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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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嘉銘!”尹紅驚呼道,她臉上友善和寵愛突然就化成了陰鬱和憤恨。
而另一邊的梵誌國,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拿起手邊的東西就往田嘉銘身上扔去,同時怒吼了一句:“你竟然還有臉回來找梵凡!”
田嘉銘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麽迎接自己的會是梵凡父母這麽大的反應,梵凡則忙著往外推田嘉銘,似乎並不是很想讓他呆在這裏。
但越是這樣,田嘉銘越是倔強,他一把拉住推搡自己的梵凡說:“對不起,這些年梵凡吃了很多的苦頭,我一句話沒說就扔下她,是我不對。”
可田嘉銘的真誠不但沒有換來梵誌國和尹紅的諒解,而且還激起了兩個人更多的不滿。
梵誌國衝田嘉銘丟出手邊的一個玻璃杯,要不是田嘉銘躲避及時,此時他臉上一定是鮮血直流。
爸!好了,再鬧會出人命的!”梵凡好不容易好點的心情,瞬間被這亂七八糟的場景弄的煙消雲散。
梵誌國哪裏肯罷休,他衝上去給女兒一個耳光,衝著維護田嘉銘的她大吼道:“還不夠嗎?那時候要不是因為你跟他在一起,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你還護著他!護著他他能照顧你一輩子嗎?”
看梵誌國對自己的女兒動手了,一旁的尹紅衝上來,大喊道:“你就知道拿女兒出氣,這件事女兒又沒錯!”尹紅一邊說,一邊抱住呆立在那裏的梵凡,眼淚從她眼眶中滾出來。
我是氣她不長記性!”梵誌國一邊說,一邊抄起牆角的掃把,衝著田嘉銘的身上就用力一抽。這一次,田嘉銘沒有躲。
但是他越是這樣卻越是激怒梵誌國,他發了瘋的用掃把抽向田嘉銘,直到精疲力盡。
混蛋!”梵誌國累的有些氣喘籲籲,說著又照著田嘉銘來了一下。
夠了!”在一邊的梵凡終於看不下去了,明明每次都是自己最受傷,可是每個人都拿出一副我是對你好的姿態,來擅自幫她做著主張。
梵凡看著梵誌國說:“夠了,鬧了這麽多年了,你不累嗎?!”
梵誌國總是這樣深深地低著頭,不看梵凡和尹紅,也不看門口像電線杆杵在那裏的田嘉銘。
你走吧……”梵凡看著田嘉銘,眼神中有種央求。
從眼神可以看出田嘉銘也心軟了,但是他仍是不甘,站在門口,小聲的央求道:“對或者錯,至少,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從來都不知道,你卻突然確診得病了?”
還不是因為你,引來那些下三濫的小混混,禍害了梵凡!”本來已經因為疲倦而安靜的梵誌國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梵凡一愣,家門還開著,梵誌國就這樣大聲的喊著,也不怕鄰居聽到。她臉一紅,心一痛,強忍著眼淚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尹紅瞪了梵誌國一眼說:“胡說八道什麽!你女兒最後不是好好的!”
寥寥幾句對話,卻好像蘊含了巨大的信息量,田嘉銘甚至來不及將這一切和自己離開串起來,梵誌國就在惱火中推到了精神受到衝擊的田嘉銘,然後重重的將房門關了起來。
房間裏,梵凡一直是精神放空的狀態,始終也沒有流淚。
尹紅輕輕的走到桌子前,拿出藥瓶,又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床前,拉著梵凡的手陪著她坐下說:“你,還放不下他嗎?那不過是年少時候的一個夢而已,你和他在一起,會不斷不斷的想起那時候的事情,這對你的病不好。”
聽著媽媽的勸說,梵凡機械的抬起頭,將目光移動到尹紅的臉上。她無意識中勉強自己露出一個微笑,說:“沒事的,我怎麽會……怎麽可能……”
可是後麵的話,梵凡始終說不出口。
媽媽心疼的抱住了梵凡,可是梵凡現在卻完全沒有精神回應。
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有點累。
尹紅說的沒錯,和田嘉銘在一起,梵凡總會想起那時候的那些事情。從再見的那天晚上,到確診的那天的場景,就像單曲循環一般,一遍一遍的在梵凡的睡夢中,腦海中重播。
每一次和田嘉銘相處的快樂都很快都會被他突然離開的恐懼取代,梵凡從來不敢幻想兩個人能夠再續前緣,但即便是這樣,仍然會突然的感覺到,或許從明天起就再也無法聯係上田嘉銘了。
正因為如此,梵凡始終回避自己和田嘉銘之間明明還沒有斬斷的情愫。
而直到此刻,梵凡才清晰的認識到,答應徐冬青,或許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拒絕田嘉銘的正當理由。
十六歲的少女差點被隔壁班的小混混欺負,馬上就要高考了,學校裏當然要謹慎處理。除了梵凡,其他知情人,基本上都強製留級和退學。
領頭的幾個人更是因此背上了刑事處分。
但是這些對於少女來說都沒有意義,她很長一段時間不敢睡覺,因為隻要閉上眼就會看見那黑洞洞的胡同,很多的男人拉扯著自己的頭發,自己的衣服,甚至想要撕碎自己的身體。
少女白天坐在窗前,晚上坐在燈下,片刻的黑暗都會讓她覺著窒息。
飯吃不下去,水喝不多少,極度缺乏睡眠。少女的身體以眼睛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頭發和皮膚也開始變的暗黃。
母親甚至覺著女孩要不行了,天天以淚洗麵。父親將全部的悲哀化作了憤怒,他喝更多的酒,更喜歡衝著母親和女孩大喊大叫。
送去看醫生吧,這樣不行的!”母親這樣跟父親商量著。
不行!大家會以為她得了精神病的!”對於那些人說要去看心理醫生的要求,父親覺著不可理喻。
可是……”母親臉上滿是為難。
我說不行就不行!差點被人欺負了就夠丟人了,再讓人以為得了精神病,你嫌外麵的議論還不夠多嗎?”父親強硬的拒絕了母親的要求。
一個星期過去了,父親的“預言”“實現”了。少女還是活了過來,她思維開始變的活躍,心情也開始變的高漲。她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雖然那笑容看起來一點都不美麗。
但是在父親母親看來,這就是好轉的跡象。
很快,少女雖然沒有恢複上課,但是已經開始在家裏做練習,她甚至為了做大量的練習整夜都不睡覺。可是這似乎並不妨礙她第二天一早起來,繼續在課業中奮戰。
少女還是說話,說很多很多的話,她對自己未來充滿了期望。
梵凡好了!”父母告訴身邊的每個人,“比以前還要好!”
這樣的情況下,少女回到了課堂。
可是,少年沒有來。分別的第二天就沒有出現過,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沒關係,田嘉銘一定會回來了,我們說好了!”少女和每一個關係自己的人說。
就算是和田家熟識的同學明確的告訴梵凡:“田嘉銘已經準備出國了,我聽說手續已經辦了一半了。”
少女仍是會看著對方高聲的、興奮的、驕傲的說一句:“不可能,他說過生日要送我一盒彩虹糖果,他一定會做到的!”
這樣的事不再僅僅停留在田嘉銘的事情上了,少女開始在上課的時候打斷老師,進行一些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在自習的時候發出巨大的聲響,或者突然跑出教室。
悶頭學習的孩子們誰也沒有多想,但是老師給少女的母親打了電話:“您的孩子暫時不能再上課了,我建議你們還是帶她去看專門的醫生,再這樣下去,她不曉得會做出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