時問道:“聽說灼灼今日去了六疾館。”

    正是,我看過那處的病人,如今倒能確定,這一回膠東郡行的,果然是時疫霍亂,如今藥已然派下去,明日我還得過去瞧瞧。”薑灼點頭。

    洛太後笑道:“灼灼,這一會若疫症得平,定要讓庸兒上書,向聖上請旨,獎賞於你。”

    倒是諸葛庸在一旁問了句:“我知道,姨姨如今乃是聖上昭儀,若是獎賞,那便是夫人了?”

    你倒是夠操心的,你姨姨德行昭彰,便封夫人也不為過。”洛太後顧自笑了起來。

    對著諸葛庸之症,薑灼又斟酌地開出黃芩定亂湯,讓內侍每日督著他喝下,眼瞧著諸葛庸症狀見好,不日,終是痊愈了。

    六疾館外,膠東王府幾輛馬車,漸次停了下來。

    荀成先下了車,扶著薑灼下來,又抱過諸葛庸,然後便在烏黎等人陪同之下,進到六疾館中,看望裏頭的病人。

    這幾日服過薑灼的方子,倒是有太半病人得了好轉,至於未見起效的,薑灼不辭煩勞,親自斷診,比如有人服過藥後,反是大便不利,眼睛赤紅,渴汗昏狂,薑灼以為,這也是久伏之邪,漸欲外越之證,自是另開了竹葉石膏湯加減,果然也好多了。

    有些恢複得快的病人,已然不肯待在六疾館,烏黎問過薑灼之後,並不攔阻,隻每人皆配了黃芩定亂湯,囑咐他們回去之後,務必要服用至痊愈。

    想是今日大家夥皆沒料到膠東王蒞臨,這會子能見到平素高高在上的封主,少不得個個喜笑顏開,一時之間,六疾館內笑聲喧嘩,前些時日覆於整個膠東郡人心頭的陰霾,已然漸漸地消散了。

    按照臨出門時洛太後的交待,諸葛庸當著眾人之麵講完了幾句官話,又命侍從將帶來的衣食分發下去,之後,瞧見帶他過來的薑灼同烏黎幾個在一塊說話,便有些耐不住,趁無人注意,竟在六疾館裏亂溜起來,最後一個不錯眼,居然就不見了。

    還是荀成先覺察出諸葛庸不見的,自是報與了烏黎等人,不過,還沒待眾人去尋,諸葛庸卻自個兒跑回來,手裏還牽著一位小婦人。

    眾人瞧見小婦人,皆上前行禮,薑灼想了片刻,畢竟外頭人不知自己乃是皇妃,皆以為不過是名普通大夫,若不行禮,反引人希奇,少不得這時薑灼也來到小婦人近前,結果,平遙長公主一把將她扶住,遲疑半天,最後免了稱呼,隻道:“免禮!”

    原來是平遙長公主今日來到六疾館,為的是探望自己的夫君。

    平遙長公主將薑灼引到偏殿一處廂房,瞧見裏麵躺著的那位,薑灼不由笑了,前幾日她還為這一位診過脈,竟未想到,他便是頗受諸葛曜讚譽的駙馬,瞧著果然一表人才,與平遙長公主極是般配。

    兩下見過,平遙長公主談及了許多當年之事,又囑咐駙馬千萬不可說出薑灼身份,這才同薑灼一塊出了屋,最後諸葛庸又拉了她不放,索性幾個人一同回了膠東王府。

    洛太後今日高興,少不得命人在自個兒院中正廳擺了宴,說是薑灼方到之時,誰都沒有心情,這一宴,便算是為她接風。

    平遙長公主瞧見薑灼也是高興,拉著問長問短。

    倒是薑灼聽得說她已有了身孕,恭喜之餘,少不得要為平遙長公主把脈,待得確定是喜脈,薑灼又道了一句“母女平安”,竟是將平遙長公主說得臉立時羞紅。

    倒是洛太後在一旁笑得直拍手,隻道:“平遙竟聽不出來嗎,灼灼之意,這一回必是女郎。”

    平遙長公主稍覺詫異,倒是洛太後笑道:“你且不知,咱們灼灼能斷胎的,當日庸兒在我肚中,便叫她掐指一算,猜出來是一位皇子。”

    倒是平遙長公主笑了:“無論是男是女,我都喜歡著呢!”

    諸葛庸聽得驚奇,在旁邊問了句:“姨姨竟是神仙不成?”

    庸兒這話說得倒也無錯,”洛太後瞧著薑灼:“若非仙女下凡,如何有這般好心腸,行醫治病不算,還扶危濟困,救人於水火。”

    平陽在宮中來了書信,也說是盡得娘娘照拂,原本想死了母妃和咱們,可如今啊,隻想……這麽一點點。”平遙長公主好笑地比了一個小指頭。

    薑灼自來便是個疼孩子的,”洛太後不免感慨:“當初庸兒差些被妖婦搶去做了爭名奪利的筏子,我根本無力護他,全靠灼灼,把庸兒帶進太醫院,才算保住性命。”

    薑灼想想當初,倒是“噗嗤”笑起來,轉頭問諸葛庸:“可還記得,當日在姨姨這兒,實在不忍見你隻喝米湯,之後,竟讓庸兒用了好一時的羊奶,咱們庸兒倒是喝得極快活。”

    那時還在繈褓之中,他哪裏記得呀!”平遙長公主笑道。

    羊奶是什麽?”諸葛庸倒是極覺新奇。

    成,明日阿娘便叫人領一頭羊來,叫你喝個夠。”洛太後笑道,一時眾人皆被逗得樂起來。

    待得天色快要暗下,洛太後叫人領了諸葛庸回屋安歇,這邊平遙長公主還有家中公婆要照應,不久也告了辭,倒是洛太後非要留下薑灼,說難得一敘,當要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