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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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紫衣魔影

    (本章可以看了。記住,每次倒數兩章不要看。訂閱了防盜章節也不要擔心,因為晚些時候就會更新,等更新了進去看就好。不影響的。)

    ……

    鏡中,寒墨語的容顏依舊,隻是蒼白得如同將要凋謝的花瓣一般,毫無光彩;一頭雪白的頭發,如同耀眼的日光一樣,刺痛著寒墨語的眼睛。她不敢再看下去,顫抖著手將鏡子丟下。

    她一閉眼,昨夜發生的事情竟然清晰的呈現在她的眼前。她恍惚間知道,是她救了寒長禦。她隻好又睜開眼睛,狠狠的甩甩頭。

    她忽然又想起乳母莫春蘭的話。

    “千萬記得,不要在別人麵前暴露你自己的身體,知道嗎?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到底哪裏不一樣啊?娘,你告訴我……我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我的身上有著什麽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嗎?……

    如今,乳母慘死了,而自己的生母,卻又是那樣的疏遠陌生。一腔的話,該向誰訴說啊?!

    提起乳母莫春蘭的慘死,寒墨語就心中隱隱作痛起來。記憶中,乳母莫春蘭跟著她回到了寒府,在那場大雨中跪了半夜,生了一場大病之後,就與世長辭了。而她,直到很久之後才得到乳母因病去世的消息。

    而這一世,也是那場雨,卻讓她病倒了,錯過了解救乳母的最佳時機。

    前世,她生沒能盡孝;死,亦沒能送終。這一世,過程不同。卻得到了相同的結果。難道說,命運真的不能改變嗎?還是說,是她不夠努力?

    前世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她很長時間都記不起,究竟什麽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情。彷佛,那一段記憶缺失了一般。

    可是,卻偏偏有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會偶爾冒了出來。而。隻有當冒出那些記憶的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這具身體裏麵裝著的。是個久經滄桑的靈魂。大部分時間,她卻不由自主的像個孩子一樣。

    明明知道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卻又想不起來細節,想不起來時間、地點。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她卻沒有能力去扭轉乾坤。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改變。這樣的無力感,讓她愈發傷心。甚至絕望。

    寒墨語蜷縮在床邊,思緒時斷時續,靠著床頭,漸漸的睡去了;臉上還留著淚痕。

    乳母。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怎麽能夠管那個狠毒的女人最疼愛的兒子?我不應該管他的,應該讓那個女人因此而傷心欲絕……不是嗎?

    孩兒不孝。

    孩兒本應該為你報仇的,可是。我要怎麽樣做呢?害死你的,是我的親生母親啊!我究竟要怎麽辦呢?你教教我吧!……

    寒墨語在睡夢中。小聲的抽噎了起來……

    ……

    而清風居這邊,奴婢們一直圍著寒長禦轉。雖然寒長禦的毒解了,但是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心調養。終於到晚上的時候,寒長禦上了床,才把侍婢們打發走了。

    他躺在床上,想起寒墨語的那滿頭如雪一般的銀發,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就悄悄起了身,披了衣服去看望寒墨語。

    寒長禦在寒墨語的臥房門口立住了。

    寒墨語的臥房的燈還亮著。寒長禦走近了,伸手推開一條門縫,往裏看。隻見寒墨語坐在桌前,手裏握著一支毛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把黑色的墨汁往自己頭發上抹。那原本發著亮光的銀發,卻被染得黑一道白一道,煞是別扭。

    寒墨語專注的用蘸滿墨汁的毛筆,塗染著自己頭發的模樣,看起來那麽可笑,卻又讓人止不住的心酸。

    寒長禦望著寒墨語瘦小的背影,不由得心裏一顫。他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沒有推開寒墨語的房門。他站在門外,透過門縫兒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第二日,寒長禦悄悄找了大夫來給寒墨語問診,寒墨語依舊用衣服蒙著頭,隻露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來,一言不發。

    大夫把脈把了很久。他微微皺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寒墨語的脈象有些混亂,有些急促,但是身體並未出現什麽明顯異狀。倒貌似身體有些虛弱。大夫隻好先開了一些養氣補血的藥方,又按照寒長禦的要求,開了一些養顏烏發的中藥來。

    ……

    已經到了盛夏,天氣迅速熱了起來。但剛剛開始熱,這些天卻忽然變得愛下雨起來,仿佛是為了要消一消這樣的暑氣。窗外下著雨,天地間變成了朦朦朧朧的一片。窗外劈裏啪啦的雨聲,讓人的心中平添了一份紛亂。

