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血汙的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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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塊銅牌你從哪裏弄來的?”寒長禦雙眉緊鎖。

    “你還記得當年來尋找我的時候,那個吳家村發生的血腥屠殺事件嗎?”寒墨語問道。

    寒長禦一緊,盯著寒墨語。

    “這枚銅牌,就是從一個蒙麵人的身上拽下來的。”寒墨語說道。

    “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你怎麽又想起來了?”寒長禦似笑非笑。寒墨語有些摸不透了,寒長禦難道不把這麽大的事情當回事嗎?

    “村子裏手無寸鐵的百姓遭到了殘忍屠殺,無數村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眼看著身邊的親人、好友一個個死去,這樣的深仇大恨,又有誰能夠輕易忘記呢?”寒墨語目光中充滿著憤怒。

    “那你找到了仇人,又能怎麽樣呢?”寒長禦問道。

    “當然是有冤抱冤有仇報仇了!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不能讓這些惡人逍遙法外!”寒墨語說道。

    “嗬嗬,逍遙法外?你知道這些人都是些什麽人嗎?”寒長禦問道。

    “什麽人?不管是什麽人,做了這樣的惡事,難道官府會不管嗎?”寒墨語問道。

    “官,管的是民,懂麽?”寒長禦歎了一口氣,摸摸寒墨語的頭發,道:“不要再想著報仇了,隻要你活得好好的,就行了。過好自己的生活,好嗎?聽哥哥的話。”

    “我不要!”寒墨語惱怒的推開了寒長禦的手:“哥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幫我們嗎?你不幫,我自己想辦法!我不想讓那些無辜的人含冤而死!”

    寒墨語說著,伸手搶過了寒長禦手中的銅牌:“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有的是人能認識這塊銅牌。”

    寒墨語說完就要往門外走。卻被寒長禦一把拽住了。寒長禦吼道:“你真傻還是假傻?你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麽來頭嗎?官府都得罪不起的!你又能怎麽樣?要不然,那樣聲勢浩大、明目張膽的大屠殺,官府怎麽會這樣避重就輕的掩蓋了下去?”寒長禦有些惱怒的吼道。

    “官府管不了,我就去告禦狀!在皇帝陛下聖明的統治之下,朗朗乾坤之下,出現了這樣的整村被屠殺的事件,我不相信皇帝陛下會置之不理的!”寒墨語喊道。

    “那些人。是皇家的人。也就是說,他們的背後有著皇子皇孫這樣的貴胄支撐著,才會膽大包天的做出這樣的事情。即使皇帝陛下查明了真相。這也是皇家的恥辱,你覺得,皇帝陛下會把這件事壓下去,還是會擺在台麵上來?你覺得。他是會護著自己的皇子皇孫,還是會護著那些山野村民?”寒長禦說道。

    寒墨語驚呆了。半響。他才說出話來:“禦哥哥,他們既然是皇子皇孫,還有什麽得不到的呢?為何要殘殺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對他們究竟有什麽樣的好處?”

    寒長禦沉思著,瞅了一眼寒墨語。

    寒墨語見到那樣的目光。立刻猜出了幾分。她猶豫了半響,才問道:“難道,這件事和我有關?”她呆掉了。怎麽會這樣呢?

    “難道說。是因為我是寒府的子嗣嗎?難道說,皇宮裏有人和爹爹有著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嗎?”寒墨語呆呆的問道。

    寒長禦一臉凝重。望向窗外,歎了口氣道:“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我也許是想錯了……動個無足輕重的你,又對寒府能造成什麽樣的打擊呢?……”他又低頭看了看手心裏的那枚銅牌上的名字,將手攥緊。

    肖雲。

    這個人,他認得。

    寒長禦閉上眼睛,他現在還記得那個人的一張痞子一般的笑臉。出身顯赫,愛說,愛笑,無所顧忌;看上去像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骨子裏卻是一種放蕩不羈。可是,那樣一個人,實際上卻是非常善良的。

    寒長禦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那一天他和侍從走在街上,忽然一輛馬車在人群密集的街上橫衝直撞了過來,差點兒踩踏到了躲閃不及的人群。寒長禦正想衝上前去,卻見一個人比他快了一步,那個人,便是肖雲。

    那個瞬間,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就隻見血光飛濺;馬兒嘶鳴著跌倒在地;等他細看的時候,才發覺那馬兒被肖雲砍斷了雙腿。

    趕車的奴才驚呼了起來,連連喊著護駕!那個時候,無數侍衛迅速保衛了肖雲。苻容熙公主被婢女攙扶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捂著胸口,怒吼道:“何人敢驚擾本公主的馬車?還不快給我拿下!”

