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不曉得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她是說過，當時在瑩園，他問的。

    她點點頭，“怎麽了？”

    穆城暗下深幽的眸子，湧動層層霧靄，三年前那個晚上，他有印象，可記憶卻是零碎的，而且他腦海深處是排斥的。

    果然啊，蹊蹺來了，許諾那麽巧嗎？也在帝豪？

    他斂動深刻的雙眼皮，瞳孔裏含著霜一般，突然直直的看向她，“許諾，有沒有一種可能，三年前我們見過”

    “嗯？”許諾一愣，三年前就見過？她迷惑的看著他深刻的五官，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們以前認識過嗎？

    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他這種顏值和氣場，過目難忘的男人，如果接觸過，怎麽會沒印象呢？

    因此許諾覺得，他們是不會認識的。

    但他今天從說話到眼神，都透著一股極為深沉和怪異。

    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問這種很奇怪的問題？

    許諾忍不住輕蹙細眉，因為他正經麵目下慣常的不正經，她盯著他問了句，“穆城，你現在是用另一種方式跟我**嗎？”

    說到**兩個字，她微微咬著細齒。

    男人微愣，深邃的眉宇過黑沉，倒是大手捉了她溫綿的小手，把她帶到沙發前坐下，“我說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許諾掃了他一眼，就是分不清他什麽時候認真，什麽時候玩笑。

    他這種男人，好像根本沒有認真的時候。

    他把她按著坐下，自己坐在對麵，男人的長腿修長，曲起膝蓋與她促膝，神情竟有一絲難得認真，告訴她，“我三年前，也在帝豪。”

    許諾的眸色一挑，很意外。她靜了靜，揪著手指問道，“哪一天？”

    他：“農曆七夕。”

    許諾瞥眸看向窗外，嘴角挑起一絲笑，“這麽巧？我正好那天結婚。”

    “我現在要問你，你結婚那天，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穆城瞳孔很深，看著她。

    許諾蹙眉，不對勁？如果陸離沒騙她，那就隻有新婚夜當天晚上那件事了，不過那事屬於她的私事，她也不打算告訴穆城。

    她搖頭，“沒有，從沒有。”

    “你確定那天沒事？”

    許諾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重複這個問題？

    “你希望有什麽事？如果我那天遇人不淑算的上事的話，的確有事。現在我和陸離已經離婚，你不用一再提醒我發生過什麽事。”

    “你誤會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稀裏糊塗地和陌生男人發生了關係，甚至很有可能自己婚姻的隱患就是在那時候埋下的，她心裏便很不舒服。

    許諾百思不解，“穆先生，你剛才問了這麽多，好像一定要我和你在以前扯上關係似的，究竟為什麽？”

    穆城卻不回答這個問題，或者，目前他還無法回答。

    男人寬厚的身軀靠進沙發裏，雙臂相抱，手指劃過下顎，眼神仍舊盯著她的臉，想了很久，他還是直接問了，“還有個問題，你不要介意。”

    許諾看他不回答隻問，有點沒好氣，嘀咕了句，“如果不是什麽好問題的話，那你不要問了。”

    “第一次的事情。”

    他冷不丁低沉的一句，嚇得許諾愣半天，火速掃了眼粉嘟嘟的孩子們，然後臉頰就緋紅了，“你、你說這個幹什麽？”

    穆城身軀前傾，雙肘搭在膝蓋上，五官在燈光下俊美深冽，很正經的看她，“我隻有有些問題有些疑惑。”

    許諾坐正了身子，聽他說這些會很奇怪，全程暈紅著臉，可是她的眼瞳卻一點一點凝結起來，這是很敏感的問題。

    而且，也是她心裏最痛的問題。

    她珍惜的第一次卻給了一個毫不相幹的男人，就是因為這樣，結婚二年陸離都沒有碰自己，現在就連穆城也再三提及。

    她抿緊唇，有一絲冷嘲和防禦，“我是不是第一次隻對我自己重要，穆先生，那晚你是強取豪奪，你撿了便宜就收著，現在還反過來質疑我，你多大的臉？”

    穆城沒料到她的反應這麽大，她的臉全部冷下來了，譏諷寫在眼底，還有一絲惘然的痛楚。

    他擺手解釋，“我不是質疑，就有有些疑惑。”

    “我不是老師，你也不是學生，有疑惑就自己找人解決去，問我幹什麽？我是不是第一次關你什麽事？跟你有關係？左右都睡過那麽多次了，你跟我談什麽第一次？”

    她逼出眼淚，不受控的渾身發抖，小臉甚至青白起來，拿起枕頭就摔他，“你們都是一樣的混蛋”

    穆城被枕頭砸的有點懵，反應過來立刻起身，高大的身軀靠近她，有點手足無措她為什麽會憤怒成這樣。

    她身子纖細，抖得很厲害，一遍一遍的重複，類似囈語。

    那一滴滴的眼淚掉得仿佛砸到他心間，很是無措，他舔動薄唇環臂過去，低聲哄道，“怎麽了？我隻是”

    她卻像是痙攣一般，猛地推開他，穆城皺眉，覺得她不對勁，低頭捧起她的臉蛋一看，她目若空僵，仿佛陷入什麽痛苦的漩渦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別逼我”

    她雙手捂住眼睛，無聲地哭泣，態度很不穩定。

    穆城強行摟住她，把她抱在懷裏，最後掐了她的人中，仔細順著她的背，她身上的冷汗和發抖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不明白，一個問題而已，或許有些傷她的自尊，可她是敏感過頭了嗎？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她的反應太不尋常了。

    像是受到了極深的刺激。

    她看起來並不是真的不喜歡孩子，對十三十四很溫暖。

    那是什麽原因，讓她主意識裏強迫自己？

    他沒想到一個問題，引發了更多的疑問。

    穆城摁了摁眉，幽深又帶著些犀利地看著她，目光好似要穿透很遠。

    許諾平靜下來後，就不再說話了，大概他今晚的問題又多又突然，特別是最後兩個，徹底刺激到了她。

    她隻是冷著臉趕他走。

    穆城冷著眉眼，上了車，他沉思著吩咐阿關，“去查清楚，陸離和許諾這五年的婚姻中，究竟是什麽根本的矛盾？是不是陸離嫌棄她？什麽原因嫌棄她？都鋪開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