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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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不斷上行,裏麵的氣氛有些沉悶。

    陳硯觀兩腳交叉一腳點站在左邊。

    陸靜怡站在右邊將頭埋在胸口,雙手提著打包盒大拇指在身前畫著圈圈,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陳硯觀看了一眼中間的江漢,又瞄了一眼身旁的陸靜怡,三人誰也沒有說話。

    但就在電梯電梯快要登頂的時候,陸靜怡突然抬頭。

    似乎醞釀了半天才鼓足的勇氣。

    她對江漢道:“江漢,謝…謝謝你!”

    雙眸明亮,恍若琉璃。

    在任何人麵前從不怯場的陸小女王,麵對江漢的目光時竟然有些閃躲,小心髒更是噗噗噗跳個不停。

    陳硯觀一愣。

    陸秘書說謝謝?她需要謝江漢什麽?

    聯係剛才發生的一切,聰明的陳硯觀幾乎在瞬間就想通了原因。

    牧風國際的保安部長一直都是由秦牧風的秘書兼任,他哥哥陳硯殊就曾經在那個位置上呆了將近十年,可以說,整個牧風國際的安保係統和管理體製幾乎是他哥哥陳硯殊一手建立起來的。

    眼下看來,他哥哥陳硯殊離開牧風國際後,秦牧風照例是把保安部交到了陸靜怡手裏。

    一個二十出頭如花似玉的柔弱姑娘,要管理幾百號從部隊退伍出來的漢子,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之前見到陸靜怡出門買個宵夜還特地幫兩個保安打包一份隻當她是真性情,現在看來,也有可能是個陸秘書贏取人心的一種小手段。

    隻不過,像他們那樣從部隊出來的有特殊的本領的退伍軍人,又豈是這種小恩小惠就能搞的定的?

    如果陳硯觀沒猜錯的話,之前江漢指出牧風國際安保存在的那些問題,就是因為陸靜怡管理安保部門,在上傳下達的時那些退伍軍人故意給陸靜怡使的絆子,以此向秦牧風表達他們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娘們管著的憋屈和不滿!

    “不用謝我,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管理好他們隻是時間問題,我剛才之所以那麽做是因為這種現狀的造成有我的原因在裏麵,跟你關係不大。”江漢平靜道。

    陸靜怡臉色一僵,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卻發現因為江漢這番有些疏離冷漠的話,她剛剛醞釀了半天才攢聚的那點勇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隻得黯然的地下了頭,到嘴邊的話隻得又咽了回去。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從江漢在滬都救過她那一次後,本來一直在江漢麵前趾高氣昂像個女王一樣的她再見到江漢的時候就變得有些拘謹甚至是害怕,這種狀態是從那次江漢在滬都救了她開始的。

    噩夢一樣的經曆,她親眼看見江漢殺人,盡管那些都是十惡不赦的該死之人,但是仍然讓他心有芥蒂,心存恐懼卻也對江漢充滿了好奇,渴望見到江漢卻也害怕見到江漢,她的內心非常的焦灼矛盾。

    甚至此時此刻和江漢同乘一部電梯她都有一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窒息感。

    陳硯觀看了江漢一眼,想到江漢剛才對兩個保安說的那句‘女人辦事情靠的是腦子,不跟你們比身手!’他嘴角不經意的掀了掀。心中有些惡趣味的道:“江漢這牲口裝得一手好逼啊,沒準這小子一開始就是奔著俘獲美人心去的,也難怪每次見到的美女都對這小子青眼有加,欲擒故縱,欲迎還拒這種高智商的撩妹手段,簡直就甩小強那沒腦子的夯貨幾十條街啊!”

    想到這裏,陳大少一臉與他那身書卷去極為不符的淫蕩笑意。

    江漢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鋒銳如刀!

    以他對陳硯觀的了解,怎麽可能不知道此時這小子在意淫些什麽!

    陳硯觀表情瞬間一僵,被江漢撞破的他幹笑兩聲,毫不示弱的狠狠回瞪了江漢一眼,那模樣好像在說:咋的?準你小子這麽明目張膽的撩妹,還不許老子腹誹幾句啊!

    那模樣,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像小強那牲口。

    ……

    秦牧風在自己辦公室的小憩間裏接待了江漢和陳硯觀。

    在樓下還震驚江漢與秦牧風關係的陳硯觀,在真的見到秦牧風的時候,反而是冷靜了下來,談吐優雅得當,盡顯書香世家的底蘊風範。

    而秦牧風對於陳硯觀的到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麽意外,並且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學究這些年身子骨還硬朗吧?我雖然這些年一直都在星城,但卻一直都沒有什麽合適的機會去你們家拜訪,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學究下棋了。記得上一次還是十年前在燕京林老的家裏,棋盤上的捉對廝殺的驍氣,你那滿身書卷氣的父親可一點都不比我這個當年還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粗人要弱啊!”

