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如果,記憶可以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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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傅庭川,我整個人都懵了,這是怎麽回事?傅庭川怎麽會和這些警察在一起,冰涼的手銬拷在我手讓我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我想問傅庭川話,可是他卻儼然是一副與我並不相識的神色。他……他終究還是為了報仇,就連昨夜對我也是假的?

    看著他冰冷的神色,我頓時了然。長期以來,他都隻是在利用我,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竊取陸家的蛛絲馬跡。他還真的是用法律手段報仇了。

    陸家的人,想必沒有幾個逃得了的。雖然我一直認為陸遠是個好父親,我甚至覺得他不是壞人。可我心裏清楚,陸家本就不幹淨。

    多多少少還是會涉及一些不正當交易,與一些黑-道中人有勾結有來往也實屬正常,隻是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樣嚴重。

    在不久以前,陸司承還建議我爸爸將幾個娛樂場所轉到我的名下,那個時候我不太明白,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他是鐵了心的要拉我下水。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聽見傅庭川嚴肅而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有陸心婷,一定要注意機場和火車站,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我終於明白了馬文韜為什麽急躁的喊我跟他去國外了,以上那些罪刑,足以要我的命,即便……我們根本不曾參與過,但隻要那些東西在我們的名下,那麽也等於同罪。

    陸司承還真夠變態的,我冷笑,神情恍惚的被兩個警察架著上了警車。

    冰冷的審訊室裏,傅庭川靜靜的坐在我對麵。

    你是警察?”我冷冷的看著他,在他還未開口審訊之前,先行開口問了他。

    我不是……”傅庭川麵若冰霜,“我隻是一名珠寶設計師。”

    你胡說!你今天還在指揮他們,你根本就是個臥底是麽?”我有些氣急敗壞,但又不敢太大聲,咬牙問他,“你開夜總會是為了打入這個圈子是不是?”

    我苦笑,頓時恍然大悟,“所以,當初你的夜總會被封了之後你才顯得那麽有恃無恐是不是?”

    你很聰明,開設夜總會隻是我打入這個圈子的一種手段,但我並不是警察。”傅庭川的表情稍微溫和了一些,但卻讓我更加糊塗,也害怕,或許,那是對死亡的害怕,那些罪刑足以要我的命。

    我逞強的將恐懼全數吞沒,怒目瞪他,“你就是臥底!陸家一旦倒台,牽涉甚廣吧?隻怕那幾個稍微有點兒牽連的企業都會元氣大傷,難怪你開夜總會跟他們來往,卻從不跟他們談生意。”

    你是個很出色的臥底!恭喜你,一窩端了,立了大功吧?”我嘲諷的笑著,不知自己是在怨恨嘲諷些什麽。

    到底是在怨恨傅庭川對我的欺騙?還是在怨恨他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美好生活,現在連命也要奪去了。

    我原本應該恨他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還是如此冤屈的離開的,我就心如死灰,連跟他大聲爭辯吵架的力氣也沒有了,隻能用嘲諷來掩蓋自己對死亡的恐懼。

    我想我是必死無疑了,我笑的扭曲,嘴角的譏諷更深了幾分,“恭喜你,傅先生,你該升官了吧?”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警察,我隻是一名珠寶設計師,當然,也可以是程序員。”傅庭川一臉嚴肅,煞有介事的解釋道。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隻覺得他這個固執的解釋格外滑稽,低下頭苦笑了一聲不再與他辯駁,點頭應他,“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一個將死之人,你說什麽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了。我隻想知道,陸司承到底交代了些什麽?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吧。”

    死?”傅庭川嘴角勾起,好笑的看著我,“進個警察局就要死了?”

