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千山與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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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文韜和傅庭川一向不對付,他們兩個人見了麵不是打就是吵,即便是再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傅庭川,馬文韜的反應依舊和善不到哪兒去,甚至可以說惡劣。

    他立馬走上來,滿目怒氣,“你來做什麽?又想害人?我舅舅現在已經死了,你犯不著再揪著餘幽不放。”

    她是我女朋友。”傅庭川冷麵以對,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而我,整個人都是有些恍惚的,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應該如何。其實我都不清楚該不該跟傅庭川走,或許他沒有害死夏夏,可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總隔著千山萬水,他媽媽就是最寬的那條河流。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像以往那樣勸架。

    馬文韜見我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瞬時蹙眉,語氣嚴厲的喊我,“餘幽你過來!”

    馬文韜你有完沒完?餘幽可是你妹妹,你還賊心不死麽?”傅庭川惱怒的說道。

    本來我心情就低沉,原以為這樣的場合下,傅庭川不會說出太出格的話,誰知道他一出口就是這種讓人想抽他大嘴巴子的言語。

    馬文韜的臉都黑了,他很生氣,我更生氣。我怒瞪了傅庭川一眼,在馬文韜想說話之前先行責罵傅庭川,“傅庭川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是不是有病啊!”

    行了,馬文韜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談談。”話說完,我又客氣的對馬文韜說道。

    我生怕他們兩個人會打起來,眼下的狀況本來就已經很不好了,他們要再鬧出點兒什麽來也是亂上加亂。

    話說完,我給馬文韜遞了個眼神,拉著傅庭川就走。

    馬文韜聽我這麽說也沒有再攔著,隻交代我自己小心點。我知道,他是讓我小心傅庭川,自從得知傅庭川接近的真正目的之後,我又何嚐不想對他小心?

    可傅庭川這個人,總能在我決定離開他的時候給予我溫暖,一次又一次的去化解那些矛盾。當然,其中不乏有一些是我誤會了他。

    但除卻這些誤會,他還曾利用過我。我原先以為經曆了這些事情以後,我會心灰意冷到完全不想再見他。然而當他去化解開誤會以後,我又能不計前嫌,完全遺忘他曾經對我的利用同他走到一起。

    我時常罵自己犯賤,又忍不住去犯賤,我拉著他一直走出了醫院,沉沉開口,“傅庭川,你能不能別亂說話,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況,我的卡都被陸司承給凍結了,包括我自己的工資卡,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我唯一清楚的是我現在連酒店也住不起,我也不可能回陸家,馬文韜是好心才讓我去他家。”

    沒地方去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傅庭川蹙眉,全然不認為他剛才那樣說話有什麽不妥當。

    眼下的情況亂糟糟的,叫我如何給你打電話?打個電話來讓你和馬文韜打架麽?”我不禁有些心煩,說實話,我不是沒有想過給傅庭川打電話。

    隻是,我一旦想起那些恩怨,想起他媽媽的對我的厭惡,我就提不起勇氣聯係他。我怕這一次信任到頭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還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縱然重重打擊沒有將我擊垮,可再受重創我那點兒堅強可能會瞬間瓦解,整個人直接垮掉。

    如果今天不是傅庭川出現,我大概不會主動聯係他,更不會跟他去他家裏。

    孤男寡女的,再加上我現在很是難受,就想找個依靠,在那點兒微妙氣氛下難免會再動情,一旦再動情,我怕自己會被傷的更深。

    要知道,女人在脆弱的情況下,是最容易動情的。

    總之我不想和傅庭川單獨過夜,於是他糾結憤怒的還沒有說話,我直接攤手厚顏無恥的管他借錢,“先借我幾百塊,我住酒店……”

    又不是沒有地方可住,你住什麽酒店?”傅庭川握住我的手,俊臉躍上一絲不悅。

    我抽回手,在今天下午隱忍了許久的低沉情緒隱隱爆發,“傅庭川,我現在沒有心情去你家裏。你知道嗎?我現在一看見你我都會想起我爸爸的死!”

    縱然我知道,我爸爸的死和他並沒有半分關係,見到他的時候還是不由難過。

    這一點,我相信傅庭川是可以理解的。他側目,久久不語。

    半許之後才低低開口,“你爸爸的死和我沒有關係,雖然……我曾經巴不得他死。”

    我知道和你沒有關係,可是我現在心情真的很糟糕……”我不敢直視傅庭川的眼睛。

    餘幽,我說你還能不能再善變點兒?”傅庭川顯然不大高興,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我還對他算是有半分熱情,一轉眼又避而不見,對他淡漠,確實是善變了點兒。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當即回了他一句,“你不知道女人一向善變麽?”