    很奇怪,一貫待人都是冷漠內斂的秦牧風今天第一次見陳硯觀就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尤其是在提到陳硯觀的父親陳學究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竟然還帶著些些暖意,這讓一早對秦牧風的為人如雷貫耳的陳硯觀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江漢都是有些訝異!

    “有勞秦叔叔掛心了,我爸這些年身體一直很好,也偶爾聽他提及秦叔叔當年的事跡,戰時英勇,商界沉浮,還說讓我跟我哥我們兄弟兩多向秦叔叔學習!”

    “哦?”秦牧風饒有興致的看了陳硯觀一眼,似笑非笑道:“學究會偶爾提起我這話我是信的,但那些隻言片語的提及多半會是在他與人對弈或者提筆篆書之後憤慨的蹦出幾個莽夫庸人之類的評語吧?你說的讓你們兄弟兩多多向我學習的話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陳硯觀臉色通紅,一臉尷尬。

    秦牧風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他家裏邊那位老爺子還真是如此,隻不過他陳硯觀一個晚輩,而且秦牧風在星城又是這麽大的一尊菩薩,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自老爺子看他不爽吧!

    一時間,一貫口齒還算淩厲滿腹人言經綸的陳二少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了!

    再說,這些年他和家裏的老爺因為當年笑笑她姐姐的事父子兩一直不對付,說陳學究讓他向秦牧風學習是假,他自己敬重秦牧風要效仿是真。

    秦牧風並沒有陳硯觀剛才的話而對他有所輕視,相反的,在陳硯觀無比尷尬向江漢投去求救目光的時候,他已經開口道:“學究有兩個好兒子啊!”

    秦牧風目光灼灼,帶著幾分讚許,他極少誇人,眼下卻是毫不吝惜。

    若非和陳學究相交莫逆,若非是真的看好陳硯觀陳硯殊兩兄弟,這話都不可能從他秦相馬的嘴裏蹦出來!

    陳硯觀再次受寵若驚,仍舊不等他開口,秦牧風已經把兩杯茶分別推到了江漢和陳硯觀麵前。

    “這是今年清明前夕輕語親手采摘烘焙的新茶,你們嚐嚐!”

    看著眼前的茶杯,陳硯觀再次震驚了!

    不是他這位世家公子沒見過世麵,作為陳家二少又是土生土長星城人的陳硯觀,正是因為他見過大世麵,才知道這杯茶會有多麽難得。

    這可是秦牧風親手沏的茶!

    江漢卻不管那麽多,拿起杯子輕吹後毫不客氣的抿了一口。

    簡單隨意,臉上更是沒有半點拘謹。

    還是那個味道,和他第一次來這裏喝的味道一樣。

    隻是很普通的百姓茶,談不上餘味悠長回甘經久不散,但卻透著一股淡淡的溫馨,沁潤心田。

    在星城,和秦牧風同一層次的那些人喝茶,大都品的是逼格雅趣,品的人情練達的社交手段,在他們眼裏,眼下秦牧風的這些茶葉或許隻能用來洗廁所。

    但江漢知道,每天的商海沉浮決策之後拖著疲憊的身子骨坐在這裏,眼前的這杯茶或許是秦牧風最奢侈的消遣了!

    陳硯觀覺得珍貴,因為這杯茶出自秦牧風之手衝泡,但對秦牧風來說,奢侈僅僅是因為這是秦輕語親手焙的茶。

    陳硯觀不知道,江漢知道,因為秦輕語的命就是他救的。

    因為曾經差點失去,所以往後在多擁有一秒都覺得是奢侈。

    這時候江漢才真的覺得,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看起來在星城呼風喚雨威風八麵的男人,其實活得挺累的!

    放下茶杯,江漢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秦牧風!

    “看看這個。”

    “你想知道什麽?”

    看完江漢遞過來的東西,秦牧風瞬間回複了往日氣度,雷厲風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沈檀到底可不可靠?”江漢直接道。

    旁邊正在喝茶的陳硯觀一愣!

    沈檀可不可靠?

    什麽意思?

    秦牧風似乎有些意外,眼神有意無意的在陳硯觀的身上掃過,威嚴道:“我還以為你問我,星城的陳家到底可不可靠!”

    陳硯觀瞳孔一怔,握著茶杯的雙手一顫,有茶水直接從杯中溢出撒在了他的腿上!

    江漢眼中閃過一絲鋒銳,他盯著秦牧風那張此時已經變得刻板生硬的臉,灼灼道:“這可不是你秦相馬該有的格局!”

    一個月前,豫南青鬆療養院那次險些讓江漢栽大跟頭的襲殺,他故意讓劍隱李秋白留下了一條尾巴,就是那個隻剩下一條手臂的白人狙擊手。

    那是江漢故意拋出去的一個誘餌,由李秋白在跟進,可就在前兩天,李秋白帶消息給江漢,那個白人輾轉逃亡最重在星城落腳,並且同時跟陳家以及沈家的人有所接觸!

    這意味著什麽,是個人都能看的清楚。

    眼下在星城,陳家和沈家相當於江漢都市基業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