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到底還能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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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文卿回過頭,就見蘇牧沉不知何時湊到她的身後,漆黑如墨的雙眸盯著她的手機,“哐當”一聲,手中的手機再次掉在地上。

    他看到了嗎?

    劉文卿認真的打量蘇牧沉英俊的臉,深不見底的雙眸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不由自主的心中發虛。

    蘇牧沉見她低頭,不敢和他對視,越發肯定劉文卿心中有鬼。

    靠在座椅的後背陡然挺直,扭過頭,冰冷的視線落到劉文卿的頭頂,目光恍若利箭,把心虛的劉文卿壓的更加深深的低下頭。

    轎車昏暗的燈光下,他凜然的臉頰神色晦暗不明,周身散發出冷漠強大氣息,冷冷的風從窗戶灌進來,使得車廂裏比冬日還要寒冷幾分。

    盛怒中的蘇牧沉,強大孤傲,車廂裏無人敢說話。

    劉文卿撿起手機,直接關係,生怕再撞到槍口上,全程沉默不語,冷然的風吹到身上,帶著春日夜晚更深露重的寒意,她打了個寒顫,抱緊手臂,悄悄縮到椅子裏。

    車開到別墅門前停下,大門打開,蘇牧沉先下車,劉文卿緊跟其後,腳剛踏出去,就見前麵的蘇牧沉腳步一頓,也沒有回到,語調帶著譏諷,“我不在這段時間,夫人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

    “豐富多彩刻意加重的語調,劉文卿就是不想往其他方麵想都不行。

    蘇牧沉到底誤會什麽了?

    他不會真的就認定她紅杏出牆了?

    沈青開車去了地下車庫,劉文卿一路忐忑的跟在蘇牧沉後麵,進了門。張媽在門邊接過劉文卿手裏的包包,沒發現“夫妻倆”的異常,興致勃勃,“少爺,少夫人可算回來了,飯菜已經準備好,是否開飯。”

    蘇牧沉凜然的臉回頭看了劉文卿一眼,什麽話也沒說,直接上樓去二樓書房。

    劉文卿十分肯定,他從蘇牧沉的視線中瞧見了嘲笑,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說,“水性楊花女人不配吃我家大米!”

    她覺得自己很冤,似乎有必要和蘇牧沉解釋。

    從沈青說過蘇牧沉幫了她一把,劉文卿感覺怪怪的,可也更加深刻明了,蘇牧沉有時候嘴巴毒蛇,冷凝肅然,可心卻是好的。

    即便是從今以後要住在同一間房間,劉文卿也沒想過會有什麽進一步的發展,他們結婚不是相愛水到渠成,當初兩人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她能做的就是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眼前的生活眯了眼,十二點的鍾聲一過,灰姑娘終究會被打回原形。

    那時候,蘇牧沉會不會有所眷念呢?

    心中忽然生出這樣一個念頭,劉文卿想,大概是不會的,可知道是這個結果,心情悶悶的,頗為難受,好像心裏有什麽東西丟了一樣。

    果然是人空閑下來就容易多愁善感。

    劉文卿笑自己想太多,奶奶的房子還在劉南手裏,律師久久沒有答應,公司杜文升商萱萱步步緊逼,雖暫時解決了麻煩,這兩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葉氏集團的危機暫時解決,可後續案子也是麻煩她還有那麽多事要做,心底那點兒異樣,被她深深的壓在心底。

    蘇牧沉的書房別墅的傭人從來不許接近半步,平時大少衛生,都是蘇牧沉自己動手。張媽把飯菜端上桌,“少爺說了,讓少夫人你先吃。”

    “那他呢?”

    “少爺說他不餓”說道這裏,張媽看向劉文卿猶豫半晌,張張嘴,歎一口氣,“剛剛我見少爺從酒窖裏拿了酒,大晚上不吃飯怎麽行,對身體多不好,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

    劉文卿聽到張媽的話,忽然咯噔一下,按照蘇牧沉誤會她的程度,會不會今晚半夜在睡夢中就要被他掐死了?

    後背陡然一涼,腦海裏浮現蘇牧沉目光冰冷,側臉露出譏笑極其危險的臉。

    “不吃晚餐是非常不好的習慣,還是送點上去。”劉文卿膽寒的摸了摸脖子,深覺要好好討好蘇牧沉。

    見劉文卿這樣說,張媽樂得小兩口感情好,笑嗬嗬端飯盛湯,用一個歐式玫瑰花托盤庫奧數裝好三菜一湯,遞給劉文卿。

    劉文卿狗腿又忐忑的上樓,走到書房前,猶豫掙紮半晌,也沒敲開書房門,就在她膽小準備退縮的時候,忽然,門開了。

    蘇牧沉站在門後,雙眼微紅,全身上下散發一股清冽的酒氣,他身前的門打開一條大縫,可以看家書房的沙發邊亂七八糟倒在地上的紅酒瓶。

    劉文卿眯著眼睛數了數,蘇牧沉大概喝了五六瓶。

    這點兒酒對蘇牧沉來說,不是事,越想喝醉的人越容易清醒,蘇牧沉看向門外站著的劉文卿,瞧著她手中的托盤,抬頭,直視她的雙眼。

    冷凝的目光落在劉文卿的身上,深沉的麵色看不出絲毫情緒,劉文卿心中打鼓,把手中飯菜遞過去,“張媽說你什麽也每吃,空腹喝酒不好,我”

