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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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嘉銘從外麵進來,對陳申說:“幫我媽也檢查一下吧,她身體也不算好。”
陳申點點頭出去了。
田嘉銘走到田奶奶的身邊,然後看著奶奶,說了一句:“奶奶,我回來看您了。”
不知道田奶奶真的清醒了,還是壓根就沒從剛才的狀態裏醒過來,隻是幸福洋溢地喊了一句:“乖孫,你回來啦!”
田嘉銘笑笑,然後把梵凡拉到了跟前,對奶奶說:“看,我給你帶媳婦回來了,我們過一段時間就結婚,然後給你生一大堆曾孫。”
奶奶笑的慈眉善目,好像外麵的血雨腥風跟自己全然沒有關係,“好啊好啊,乖孫快點結婚啊。奶奶給你包大紅包的。”
田奶奶年齡大了,身體也不好,和年輕人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又慢慢睡去了。
田嘉銘看著奶奶,心情有些沉重。
這天晚上梵凡在田嘉銘家過夜。
站在露台上,看著星星,田嘉銘的神情中有些擔心和惆悵。
梵凡走過來,安靜地站在他的身邊,“你曾經對我說,不管發生什麽,多休息才能保證有足夠的精力去處理事情。”
田嘉銘轉過身來吻了梵凡,但是他的嘴唇有點冰冷。
看著梵凡打眼神,田嘉銘笑著說:“讓你擔心了,真是抱歉。”
讓你感覺抱歉了,真是抱歉。”梵凡的眼神中閃動著俏皮的光彩。
一直緊繃著的田嘉銘感覺到了放鬆,“梵凡,我一直以為是我在保護你,但是走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一直被守護這的人,竟然是我。”
梵凡溫熱的嘴唇重新貼在了田嘉銘的嘴唇上,她搖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愛意。
瞬間,田嘉銘漆黑的世界裏亮起了繁星。
我……明天想去趟公司,去天石集團。”田嘉銘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決定,“等我將這些事情處理好了,就跟你回滇水市。可能,需要點時間……”
梵凡笑著搖搖頭,“去吧,我會等你的……”
時間不早了,他們互道了晚安,然後各自休息去了。不過田嘉銘心中的事情還是很多,他有些難以安睡。另一邊的梵凡卻因為做好的全部的準備而安然入睡,這樣緊要的時刻,梵凡至少不像成為田嘉銘的累贅。
早上田嘉銘來到客廳的時候,發現梵凡正在和張阿姨一起準備早飯。
你可以多休息一下的。”田嘉銘有點愧疚,感覺梵凡不應該為自己如此辛勞。
但是梵凡卻毫不在意,她一邊忙著,一邊說:“我隻是想要一個和你並肩的的資格,我決不允許成為你的負擔。”
看著這樣倔強的梵凡,田嘉銘也隻有說一聲謝謝的份了。
田嘉銘吃完飯,梵凡像老夫老妻一樣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吻,然後和他告別,目送他離開田家的別墅,奔赴“戰場”。
張阿姨在後麵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眯眯地看著梵凡,等她轉過身來的時候,說了一句:“梵小姐就是少爺保險箱裏鎖著的那個姑娘吧。”
梵凡聽了愣了一下。
看著吃驚的梵凡,張阿姨笑了一下:“這是少爺的秘密,老爺和夫人都不知道,隻有我知道。”
說著張阿姨就將畫像的始末講給了梵凡聽,最後她說,“少爺說,每次看到那張畫像,他就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麽了,很多事情回到了原點,其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反而越是逃跑就越容易迷失。”
一邊聽著的梵凡聽到最後甚至有點淚光閃爍了,是啊,之所以自己身上有著越來越多的重壓,大約就是因為自己總是想要逃跑,想要回避吧。
滇水市的生活雖然悠閑,雖然美麗,但那畢竟是一場夢。如果燕島市的那些事情不能一一解決的話,那麽生活深處總是埋著一顆炸彈,生活又怎麽能夠真的放鬆下來?