    然而,一連幾日,雨就那樣下下停停,停停下下,那光景,竟像是到了秋季。碧波池中的荷花依舊盛開著,如同少女唇尖的紅彩一般嬌豔可愛。盛開的花朵和一池碧綠的荷葉,在風雨中紛紛搖曳著,如同跳動著靈動的舞蹈一般。

    經過連續數日的調理,寒墨語的身體漸漸恢複了。蒼白的臉色重新恢複紅潤了起來,像是一朵含苞未綻的桃花。寒長禦伸出手,想要拽下那蒙在寒墨語頭上數日的衣衫,卻感到一隻微微顫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寒墨語目光下垂著,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寒長禦卻看出了她內心的恐懼。

    “沒關係的,我不會嘲笑你的。不要怕,讓我看一眼,好嗎?”寒長禦輕輕的安慰著寒墨語道;“天氣已經熱了起來,你該不會想永遠把這塊破布蒙在頭上吧?”

    寒墨語扭過頭去,躲開了寒長禦的觸摸。

    “怎麽了,你打算以後都不想跟我說話了嗎?為什麽?”寒長禦輕輕的問道;“寒墨語,你已經很久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了。我很擔心,你知道嗎?”

    然而,不管寒長禦怎麽搭話,寒墨語就是一聲不吭。

    “為什麽不說話呢?你是不願意理我了嗎?還是在擔心什麽嗎?……你放心,那天發生了什麽,我對誰都不會說的。”寒長禦說道。

    寒墨語聽到這句話,身體忽然一顫。她轉過頭來,對著寒長禦大聲吼道:“那麽你打算說什麽呢?說我是個怪物嗎?!說我長著一頭白發,長著一雙利爪嗎?!”她激動的急促呼吸著,渾身微微顫抖,強忍住了即將滾落出來的眼淚。

    寒長禦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抓著寒墨語的肩頭說道;“墨語,你不要這樣。聽我說,我沒有那個意思,也不是有意要激怒你……我隻是有些擔心你……還有,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雖然這件事匪夷所思,但是,卻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了。我隻想對你說一聲謝謝。”寒長禦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寒墨語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她哽咽著說道;“不需要了。不管那天究竟怎麽回事,你都別放在心上了,算是我將欠你的恩情還上了吧。我不想和你走的那麽近了,從今往後,你也不要總來找我了。”

    “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呢?先前不是好好的嗎?”寒長禦問道,“你這樣,是要跟我兄弟疏離?”

    “先前?嗬嗬……”寒墨語笑了,一臉的悲傷:“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我們還不是親人嗎?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寒長禦說:“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不必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寒墨語轉頭走了出去。既然不能報仇,不能恨,那麽,我至少可以選擇冷漠吧……我不會忘記乳母的慘死的……

    “墨語!”寒長禦伸手想要拉住他,卻抓到手的,是一件衣衫。他猛地抬頭望去,隻見寒墨語的頭發露了出來,似乎又長長了幾分,隻是,上麵有著墨水的痕跡。

    雨越下越大。寒墨語緩緩的走進了雨幕。雨水衝刷掉了她頭發上幹澀烏黑的墨水,頭發變得光滑而美麗起來,露出了本色。寒墨語的頭發已經大半都恢複成了正常的黑色,隻有兩鬢和頭頂的幾縷斑白銀絲還沒有徹底的恢複;看起來花白駁雜,竟像個飽經風霜的老者。

    可是,不管怎麽說,那補藥還是管用了。寒長禦望著,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微微笑了。

    日子漸漸的在流逝。寒墨語總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寒長禦覺得有些擔心,請了大夫來看,又多調了幾個侍婢來照顧寒墨語,卻都被寒墨語給打發走了。

    寒長禦試圖去接近寒墨語,卻總是碰了一鼻子灰。不管寒長禦做了什麽樣的友善舉動,寒墨語對寒長禦依舊冷淡,對母親更是避著走。寒長禦起初還以為寒墨語有了自閉症,後來才發現,寒墨語和府裏其他人相處的很好。

    他卻不知道,這些日子,寒墨語常常翻來覆去睡不著。雖然寒墨語自己並不承認,但是實際上她對親情的渴望和珍視,終究是要勝過仇恨的。

    她常常翻來覆去睡不著,糾結著要不要把乳母之死歸結於自己的母親和兄長。一麵,她想著,要不是哥哥帶她回來,乳母也就不會跟著回來,也就不會出事;哥哥是害死乳母的間接凶手。(未完待續)

    ps:本章可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