    誰知,劉文卿的話還未說完,蘇牧沉冷然甩手關上門,“砰”劇烈聲音昭示出房子主人情緒。

    “心情不好啊”木門挨著她的鼻子,揚起灰塵,劉文卿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摸不準蘇牧沉是不是還生她的氣。

    “扣扣”輕輕摳響門,“就算是生氣也要吃飽喝足才行,我一直遵守著約定,真的”

    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

    劉文卿把托盤放到門邊,“這裏沒人會上來,我就放到門邊,如果餓了,你自己出來吃,有什麽想吃的也可以告訴我,我給你”

    “哢嚓”一聲,開門聲和話語聲交匯在一起,劉文卿臉上一喜,嘴角甜甜的酒窩隨著笑容一起,可隨機僵硬在臉上。

    “哐當”是碗碟打碎的聲音。

    蘇牧沉沒有任何罪魁禍首的自覺,他踢開放在門邊的碗筷,喝酒後壓抑的情緒更加外露,通紅的雙眼泛著冷光,霸道,淩厲各種情緒在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怒火在空氣裏蔓延。

    他冷漠森讓的目光看著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其他人,醉眼迷蒙,情緒太過複雜,分不清,看不明白。

    “滾出去!還是你也想像這些東西一樣被我踢出去!”

    在踢翻了飯菜碗後,蘇牧沉特有的低沉的嗬斥在空曠的走廊上,傳來幽幽的回聲。

    劉文卿咽了咽口水,見蘇牧沉說完後身體搖搖欲墜,大概是喝多了,她向前走一步,伸出手去扶他,手卻被蘇牧沉順勢抓住。

    蘇牧沉頭暈得厲害,把身邊的人推開。

    男人力氣很大,劉文卿毫無防備,後退時踩到地上碎片,腳下一滑,就往身後樓梯間摔過去。

    身體往仰,腳下放空,劉文卿死死的閉上眼,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傳來,手臂一熱,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一雙灼熱結實的手臂狠狠的抓在懷裏。

    身後是樓梯,空蕩蕩恍如懸崖。

    劉文卿看向蘇牧沉回過了神,腳踝處傳來疼痛的觸感,低頭,就看見腳下踩著一片碎瓷片,扭到了腳。

    蘇牧沉順著劉文卿的視線看過去,放開手,嗬斥聲隨即傳來,“這麽大個人,看路都不會?你到底還能幹什麽!”

    明明是他動的手,怎麽到他嘴裏就變成她不會走路了?

    劉文卿覺得自己被黑,挺委屈,可蘇牧沉話音一落,就大步朝她走來,毫無預兆蹲下抱起她。劉文卿下意識抱住蘇牧沉的脖子,他胸膛傳來的溫熱氣息在她的臉頰比較縈繞,提醒著她,這不是在做夢。

    蘇牧沉抱著人下樓,遇上聽到動靜匆匆趕過來的張媽,冷凝的語調不變,“叫葉木白過來,給他二十分鍾的時間,讓他看著辦。”

    張媽忙不得的去客廳打電話,蘇牧沉把劉文卿放到客廳沙發上,拖鞋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和襪子,腳踝或紅腫如大饅頭。

    劉文卿的肌膚一向比別人細嫩,輕輕一撞淤痕就會特別的明顯。

    “隻是看著眼中,其實我不是那麽疼”

    “閉嘴!”

    話還未說完,就被蘇牧沉一個眼刀子甩過來,蘇牧沉沒有再說什麽,從冰箱裏拿出冰塊替她冷敷,醫藥箱裏的跌打損傷噴霧也用了。

    十九分十八秒後,別墅外傳車熄火的聲音,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睡衣的醫生被張媽拖著走進客廳,“哎呦,又是這個小美人。為美女治病,三更半夜被叫起來,也是值得的。”

    吊兒郎當的語氣,和家庭醫生這個職業,非常的不搭。

    劉文卿覺得這個聲音頗為熟悉,還不等問什麽,就聽見沈木白和蘇牧沉開玩笑,說什麽“對美女要溫柔,怎麽能總是對人家下藥”一類的話。

    “是你啊!上次謝謝你。”劉文卿臉緋紅,輕輕咳嗽一聲,“這次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在樓上不小心”

    “一不小心後麵最適合家弄出人命這幾個字了,難不成你和小沉沉”葉木白一言不合就開車,劉文卿立即反駁,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很熱鬧。

    蘇牧沉原本冰冷的雙眸裏,溫度再次下降,客廳裏的氣氛仿佛進入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