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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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冷然一笑:“國庫充盈了,皇上會在乎銀子從哪裏來的?皇上大舉讚賞你的新策,沈家還能上書彈劾不成?隻是誕下一個公主,又不是皇子,不值得忌憚。”
薛蟠認真想了想,這才略微展露笑臉:“是我太過謹慎了。”
薛蟠走後,木婂將房門掩上,心裏不免擔心:“薛蟠此人混跡官場已久,心思縝密,做事狠辣,未必是真心臣服小姐,隻怕日後突生變數啊!”
錦繡點頭,道:“此人的確不好操控,我也不是真心想將他招撫。帝京的水還不夠渾濁,總要有人先跳起來帶起泥漿。就從薛蟠開始吧。”
“小姐的身份隻怕瞞不了多久,萬一被識破,那幾家都會有所行動,屆時……”
錦繡擺手:“不用太過擔心,內亂開始,大家自顧不暇,誰會在意我這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女人。就讓他們去鬥好了,把李家和錦程的恩怨了結了,我便遠遠地離開。”
這樣的話錦繡說了很多次,木婂卻心中生緊。
帝京亂了,各方勢力盤亙爭鬥,錦繡作為宋煜最愛的女人,當真就能被放過,安然脫身嗎?
她突然想起今日在四府時保格說的話,心裏更不是滋味。
王爺會堅定地站在福晉這邊嗎……
未來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
薛蟠的動作很快,直接派了心腹手下去峻州。
沈家如今已是國公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逼近年關,來往賓客如梭,依附在沈家門下的商賈世家,都想著要好生拉攏討好。
沈夫人坐在堂中清點冊子,賬房先生將最近收到的禮品全都收攏入賬。光是新年節禮這一項,沈家就進賬了至少五萬兩。
戶部的人來的時候,沈夫人還遲疑了一會兒。
直到對方亮出身份令牌,不耐煩地開口催促,沈夫人這才反應過來。
愣道:“新策?不是說在江浙嗎?怎麽到了峻州?”
戶部的官吏很是不滿:“朝廷實施新策還用報備沈家嗎?”
沈夫人一噎,正想說讓人去請國公爺來,就聽見對方十分不客氣地開口:“峻州去年的糧食產量增加了三成,人丁也多了許多,按規矩是要增加賦稅的。朝廷卻沒有收到多餘的賦稅,這筆款項你們自然要交代清楚。”
沈夫人強撐著笑:“大人,您這話妾身就聽不懂了。賦稅乃是府衙的事,我們國公府哪裏管得了那些。國公府有多少人,多少產業,那都是按著規矩繳納了賦稅的,府衙賬簿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大人大可去查證。”
戶部的官吏冷哼一聲,接著道:“自然是要查的。這次來國公府,隻是想先告訴你們一聲。按新策的製度,商戶需要多繳納五成的稅收。峻州產業最多的就是國公府,我們已經合計過了,你們今年需要繳納五百萬兩白銀,另外還有地契的鋪子稅收,這些要清算了再說。”
沈夫人長大了嘴巴。
戶部的官吏看也不看她,冷冰冰道:“戶部的折子我放這裏了,讓國公爺好生看看。限你們在十五之前將銀子湊齊。”
官吏轉身便走,半點不給沈夫人說話的機會。
沈夫人思前想後,到底還是拿著折子去找了國公爺。
事實上,國公爺已經得到消息,正焦頭爛額著。
當下就厲聲問沈夫人:“是不是馨兒,馨兒不得寵了?”
沈夫人想了想,立刻半拉了臉:“不可能,我上月才派人去送了信,皇上剛賞了她們母子一對一人高的紫珊。馨兒聰慧,又深得皇上歡心,不可能出紕漏的。”
國公爺想不明白,既然沈馨依舊受寵,戶部怎麽會將注意力放到峻州?戶部就不怕得罪了沈馨,從而致使皇上龍顏大怒嗎?
細細思忖一片,兩人實在理不清頭緒。
沈夫人開了口:“要不然就給拖著,五百萬兩銀子相當於我們沈家大半的產業,這銀子是決計不能給的。戶部擺明是訛上了我們,我們就拖著,看他怎麽辦。”
國公爺將折子看了一遍,搖頭道:“新策是皇上支持的,上頭還有皇室的官泥。會不會是皇上……”說著皺了皺眉:“你到底給了馨兒多少銀子?是不是她太過招搖了?”
沈夫人渾身一僵,目光變得躲閃起來。
國公爺氣急:“還真是馨兒!”
沈夫人很是心虛:“兒子沒了,我就這一個女兒,宮裏處處離不開銀子,我們沈家又不缺錢,自然要……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多給了些。”
國公爺怒不可支,暗道慈母多敗兒。
他們不約而同將事情聯想到沈馨身上,以為是沈馨平日裏出手太過闊綽招搖,皇上有心懲治沈家。
想到這裏,兩人不禁長歎一口氣,暗道倒黴。
如果是皇上的主意,他們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麽。就算是將產業變賣了也要湊齊那五百萬兩銀子。
“怕隻怕皇上因為此事心生膈應啊!”國公爺思前想後,說道:“銀子先湊齊交上去,我的意思是你親自去帝京走一趟,探探口風。要真是皇上的主意,也好先發製人,來一場負荊請罪,平息了皇上的猜忌和怒火。”
沈夫人細細想了一遍,也覺得應當如此。
於是沈家開始大規模地湊現銀。
再大的商賈世家實際手頭的現銀都是很少的,沈家要在很短的時間內湊齊五百萬兩,就必須要變賣一部分產業。
產業以極低的價格賣出去,沈夫人為此心疼不已。
好容易將銀子湊齊了,戶部的人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直接拉了銀子上官道。
沈夫人顧不上肉疼,忙不迭收拾一番,匆匆往帝京趕去。
……
一晃的到了二十五,皇上傳了旨意召見各位王爺。
隻是召見各位王爺和府中子嗣,府邸女眷皆不在宴請之列。
秦氏很是憂心忡忡。
丫鬟沉月剛哄了憂哥兒睡下,到主屋一看,秦氏還呆坐在燈下,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沉月小聲地安撫:“側福晉,憂哥兒跟在王爺身邊,不會有事的。”
秦氏歎了口氣,跟著別人還好,宋煜……
他本就不喜歡憂哥兒,要是出了事隻怕也不會護著。皇上此次下旨實在古怪,為何獨獨召見王爺和府中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