    肖雲卻痞子一般的笑著,用手擦了擦寶劍上的血跡,嗖的一下子扔回了劍鞘中;衝著公主說道;“我當時誰在大街上橫衝直撞,作威作福呢?原來是位皇家公主啊!身為皇家子嗣,卻肆意踐踏百姓,難道不知道贏得了百姓,才能贏得天下嗎?真是給皇家丟了顏麵!”

    因為這句話,皇帝陛下才饒了這個肖雲。可是,苻容熙公主仍舊不肯善罷甘休,幹脆指名點了肖雲做了她的貼身侍衛。從那以後,百般刁難。

    這樣愛護百姓的一個人,難道會做出這樣殘暴的事情嗎?竟然會參與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在服侍公主的幾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一個原本善良的人,變得那樣的冷血和殘忍。

    寒長禦搖搖頭。他不清楚了。也許,這個心高氣傲的肖雲,在苻容熙公主的百般折辱之下,已經磨去了身上的棱角,失去了當年的年輕銳氣,成為了皇家的一條忠誠的狗。寒長禦這麽想著,忽然覺得有些傷感了起來。

    寒墨語望著寒長禦的神情,知道寒長禦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她暗暗下了決心,好好從寒長禦這裏打探打探。如果寒長禦不說,也沒關係,她不相信寒長禦真的會對這件事視而不見。隻要他肯暗暗調查,那麽,我就可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

    聽苻容熙公主身邊的人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肖雲了。

    寒長禦派人到處暗訪,終於在一個侍衛的口中,得知了肖雲的下落。寒長禦立刻隻身前往。因為陳思虎在寒長禦身邊當差,所以寒墨語也很快知道了寒長禦的動向,在寒長禦前腳踏出房門,她後腳就緊緊跟了出去。

    隻見寒長禦並沒有坐轎子,也沒有騎馬,一個人在街上走,左拐右拐,不知道走了多少條街,然後進了城角的貧民區。這裏街上也是人來人往的,大夥兒都穿著破舊的衣衫,有的挑著貨物,在街邊賣貨;有的擺了小攤。

    寒長禦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很快就混進人群中了。寒墨語著急了,連連追了幾個街區,才又發現了寒長禦的身影。隻見寒長禦漸漸的,越走越偏僻,越走越破敗,最後,見寒長禦到街邊拐角處的一座破舊的茅草房前,停下了腳步,摘下了草帽,推門走了進去。寒墨語悄悄的溜到了牆邊,將窗戶掀開了一條縫,往裏麵望去。

    隻見裏麵背朝他佝僂著腰坐著的,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此時,正在攪動著鍋裏煮著的什麽東西。一股熱氣冒了上來,彌漫在了屋子裏。

    “肖雲。”寒長禦叫了一聲。那名老者卻依舊坐在矮凳上,顧若罔聞。

    “肖雲!”寒長禦聲音提高了八度。

    老者怔了一下,手中的勺子差點兒掉落在地。

    “肖雲,你難道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寒長禦啊!”寒長禦說道,上前奪過肖雲手中的勺子。卻在那一瞬間,寒長禦感到了肖雲的異樣。

    “你的手……”寒長禦有些不安,他望著肖雲那雙顫抖不已的雙手。那雙手,像是被人挑斷了手筋。

    “肖雲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已經半截入土的老人。”那人回答道。寒墨語皺著眉在窗外聽著,她覺得那聲音一點兒也不像個老者,隻不過,提前有了一種滄桑的聲音罷了。

    “肖雲,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成了這樣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寒長禦問道。

    “什麽事?嗬嗬……”那肖雲忽然笑了起來,“我隻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既然你已經找上門來了,我現在別無他求,現在隻求速死。”

    “肖雲,我來這裏,隻是問你一些事情的,你可以認真的告訴我嗎?我不想追究你究竟做了什麽,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寒長禦說道。

    肖雲閉了眼睛,道;“你殺了我吧。”

    寒長禦壓住心中的無名怒火,他拉過另一張矮凳,坐下,伸手用勺子舀了一勺鍋中的菜粥,倒入肖雲麵前的木碗之中,往肖雲麵前一推;“吃吧!你不想做個餓死鬼吧?先吃了這碗粥,我再殺你不遲!”

    寒墨語望去,隻見那肖雲苦笑了一下,他果真端起碗,但是卻顫抖個不停。

    “肖雲,你什麽時候也成了如此怕死之人?手怎麽抖得這麽厲害,難道,你是怕死了不成?”寒長禦挑眉譏笑道;“橫豎都是一死,何不灑脫一點兒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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