張阿姨卻仍舊是謙卑而慈愛地微笑著,“梵小姐啊,雖然我也知道田先生,田太太是為了少爺好,但是我真的覺著,田少爺能夠和您如此堅持是一件好事,我相信您終將得到祝福的。”
謝謝您。”梵凡由衷的說。
張阿姨搖搖頭,“沒什麽,孩子,你們加油,我去給太太送早飯。”
梵凡猶豫了一下,然後突然叫住了張阿姨,“讓我去吧……”
張阿姨思量了一下,最後答應了梵凡的請求。
阿姨,我進來了。”梵凡敲了敲門,發現房間裏沒有反應,張阿姨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直接進去。
果然這個時間陸元夕已經醒來了,隻是身體和精神都有點欠佳的她靠在床頭上,兩眼放空。
梵凡端著飯有點緊張的看了張阿姨一眼,張阿姨點點頭,鼓勵她走過去。
最終她還是抿了抿嘴,然後鼓足勇氣走了過去。
她幫陸元夕推來了在床上吃飯的小桌,因為田奶奶身體不好,所以這種放在床邊,桌邊的小桌並不少見。
陸元夕始終對梵凡視而不見,直到梵凡將所有的飯菜放好,然後又說了一句:“阿姨,吃點東西吧,您的身體要緊。”
這個時候她才醒過神來,發現送飯的人不是張阿姨,而是梵凡。
滾!”陸元夕看到梵凡的反應仍是劇烈,並且懷有敵意的。
梵凡第一反應有點委屈,但是很快她便放下了自己那點無謂的自尊,對陸元夕說:“阿姨,無論如何,您先吃點東西。”
陸元夕哪裏肯示弱,她伸手就想拿起飯碗。
早飯碗裏裝的是米粥,一直在電飯煲裏煨著的,這會盛在碗裏還有些燙。
梵凡立刻伸手拉住了陸元夕的手,“小心燙!”
雖然梵凡瘦弱,可是陸元夕此刻更加虛弱,被梵凡抓的動彈不得,她恨恨地看著梵凡。
梵凡抿抿嘴說:“阿姨,不管怎麽樣,不要拿自己跟我置氣好嗎,你就算再討厭我,也請提嘉銘想一想。”
說道田嘉銘,陸元夕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她充滿憤怒的眼突然失去了焦點,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嘉銘呢?”
梵凡看陸元夕的殺氣消失了,也就緩緩地鬆開手,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去公司了,天石集團。”
聽說兒子去了天石集團,陸元夕好像忘記了梵凡的存在一樣,整個人都頹然地鬆弛了下來,喃喃自語道:“去天石好,他爸爸出事情了,總應該有個人去撐場麵。免得一團糟……一團糟……”
說著說著,陸元夕的眼淚就簌簌地落下來。
梵凡歎了口氣,她拿出紙手帕遞了過去,輕聲說:“會好起來的……”
可是話說到這裏,陸元夕又注意到遞紙手帕的人是梵凡,立馬仇恨與怨念又占領了情緒的主導:“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關,還輪不到一個瘋子操心!滾,你給我滾!馬上給我滾,給我消失在我們家裏!”
梵凡眉頭微皺,她搖搖頭,低聲說:“父母非要和孩子搞到你死我活才行嗎?為什麽所有人都祝我們幸福,唯一給予詛咒的人卻是親生父母!”
陸元夕生氣有一半的原因是梵凡搶走了田嘉銘,但另一半的原因卻是遷怒。她不知道自己家最後變成這個樣子應該怪誰,所以一股腦將責任全都推到了梵凡的身上。所以當她遇見梵凡的強硬對抗的時候,一時間竟然失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梵凡看著流淚的陸元夕,她的身影好似和尹紅重疊了,那以愛之名的束縛,或許正是自己和田嘉銘今天這樣局麵的元凶。
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十分抱歉,但是不論您有多反對,有多怨恨,隻要田嘉銘不說分手,我是不會離開他的。假如您有怨恨,就請保重身體,那樣才能在今後的日子裏和我做鬥爭。”梵凡說的很平靜、很堅定。但同時也很認真,很誠懇。
這並非置氣,而是她此刻的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