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形象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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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康一說出這話,陳仲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聽錯了,忍不住問道:“你,你說什麽?”
眾武者聽得一清二楚,不禁打一個寒顫,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這陳仲看起來老實巴交,挺好欺負的,所以雲康要拿他開刀了。
麻臉張忍不住也暗歎一聲,陳仲真是太倒黴了,原本他和夏梁少一張請柬,是進不來會場的。
怪不得獵戰三英對陳仲刮目相看,故意幫他的忙,讓他帶義弟參加宴會,原來沒安好心,是看中他們的好東西。
看來這就叫做懷璧之罪,身上有貴重東西讓人覬覦,肯定招來一連串的厄運,沒準就是殺身之禍。
雲康麵帶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他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道:“我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吧。”
這時夏梁歪躺在一旁,聽見他說的話,費力地直起身來,麵色略顯驚訝。他眼睛中透出一道精光,一閃而滅,先是看看雲康,又轉頭看一眼陳仲,似乎想知道陳仲究竟怎麽選擇。
陳仲這一回聽得清楚,臉色變得蒼白發灰,簡直不敢相信。
夏梁戴的那枚古銅戒指是他陳氏家族傳下來的老物件,雖說不是特別值錢,但是很有紀念意義。
當初因為夏梁救過陳仲一命,陳仲便與他結拜為異姓兄弟,然後把戒指作為貼身信物送給義弟。
這送出去的東西就已經屬於夏梁,但陳仲見雲康公開威脅索要戒指,心裏極其憤怒,他剛才還認為獵戰三英人品不錯,但眼下看來,他們不過是以強勢壓人,威逼利誘的小人而已。
想到這裏,陳仲不禁捏緊拳頭,獵戰三英欺人太甚,如果把他逼得狠了,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他知道自己不是雲康的對手,就算加上義弟夏梁,兩人合力也過不了幾招。但是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如果他這麽容易屈服,以後在這個圈子裏就不用混了,到哪裏都讓人瞧不起。
夏梁虛弱地咳嗽兩聲,對陳仲說道:“義兄,你千萬不要衝動。這戒指是你家傳之物,萬萬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我這條命也不值錢,而且重傷成這樣,根本無藥可治,獵戰三英想取我性命,也算瞧得起我夏梁,給他們就是了,三十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這戒指你要好好收藏著。”
說著,夏梁苦笑一下,從手指上把古銅戒指拿下來,給了陳仲。
這一番話說出來,讓周圍的武者無不歎息,都替夏梁感到忿忿不平,獵戰三英剛樹立的光輝形象頓時崩塌了。
陳仲眼圈頓時紅了,夏梁為了保住陳家的家傳之物,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交換,這樣的兄弟情義此生難求。
他慢慢鬆開拳頭,自己怎麽能為了一時之氣,讓自己的兄弟斷送性命?韓信當年甘受胯下之辱,自己有什麽委屈不能忍。
況且這戒指除了紀念意義,並沒有多大的價值,獵戰三英如果真的想要,就送給他們,看他們到底玩什麽花樣。
陳仲心中壓抑著對獵戰三英的不滿,將戒指扔給雲康,冷淡地說道:“獵英先生,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請你放過我義弟一條生路。”
雲康一直暗中觀察夏梁,見他說話時眼神內斂,知道此人城府極深,以陳仲的老實簡單,肯定被他控製得暈頭轉向。
果然他試探了一下,夏梁立刻顯示出狡猾的一麵,一番慷慨陳詞,既讓陳仲感覺兄弟情深,難以割舍,也讓周圍的武者對獵戰三英心生反感,對夏梁抱有同情之心。
這樣的小伎倆瞞不過雲康,他接過戒指,笑而不語,陳仲是陳仆屬的後人,他才願意提點幫助他一下,要是換了別人,根本都懶得多管閑事。
這時白如洗用神識說道:“老大,那姓夏的小子挺雞賊,很有心計,你不用給他留臉,該怎麽碾壓隨便整,千萬別客氣。”
雲康用神識回答他:“誰有閑工夫管那姓夏的,我是看在陳仆屬的麵子上,稍微照顧一下他的後人。一個聰明到天才的人,傳了幾代,生出個傻了吧唧的笨小子,我都替他鬱悶。”
白如洗吃了一驚,原來陳仲是陳仆屬的後人,怪不得公子要收回儲物戒指。
白如洗跟陳仆屬向來不合,對雲康稱他為天才很不以為然,這時他打量陳仲兩人,怎麽看都覺得不順眼。
他用神識說道:“老大,你就是多管閑事。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的後代會打洞。陳仲這小子傻成這樣,陳仆屬那老混蛋也不能算什麽天才。”
雲康不想跟他說些沒用的,古銅戒指拿到手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
雲康心中頗為感慨,這儲物戒指當年他一共煉製了十幾枚,分送給他的仆屬和手下,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陳家的戒指又重新回到他的手裏。
儲物戒指頗有靈性,一旦回歸主人手中,立刻發出聲響以示歡愉。
雲康打出一道神識,探查儲物戒指中的東西,丹爐、藥材、靈石和火種等物品,在儲物空間中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
可見陳仆屬臨離開之前,對藥材和煉丹物品進行了歸納整理,也就是說,他離開時非常從容,事先進行了謀劃和準備。
雲康檢查了兩遍,沒發現一張藥方子,看來陳仲沒有說謊,陳仆屬確實把藥方子傳給了後代。
這讓雲康搞不明白,陳仆屬為什麽不帶走儲物戒指,還有丹藥方子,為什麽不放在儲物戒指裏,非把傳給陳家後人?
