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楊小青不能再喝了。”我把小青拉過來，對著周董說道。

    周董手裏還端著酒杯，小青被我拉到了身後，他的臉立即就拉了下來：“安總，你到底什麽意思？這誰不知道在酒桌上好談生意，不喝酒還談什麽？”

    小青掙脫我的手，想要走過來，我一把拉過她，重新把她拽到了我身後。

    看著周董，我說道：“周董這話說的沒毛病，但是從來到小青酒也陪你們喝了不少了，但你們卻一點兒要好好談的意思都沒有。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說著，我轉身拉著小青就要走。

    安總，如果你現在走了，那我們明年，以後，都不可能再給馨藝樂器設專櫃。安總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對於國內樂器這個行業可能不怎麽了解。就算你拿了獎，也並沒有什麽用啊。安總，別想把你在國外的那一套用在這兒，不靈。”

    周董冷言冷語的，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今天要是他占不到便宜，那之後合作的事兒就免談。

    我勾了勾唇，冷笑道：“周董，你哦拿去夜總會消費的那個狀態來對待我們，在我這兒也不靈。我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不是來供你消遣的。你要把我們當小姐，那我們也真沒什麽好談的了。S市不是隻有你一家百貨公司，馨藝樂器也不是沒了在座幾位就破產了。來日方長，我提前把話撂這兒，以後要是幾位腦子轉過來了，再想和馨藝合作，沒機會了。”

    周董似乎沒料到我態度會這麽強硬，雖然愣了一下，但是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了，他伸手把我拉了過去，說道：“安總這脾氣可真夠爆的，怎麽說咱們也是合作夥伴，我剛才那話說的可能有點兒重，你別見怪。有什麽事兒，咱們再好好聊聊。”

    他嘴上雖說著軟話，但我分明看到他在給旁邊的人遞眼色。那眼神裏的意味我再明白不過，如果我們現在不走，那今天晚上就別想走了。

    明天再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在哪個酒店的床上了。

    我剛想開口拒絕，包廂的門這時候卻突然開了。當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我愣住了。

    陸然之一臉陰沉地走到我麵前，冷眸掃了一眼在座的幾位，繼而對著我沉聲道：“家裏是沒米下鍋了還是我死了？”

    我微征，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說。

    陸……這位是陸總吧？”一直站在一邊的周董這時候湊了上來，伸出了手。那臉上的笑容，簡直不能更諂媚。

    陸然之抬眸瞥了他一眼他伸過來的手，卻並沒有開口，也沒有要跟周董握手的意思。

    但是周董似乎並沒有趕到尷尬，他很自然地收回手，又接著說道：“陸總，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頓飯吧。剛才我們跟安總正聊得投機呢，我聽說陸氏……”

    你哪位啊？”陸然之打斷了周董的話，陰鷙的眼神讓周董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陸然之沒再多做停留，握著我的手就把我拉出了包廂。小青跟在我身後，小聲跟我說道：“安總，真就這麽走了？他們幾個可都是很重要的合作對象……”

    小青說到一半，陸然之突然轉眸看向她。眼神中透著十足的冷意，小青瞬間就閉上了嘴。

    我對著她舉了舉手機，示意回去我們用手機聊。

    回去的陸上，陸然之一直都沒說話。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挺生氣的。

    一路上我都思忖著怎麽跟他解釋，卻始終沒有想到很合理的說辭。於是最終，幹脆什麽都沒說。

    我能理解陸然之，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希望他老婆拋頭露麵在外邊工作的。而我不僅一直在工作，現在還出來應酬。

    這對他來說，就是在打他的臉。

    開始我並沒有想那麽周全，隻一心想著為了公司，沒有想到這應酬會是這種局麵。

    自從到公司上班，我從來沒有出席過一次飯局或是什麽其它的應酬。也許這是付錦川之前交代過的，但其實劉秘書說的對，哪有公司的老板不應酬的？

    看來我這性格，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

    除了之前在陸清演唱會上的讚助，還有和幾所高校的合作。我對公司似乎就沒什麽貢獻了，手底下的員工都很盡職。反而是我這個做老板的，有些失職了。

    回到家小安剛洗完澡，還沒睡。聽到我回來，光著腳就跑出了房間，吳阿姨在他身後追著他出來說道：“我的小祖宗，地上多涼啊……”

    小安跑的很快，沒跑多遠就撲到了我身上來，說道：“媽媽，我怎麽感覺好幾天都沒見你了？”

