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64. 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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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禹覺和寒邀月,雙雙轉過頭來,望向奔來的寒墨語;而寒墨語的身後,苻長禦也躍出了樹叢,緊跟著奔了出去。``

    寒邀月望著寒墨語,起初是一愣,其後竟然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來,朝著寒墨語伸出了雙手。寒墨語已經撲入了她的懷裏,然後又猛地朝後跳了去。

    卻見寒邀月一張美麗的臉上浮現出驚異不敢置信的目光來,她身體一晃,向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了受傷的絕望的神情。她的胸口,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悉數沒入,隻露出纏著金絲的刀柄;鮮血,從她的胸口噴湧出來,浸紅了雪白的衣衫,那衣衫如同開滿了火紅色的石榴花一般,絢爛得刺痛人的眼睛。

    卻見寒墨語渾身發抖的站在她對麵,眼睛裏閃著充滿恨意的淚光。

    寒邀月卻忽然笑了,那笑容竟像三月的陽光那樣和煦;她伸出手來,想要摸寒墨語的額頭;那裏,一枚粉色的印記露在外麵,宛如一枚落在發際的花瓣。

    “凰兒……”寒邀月輕聲喚了一句,眼角卻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來,朝寒墨語伸出手來。

    寒墨語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去。苻長禦將她抱入了懷裏,推向了身後,拔出了寶劍虎視眈眈的盯著寒邀月。

    寒邀月仰頭大笑了很久,捂著流著鮮血的胸口,忽然流下兩行清亮的淚水來:“我的凰兒,我的好女兒;你要弑母嗎?”

    寒墨語一愣。

    “想當年,我雖然為燕國皇帝生下你,還想著將來某一天要回秦國;為了擔心你在燕國遭到嬪妃們的加害,我不顧剛生產完的身體疲弱,趕了三天三夜的路偷偷回到秦國,將你留在了你表舅寒禹覺將軍家了……”

    “你不是寒禹覺的女兒,你是我寒邀月的女兒啊!!當年是我換走了他們剛出生的兒子,帶回了燕國,卻將你留下了……”寒邀月說道,一張美豔的臉上,盡是愛憐。

    “你說什麽?!”寒禹覺、苻長禦和寒墨語三人齊聲驚叫道。

    “你真正的名字,是慕容凰。凰兒,看看你的額頭吧,那枚花瓣般的胎記,還有你的後背,肩胛處的地方,有我親手烙印下的字啊!”寒邀月吐了一口鮮血,踉踉蹌蹌的幾乎支撐不起來身體。她哭著,又忽然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一般。

    寒墨語和苻長禦的臉色雙雙變了顏色。寒墨語記起了當初和苻長禦親密接觸的那一天,苻長禦發現了她背上的字,還專門將她抱在巨大梳妝鏡前,拿起桌子上的小銅鏡相互映照著看了。

    她清楚的記得,那鏡中映出的,是她光滑的脊背;那右邊的肩胛骨處,隱隱約約顯出一個字:凰。那仿佛是一個烙印,苻長禦還反複摩擦了幾番,都沒能將那個字擦掉。

    “你不是寒禹覺的女兒,你是我寒邀月的女兒啊!!”她哭著,又忽然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一般。

    “凰兒,看看你的額頭吧,那枚花瓣般的胎記,還有你的後背,肩胛處的地方,有我親手烙印下的字啊!”

    寒墨語驚恐的渾身顫抖起來,冷汗從她的額頭不斷的湧下。她想起了自己的後背上,確實有著這樣一個字,像是烙印一般,無法抹去。她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難道說,她叫了這麽多年的母親,不是她的母親;就連她的父親,也根本不是她的父親?!

    她曾經懷疑自己不是寧胭脂的孩子,但是,卻對自己是寒禹覺的孩子深信不疑。她和他有著一樣的血統,一樣的外貌!誰想到,眼前這個女子卻告訴她,她根本就不是寒禹覺的孩子,而是被掉了包的?

    她驚恐萬分的望著眼前這個一身是血的女人,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哈哈哈~~~~~~寒禹覺,你現在知道了吧,你疼愛了那麽久的孩子寒墨語,是我和燕國皇帝的親生子,她是燕國的公主,她的本名叫慕容凰。而那個,你從燕國帶回的皇子慕容凰,才是你自己的親生兒子!!”

    “哈哈,沒想到吧,你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給了那個混蛋皇帝,成了那狗皇帝胯下的玩物……”寒邀月笑的花枝亂顫,像個瘋子一般。

    寒禹覺卻忽然哇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口血來。寒墨語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奮力掙脫了苻長禦的懷抱,瞪大眼睛朝後退了幾步。

    “這是你自作自受。我是你的表妹,我們曾經生死與共過;你卻這樣對待我,對待我的孩子!……這是報應!你應得的報應!”

    寒邀月繼續狂笑著道,“你這些年來不斷的在刀鋒血口上行走著,殺人如麻,隻是為了能夠封官加爵,用來博取那個叫寧胭脂的女人的心罷了!你為了一個女人,絲毫不顧及我們的兄妹之情……”

    “你害的我遠嫁他鄉,接著你害死了我的夫君,害的我家破人亡,不能回秦國,也不能繼續呆在燕國……我本來,可以遠離這塵囂,過著寧靜的生活的……”

    寒邀月喘著氣流下淚來,“可是,如今這一切,都不可能了……”說著,身體晃了晃,幾乎就要倒下:“你還讓我的女兒拿著我送給你的金絲匕首,來捅我的心髒……哈哈哈……真是報應啊……”寒邀月仰頭大笑著。

    寒墨語驚恐萬分的望著寒邀月,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凰兒,過來。”寒邀月望著寒墨語露出了一個淒然的笑容。

    寒墨語卻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未動,像是變成了一截木頭。

    “凰兒,娘不行了,你還不過來嗎?你難道想讓娘走得這樣不甘心嗎?”寒邀月的眼睛裏,蒙著一層哀傷的霧氣;“你難道,真的要繼續待在你的殺父仇人跟前嗎?來,到娘的身邊來……”

    寒墨語望著寒禹覺寒禹覺,那個自己一直依賴的,日日夜夜企盼著回來的、深深敬仰著的父親,那個偉岸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告訴她這殘酷的真相!為什麽要讓她做下這弑母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