陳仆屬的後人並不懂得如何修仙納氣,他們沒有神識力量,打不開儲物空間,裏麵的物品拿不出來,這戒指對他們來說隻是普通的裝飾品。
而且陳家後代不懂得煉丹術,丹藥方子傳給他們,根本就是一張廢紙。
雲康心裏有點鬱悶,幸好他檢查丹爐和火種,都完好無損,煉丹完全沒有問題。
酒窖外麵煙霧繚繞,整棟別墅裏都彌漫著濃重的煙霧,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黑色彈丸仍然不斷地拋飛進來,噴射出一道道的煙霧。
雲康收回神識,看來外麵的蒙麵青年想將所有人毒死在別墅裏,不達最終目的誓不罷休。
他將儲物戒指扔給白如洗,然後使一個眼色,等酒窖外麵的煙霧濃度再厚重一些,兩人就出去煉培靈丹。
好容易遇到煉丹的大好時機,如果錯過就太可惜了。
這時眾武者都沉默不語,小心謹慎地盯著雲康和白如洗,誰也不敢出聲說話,唯恐被雲康選中成為下一個盤剝勒索的人。
他們心裏都是同樣的想法,獵戰三英這一招夠狠的,趁著外麵有毒煙,誰也出不去,就漫天開口找人勒索。誰敢不服就不帶他一起離開,要麽困死在這裏,要麽被煙霧毒死。
這一招使出來,所有人隻能乖乖就範。
麻臉張見氣氛尷尬,幹咳了兩聲,賠笑地問雲康道:“獵英先生,你看……”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雲康拿出來一顆黑色藥丸,在陳仲眼前晃了一下,說道:“我剛才說讓你選擇,你既然選了夏梁,把戒指給我,那我也要信守承諾,保住夏梁的小命。這顆藥丸可以緩解你義弟的內傷,至少三年之內不會複發,你給他吃下去吧。”
說完,把蜜製藥丸伸到陳仲麵前。
眾武者見了這一幕,都不可置信,瞪著眼睛看向雲康。獵戰三英的每一次舉動都出乎意料,讓人根本摸不著頭腦。
但這藥丸他們一點不陌生,剛才黛湄暈倒的時候,雲康也給她吃了一顆同樣的藥丸。看黛湄此刻安然無事,睡得很沉穩,這藥丸確實是靈丹妙藥。
陳仲半信半疑,不敢伸手接藥丸。夏梁的臉色也是變了兩下,以他的心思細密,也猜不透雲康到底打什麽主意。
常言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夏梁跟獵戰三英沒有任何交情,人家憑什麽用靈藥救他的命?而且剛才雲康說讓陳仲做出選擇的時候,明擺著是想殺了他,戒指隻是一個借口而已,誰會相信一枚普通戒指能抵上他的一條性命。
所以夏梁對雲康抱有警惕之心,他下意識地抿緊嘴唇,這黑色的藥丸看起來有點詭異,說不定是什麽斷腸之藥,無論如何都不能吃。
雲康見兩人也不說話,誰都不動一下,頓時覺得不耐煩。
他的蜜製藥丸花費了多少心血才煉製成,有藥到病除的功效,即便夏梁的內傷那麽嚴重,吃了一顆也能恢複六七成。
雲康二話不說,伸手捏住夏梁的頜骨,把藥丸塞進他嘴裏,接著一道真氣打進去,藥丸立刻融進他的喉嚨中。
夏梁大驚失色,用力咳嗽兩下,想把藥丸吐出來,卻已經來不及,他隻覺得胸口一陣灼熱,瞬間連丹田肚腹都燒了起來。
“你——你——”陳仲在旁邊束手無策,雲康出手極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攔。此時陳仲無比氣憤,漲得滿臉通紅,伸手指向雲康,卻說不出話來。
雲康瞥了他一眼,丫的朽木不可雕也,真是個棒槌笨蛋。看在陳仆屬的麵子上,他就幫陳仲一回,他與西陵陳氏的交情到此為止。
夏梁用力呼吸兩下,腹中雖然滾燙發熱,但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覺得堵塞的經脈慢慢暢通起來,灰白的麵色也有所改變,很快變得潤紅發亮。
眾武者無比驚奇,陳仲更是目瞪口呆,他連忙伸手搭在夏梁的脈搏上,見他脈象趨於平穩,顯然是藥丸起了效用。
麻臉張十分激動,不停說道:“真是神了,太神了。”雲康給餘經理止血時,用得也是同樣的藥丸,他還一直擔心著,如今看來果真是救命的靈藥。
雲康看著夏梁的內傷逐漸好轉,他什麽也不說,隻是淡淡微笑一下。
夏梁吃下去的藥丸,確實有療傷的功效,但雲康在裏麵加了一點輔料。
如果夏梁對陳仲心懷歹意,有謀害之心,那麽就讓他渾身痛癢,遍布蠱蟲,死無全屍。
用蠱毒這一招,他巫靈王是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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