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 如果不是親兄弟我早把你給宰了(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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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5章
似乎查覺到了長阿疏這話有深意,毛睹祿趕緊搖了搖頭表示否認。“當然不是,我覺得,應該像大哥你說的那樣,我們才可以議和。”
“這一次,宋人給的物資,足夠我們支撐多久?”長阿疏的聲音壓低了許多,低到隻有弟兄三人才能聽清楚。
“足夠我們支撐到第一場大雪來臨。”狄故保小聲地答道。
“那就好,你覺得那些遼人,真的隻是想要對付宋人才與我們議和?”長阿疏親切地拍了拍狄故保的手背,再一次開口相詢。
看了一眼長阿疏,狄故保最終點了點頭。“小弟覺得應該是如此,遼人對宋人很警惕,而且這幾年來,遼人與宋人之間的戰爭,都以遼人的失敗而告終,如今,宋人已經踏上了遼東的土地。”
“遼人自然很擔心自己會被宋人兩麵夾擊,所以,小弟相信,他們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的奪回遼東半島。”
“那你覺得,宋人,能夠在遼東之地站穩腳跟嗎?”摸著下頷的花白濃須,長阿疏的三角眼眯成了一條細縫。
狄故保沉吟了好半晌,這才開口分析道。“這個,小弟覺得怕是有些困難,宋人如果真有本事拿下遼東半島,有信心守住的話,那他們就不可能,千方百計的非要借我女直勇士之手去奪取遼東半島。”
長阿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看來,這位四弟通過這些年來的磨練,的確成熟了許多,或許他的武尤不過老二和老三,但是在眼光方麵卻遠遠強過那兩個沒腦子,隻知道看拳頭硬不硬的蠢貨。
隻是,臉上剛剛泛起了笑容,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再一次響起,狄故保趕緊從旁邊的抄來了一塊毛巾,遞給了長阿疏,咳嗽平息之時,這塊染血的毛巾攤開在了長阿疏的掌心。
毛睹祿與那狄故保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在了那塊染血的毛巾上,不過很快就被長阿疏扔給了心腹侍衛,轉眼被投進了火堆之中。
長阿疏喘了幾口氣,這才開口相詢道“那你們覺得,我們應不應該與遼人握手言和?”
“依小弟之見,不可,畢竟我們已經跟宋國結盟,而且從宋國的手中拿到了不少的好處,如果我們與北遼議和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會招來宋國的敵意。”
“若是宋國斷了與我們的貿易,很快我們就會陷入到進退兩難的境地。”
毛睹祿忍不住插嘴道。“但是,就憑著那些懦弱的宋人,他們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那遼東半島。”
“是啊,宋人若是真的強悍,那又何必與我女直交好,徑直渡海來取遼東半島就是,為何還要委予我女直之手?”長阿疏也不禁緊皺起了濃眉。
“那依兄長的意思,咱們要不要跟遼人和談?……”毛睹祿兩眼一亮,不過還是按捺住了情緒,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老謀深算的長阿疏眯起了兩眼,斟酌著說道。
“談,當然要談,但是,先讓遼人拿出誠意來,退出賓州再說。告訴那些遼人,如果遼人不願意答應我們女直人的條件,那麽,我們不會放任他們去攻擊遼東半島。”
“大哥,萬一遼人真的答應了我們的條件,難道真的要與遼人議和?”狄故保不禁有些愕然地道。
“當然不會……我長阿疏,怎麽可能眼睜睜的放過這個宋遼相爭的機會,你設法去聯係宋人,告訴他們,遼人要跟我們和談……”
“我倒要看看,宋國那邊,還能給我們什麽好東西。”長阿疏的嘴角揚了起來。
“大哥,咱們這麽做,萬一為遼人所知曉,那豈不是會引來麻煩?”毛睹祿有些無奈地問道。
“怕什麽,我們女直人隻要團結在一起,不管是宋人,還是遼人,我們都不用害怕他們,可是那些愚蠢的諸部首領,卻一直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居然還想著怎麽才能夠回到白山黑水的窮山溝裏去,這幫子沒腦子的蠢貨……”
毛睹祿的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強忍住了怒意,沒有開口。
隻是,他的神情變化,又哪裏逃得脫長阿疏那雙毒辣的目光籠罩。
“毛睹祿,我的二弟,你最好自己用腦子好好的想一想這裏邊的厲害關係。別成天除了打打殺殺,就是聽別人的慫恿,來跟我唱反調,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親兄弟的份上,我早就該把你給宰了!懂嗎?!”
聽到了這話,看到兄長那雙陰狠毒辣的目光,想到了之前那些死在自己兄長手底下的酋長,還有一些星顯水紇石烈部裏的主和派,毛睹祿不由得心中一寒,趕緊拜倒在地。“大哥,是我錯了……”
“好好學學老四,你呀……你們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看著那有腦子,卻沒有多少戰功的狄故保,還有那戰功赫赫,卻又腦子不夠用的毛睹祿,長阿疏不由得一陣心塞,虛弱地擺了擺手,示意這兩位親兄弟可以離開了。
走出了營帳之外,毛睹祿目光怨毒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座營帳,隻是當那狄故保也扭過了頭來時,毛睹祿的神情已然恢複了正常。
毛睹祿朝著那狄故保笑眯眯地問道。“老四,那醫者可是你設法去請來的,你沒打聽打聽大哥的情況到底怎麽樣?”
狄故保幹笑了兩聲緩緩地搖了搖頭。“二哥說的哪裏話,大哥一向身體強健,怎麽可能有問題,那咳喘之症雖然多年,但是大哥卻還不照樣每日酒食如常,所以大哥肯定還能活不少時日。”
“這倒是,大哥能夠活著,對咱們星顯水紇石烈部隻會有好處。好了我先回去了,回頭再找你喝酒……”
“二哥慢走,小弟過兩天再給您送幾壇燒刀子過去……”狄故保痛快的答應了一聲之後笑道。
毛睹祿笑眯眯地回頭衝狄故保比劃了下大拇指,翻身躍上了馬背,徑直往自己的營地而去,隻是臉色已然沒有了半點的笑意,腦海裏邊,有的隻是那大哥長阿疏手中那塊帶血的毛巾,還有老四那張看似憨厚實則奸詐的笑臉。
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在營帳外,自己的心腹手香迎了上來,在毛睹祿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兩句,毛睹祿微微頷首,掀開了帳簾,步入了營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