    我急忙抱起他，說道：“對不起啊，小安。媽媽這幾天公司有些忙，等忙完這段時間，媽媽一定好好陪你。”

    嗯。”小安很用力地點了幾下頭，繼而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把他抱進房間，又幫他洗了洗腳，放到床上之後我說道：“小安，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知道嗎？吳奶奶才剛給你洗過澡，你這是不珍惜他人的勞動成果。而且，還很容易生病。”

    吳阿姨聽我責怪小安，急忙說道：“夫人，小安平時都挺乖的，今天可能是看見你太高興了。夫人，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是小安還是這麽小，成天念叨著夫人。夫人也該抽時間好好陪陪小安了。”

    我抿了抿唇，看著躺在我懷裏正眨眼看我的小安，點了點頭說道：“吳阿姨你說的對，我會盡快處理好公司的事兒。”

    吳阿姨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先出去了。

    我陪著小安說了一會兒話，又給他講了故事，把他哄睡之後，我就出去了。

    上了樓我看到書房的燈亮著，從門縫裏看了一眼，看到陸然之正在電腦前忙碌著。

    不管是作為媽媽還是妻子，我想我都不太合格。

    到房間洗了澡，剛洗完準備穿衣服，

    突然眼前一黑，我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中。我不禁有些慌，摸索著三兩下就把睡衣穿上，繼而走到門邊。

    剛抬手要去開門，門就從外邊被打開了。

    我心裏一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雖然是在家裏，但是一下子周圍全黑了，還是挺害怕的。

    陸然之身上特有的熟悉的氣息竄至我的鼻尖，我鬆了一口氣，還沒開口，陸然之伸手拉過了我。

    停電了，我已經打電話讓人來修了，別怕。”

    陸然之說著，打開手機，把臥室照亮了一些。

    他的語氣並沒有多好，但是我聽著，心裏卻說不上的酸澀。

    小安怎麽樣，會不會醒？”我問道。

    陸然之回道：“他睡著了什麽都吵不醒他，我已經讓吳阿姨去他房間看著點兒了。”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頭發還很濕，披在身上濕濕嗒嗒的，很難受。

    走到床邊，我看了一眼窗外。應該是整個別墅區都停電了，一眼看出去，是看不到邊的黑暗。

    我正出神，陸然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了一條幹的毛巾，坐在我身邊，幫我擦著頭發。

    我側身坐著，感覺他有力的十指在我頭頂輕輕按摩。從上至下，動作嫻熟地幫我擦拭著。

    陸然之，你是不是在理發店做過學徒？”我半眯著眼睛，開口問道。

    實際上，我是想緩和一下氣氛。但是沒想到，陸然之居然“嗯”了一聲。

    我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這個男人簡直是神奇，身為陸氏集團的總裁。他會催乳，還會打理頭發。

    很意外嗎？實際上在國外的那些年，我做過很多工作。在別人眼裏，我住著別墅，出入有豪車接送。但實際上，我窮得可憐。到現在我都弄不清楚，爺爺那時候是為了鍛煉我，還是純粹看我不順眼，想讓我自生自滅。”

    寂靜的臥室裏，隻有陸然之清淺的聲音在流淌。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我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什麽。我一直覺得我的生活挺悲催的，但是比起陸然之，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了。

    在異國他鄉，到處都是陌生的麵孔，陌生的語言。他要在那個地方，靠自己生活下來。

    想來，也是經曆了很多絕望的時刻吧。

    對不起。”

    很長時間的一段的沉默之後，我開口說道。

    為什麽道歉？”陸然之問。

    我抿了抿唇，回道：“我不該去應酬，丟了你的麵子。等公司渡過這個侃兒，我就會離開，回家來好好做我的全職太太。”

    陸然之輕笑：“安馨，這不是我麵子的問題。別人怎麽看我，我一點兒都不在意。我真正在意的，是你站在那群一個個臉上寫著嫖客的人麵前。你覺得，我是什麽心情？”

    我微征，蹙眉道：“你這都什麽形容。”

    怎麽，我還說錯了？”陸然之沉聲回道。

    頭發已經被擦得半幹了，他把毛巾放在一邊，又接著說道：“僅此一次，下回要是讓我再看見，我打斷你的腿。”

    我撇了撇嘴，回道：“那我問問你，你平時出去應酬的時候，如果有美女合作對象，你臉上寫著什麽啊？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看見美女……唔……”

    我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陸然之按在了床上。一記深吻之後，他啞聲道：“你想太多了，一般都是別人打我的主意。所以平時碰上美女合作對象，我臉上都寫著‘我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