    餘幽能不能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傅庭川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他手緩緩搭上我肩頭,溫聲道,“走吧,回家,一切都會過去的,我會陪著你。”

    我沒事,不用你陪。”我一邊在心裏暗罵自己太善變,一邊狠狠甩開傅庭川的手。

    我承認自己確實是善變,可我真的挺害怕,在這節骨眼兒上,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確切些說,我是擔心傅庭川他媽找事。擔心我再一次接受傅庭川之後,傅庭川會因為他母親幾句話而再次選擇離開我。

    眼下這種狀況,我再也受不起任何的打擊,我不想再去冒險。

    說到底,我還是對我和傅庭川的未來沒有信心,或許他不再恨,可他媽媽恨啊。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又說了一遍,“我不用你陪,夏夏的事情,等有進展了再說吧。以後,我們兩個人還是不要在一起過夜的好。”

    餘幽你什麽意思?你抽什麽風呢?”傅庭川將我轉過去正對著他,那雙桃花眼裏覆滿不解與憤怒,“是不是馬文韜說了什麽?”

    馬文韜沒有說什麽……”我打斷了他,冷麵相對,“是我自己的問題,跟其他人沒有關係,我始終沒有辦法接受你母親,我相信你母親也是無法接受的,我也不可能離開我母親跟你去法國。”

    話說完,我直接越過傅庭川往反方向去。

    這一回,傅庭川沒有追上來,我也沒有回頭去看他的表情,我知道,我戳中了他的內心的軟肋,我也戳穿了這個血淋淋的現實。在我和他媽媽之間,他隻能選一個。

    我不想這麽逼他,可是,我很清楚他媽媽是絕對不可能接受我的。或許他媽媽還會擔心我對她兒子有什麽不良企圖,畢竟我已經是知道了真相。

    這一夜,我沒有去馬文韜家,也沒有跟傅庭川走。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五塊錢一小時的KTV,開了七個小時就睡裏麵了,第二天一大早又去附件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十塊錢的早餐,順便在裏麵睡了倆小時,直到天完全大亮,才從便利店裏出來。

    剛剛走到門口就接到了馬文韜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怒氣問我,“餘幽,你在哪兒了?出事了,我真沒有想到陸司承會這麽狠毒,你快回陸家,收拾收拾行李我們一起去美國。”

    什麽意思?”我整個人都有些懵逼。

    陸司承今天早上居然自己跑去警察局自首了,而且……而且還提供了許多對陸家以及對我們馬家都相當不利的證據,總之,你快點,幸虧我媽媽早有準備,給我們都辦好了手續,你快點兒!”馬文韜聲音急促,前所未有的緊張。

    我越聽越糊塗,急聲問他,“不是……馬文韜你到底什麽意思啊?什麽不利的證據啊?”

    我隱隱不安,腦海裏不由的浮現那些商業片裏的犯罪案件,有許多商業犯罪涉-黑的,一家子都參與了,一家子就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都給判了死罪。

    我懵住半響,急忙叫出租車去陸家,到了之後又喊馬文韜幫忙付錢。馬文韜直接扔給司機兩百塊,連找都不讓找,急忙拉我進陸家,催促我說,“快點,把你終於的東西帶上就行,衣服褲子的,那邊可以買。”

    不是……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看著滿院子一團亂的眾人,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馬文韜拉住我的手臂,一個勁兒的催我,“哎呦的小姑奶奶,你就別問了!等上了飛機我再告訴你好嗎?”

    我們為什麽要去美國啊?我還沒告訴我媽呢!我去了美國還能回來嗎?”我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頓時慌了神,慌忙的抓了幾樣重要的東西往行李箱裏塞。

    馬文韜一邊兒幫我收拾,一邊兒急躁的催我,“你就別問了,想要命的就快點兒好麽?”

    額,那我快點兒。”我表麵淡定,內心卻是極其害怕。

    急忙收拾了幾樣東西,我就跟著馬文韜跑了出去,跑出去的時候看見大家都在跑,唯有我二嬸哭哭啼啼的,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哭喊,“這個死鬼啊,讓早點兒走不肯走,現在好了,連命都保不住了。還要把我也拉下水,死鬼啊,你好狠的心腸啊……”

    二嬸這是怎麽了?死鬼?我聽她這話像是在罵陸司承,她怎麽罵陸司承死鬼啊?

    我已經顧及不了那麽多,急忙跟著馬文韜往門外奔去。

    你們是餘幽和馬文韜?你們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非法拘禁罪、妨害公務罪、尋釁滋事罪、敲詐勒索罪、開設賭場罪、非法買賣槍支罪等各項罪狀,請你們配合接受調查”剛剛衝到門口,卻見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迎麵而來,二話不說就給我們帶上了手銬。

    三子,去看看陸文在不在,他可是關鍵人物。”說話的人是……傅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