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17.逃脫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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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長禦拉著寒墨語,在正街上跑了幾步,閃身進了旁邊的一個胡同。街上,家家戶戶的朱門外都貼著門神和紅底對聯,掛著紅燈籠,照得大地上亮堂堂的。

    兩個人頂著寒風,踩著泥濘的雪地,一步一滑的跑著,幾次都差點兒摔倒。他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慌不擇路的跑著,冰冷刺骨的寒風灌進了他們的衣衫,也灌進了他們的肺。可是,他們卻越跑越熱,渾身冒出熱汗來。可是身後的侍衛們就是窮追不舍。

    不知道七拐八拐的跑了幾條街,他們兩人又拐彎進了一個胡同,寒長禦看見前麵有一座茅草棚,裏麵擺著幾張桌椅板凳,靠牆的地方還放著幾個大水缸。寒長禦扯著寒墨語進了草棚,將寒墨語扔進了水缸中,自己也跳了進去,然後把蓋子拉上了。

    水缸裏不滿,但還有半缸水,他們一跳進去,水立刻溢滿了整個水缸,將他們淹沒了。冰冷的水立刻將他們的衣衫都浸透了,刺骨的寒冷朝他們襲來。

    寒墨語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著,上下牙齒打著顫。寒長禦伸出手來,將寒墨語的手環住,放在了懷裏。

    兩個人都在水裏憋著氣。那隻是須臾的時間,寒墨語卻覺得時間似乎停滯了一般,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歲月。

    等那群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兩個人從水裏冒了出來,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因為被冷水這麽一泡,本身渾身就已經濕透了,吸了幾口冷氣,寒墨語覺得肺部都要結冰了一樣。

    她冷得哆哆嗦嗦,半天從水缸裏爬不出來,還是寒長禦在後麵推了一把,她才爬出了水缸,跌坐在了地麵上。

    寒長禦從水缸裏爬出來後,渾身的水成股的往下流,寒墨語看了,覺得那仿佛是一個剛從河裏爬出來的水鬼一般,嚇了一跳,然後用發麻的舌頭打著顫說道:“你、你、怎麽能、想出這種、餿主意!簡直!簡直是瘋了!我要被!凍死了!!”

    “我、我這是!靈機一動!”寒長禦打著顫說道,一麵咯咯的笑著,將寒墨語拉起。兩人脫了宮裏的外套,扔進了水缸裏。

    “我們、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寒墨語問道。寒長禦瞅瞅四麵,說道:“我們是、朝西跑的,離貧民區、不遠了。”說著,拉起了寒墨語的手,領著寒墨語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兩個人凍得哆哆嗦嗦的快步走著,越走越偏僻,越走越破敗,高大的房子變成了低矮的茅草屋的時候,就進入了貧民區了。

    這裏的房子都是泥胚子做的,上麵搭著茅草,有些房子已經塌陷了一大半了,但是看上去好像還是有人住。

    這裏幾乎沒有幾家人家門外貼對聯,掛紅燈籠。仿佛年味在這裏消失了一樣。四周很寂靜,因為沒有燈光,顯得很黑。幸好有月亮,還勉強看得清腳下的路。

    最後,寒長禦拉著寒墨語走到最裏麵拐角處的一座破舊的茅草房前,停下了,伸出推門走了進去。寒墨語意識到這是肖雲當年住的地方。他忽然間就想起了那個人,未老先衰的那個人。也不知道,這樣一個人,還能經得起流放途中的艱險嗎?

    屋裏漆黑而陰冷。寒長禦摸索了半天,終於在灶台旁邊摸到了火折子,抓起地上的柴禾扔進了灶台,點燃了。屋裏被火光照得亮了一點點。

    寒長禦借著昏暗的火光,在床頭找到了一盞煤油燈,點燃了,屋裏終於變得看得清楚環境了。寒長禦又抱了灶台邊上的柴禾,一股腦兒的塞進了土炕邊上的火洞裏。

    這是一間很破舊的屋子,裏麵簡直是一貧如洗。一張泥做的大炕上,鋪著薄薄的一層草席,旁邊整齊的疊放著一床破舊的被子。

    就在寒墨語四處打量的當兒,寒長禦已經脫了上衣,露出了光潔而寬闊的脊背來。

    寒墨語臉唰的一下紅了,她向後退了兩步,尷尬的轉過頭去。

    寒長禦從桌邊的臉盆架上取下了毛巾,快速的蘸著自己頭發和身體上的涼水,一麵奇怪的轉過頭來,問道:“你還傻站著幹嘛?還不趕緊把濕衣服脫了,是想被凍死嗎?”

    寒墨語低著頭,臉紅的像滴血,站在灶台旁,將自己身上已經凍得僵硬的外衣褪了下來,便不肯再動。隨著外衣的褪去,衣服上的冰渣子掉了一地,很快又在地上融化了。

    而寒長禦擦完了身體,又快速的將那些衣服展開了放在灶台上晾著。灶台上鋪滿了,就掛在了臉盆架上,將架子拖到了灶台跟前烤著火。剩下的衣服,都鋪到火炕的一邊。

    寒墨語哆哆嗦嗦的打著冷戰,那一層冰冷的裏衣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吸取著她身上最後一絲熱量。

    背朝著寒長禦,寒墨語抓過那條毛巾,擦了頭發,又往身上的濕衣上按。

    而寒長禦已經上了炕,用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快點,到我這裏來!”寒長禦說道,“怎麽,還在跟我慪氣嗎?”

    “不用,我就坐在在這裏烤火。”寒墨語說道,一麵搬了小板凳坐在灶台旁。她伸開雙手,哆哆嗦嗦的放在灶口,卻並不覺得比剛才暖和到哪裏去,直冷得上下牙直打顫。

    寒長禦皺著眉,跳下了炕,一把將寒墨語抱起,放在了炕上,然後自己也一同裹入了被窩裏。

    “哎呦,你可凍死我了!”寒長禦摟著寒墨語,笑著叫道,他的肌膚貼著寒墨語的濕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快點兒把濕衣服脫了!你想凍死在這裏啊!”寒長禦說道。

    “不要!”寒墨語別過臉去,掙脫了寒長禦的手,跳下了炕,躲到角落裏坐下了。

    寒長禦說道:“墨語,我知道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但是,我覺得,你應該保持理智。”見寒墨語沒回答,他又說道:“且不說那個廢宮裏的怪物所說的話到底可不可信,單說你自己,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判斷力嗎?我寒長禦是什麽樣的人,相處了這麽久,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寒墨語別過頭去,說道。

    “墨語,你要記住,也許你的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可能會欺騙你。”寒長禦說道,“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