    傅庭川,你不必在這裏糊弄我,那些罪刑足以要我的命,我雖然不是學法的,可我也知道涉-黑意味著什麽。更別提還有欺詐,開設賭場至人死亡,這些就足以要了我的命了不是麽?”我沒有一滴眼淚,或許是不會哭了。

    傅庭川張嘴似乎還想要解釋什麽,但終究也沒有多解釋,隻淡淡道:“沒有罪的人,不會死的。”

    不過,陸司承必死無疑。”傅庭川目光冷峻,娓娓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餘幽,你可知道陸司承都交代了些什麽?首先,你父親確實是他殺死的,用的是你父親辦公室裏的那個煙灰缸。至於起因,是因你父親發現他在蘇城那個項目的廁所裏安裝了高清攝像頭,以此來窺探客人隱私,造成不良影響之後再轉手將此事嫁禍給你二叔。”

    所以……那段視頻是因為……”我驚愕,卻又不禁失笑,我都快死了,還問這些做什麽?

    於是我又略過了這個話題,抬眸問他,“還有呢?他還做了哪些喪心病狂,天理難容的事兒?”

    我都不知道我這話是在罵陸司承還是在罵傅庭川,對我而言,傅庭川對我做的一切幾乎可以說是天理難容。

    傅庭川怔了一下,顯然感覺到我垂死掙紮之前還在拐彎抹角的罵他。

    估摸著他覺得跟一個將死之人也沒有什麽可計較的,索性當做沒有聽見,繼續道,“沒錯,那段視頻就是這麽來的,不過這件事著實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喪心病狂。你父親也是因為那段視頻才知道他的真麵目,一氣之下說要將他趕出陸家,在與你父親爭吵的過程中,陸司承失手殺了你父親。”

    除此之外,他還殺了曾經一直傾慕於他的嶽秀瓶,嶽秀瓶其實是他安插在南江傳媒的一顆棋子,在馬文韜的母親發現他指使嶽秀瓶做的那些事情以後,他以嶽秀瓶家人作為威脅,逼迫嶽秀瓶自殺。”

    傅庭川說到這裏,默然了半響,這才又抬頭道,“還有就是李夏,李夏確實是他害死的。他們兩個人是在一場聚會上認識的,陸司承有意接近李夏,利用李夏挑撥你我的關係,也可以說是想利用李夏汙蔑你。但李夏不同意,他便設計讓李夏染上毒癮。後來以毒-品引誘李夏,讓李夏對你說出那些名不副實的事情。李夏大約是說出那些話以後又覺得內疚,更不想再受陸司承控製,就……跳樓自殺了。本來陸司承從昨天還一直硬撐著,但昨晚嚴冬忽然出現,讓他失控,說出了一切。”

    也就是說……其實是我害死了李夏是吧?”我心中咯噔一下,若是李夏從來不曾遇到過我,或許她到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還真像我那個天殺的爹說的,我就是一掃把星!我低頭,隨著身體的劇烈顫抖,眼淚奪眶而出。

    是我……是我害死了李夏!我就是個掃把星!我他媽的還冤枉什麽?像我這樣的害人精就該早點兒去死,活著也是害人!!

    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別多想了。”傅庭川的目光溫柔了許多,話鋒一轉,壓低了聲音喊我名字,“餘幽,嫁給我,我保你平安。”

    我不需要你保我平安!”我抹了抹淚,一心求死。

    一想到李夏的死,我就他媽恨死了我自己,恨不得親手掐死我自己。

    可我想不到,最終我還是活了下來。馬文韜也活了下來,因為他媽媽原來是市裏的驗屍官,再加上傅庭川提供的證據,我和馬文韜都無罪釋放。

    而我二叔三叔,還有他們的家眷,死刑的死刑,坐牢的坐牢,馬文韜的爸爸也是判了二三十年。整個陸家就隻剩下幾個未成年人無罪。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心婷竟然判了死刑,罪刑居然和我二叔差不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來的,在這場幾乎是滅門的厄運中,我並不為我自己活下來而感到幸運。

    像我這樣的人,或許就應該去死的。夏夏因為我而死了,我怎麽還能活著?

    我覺得自己特別悲哀,有多悲哀?一個連自己生死都無法決定的人,在這個所謂人人平等的世道裏怎麽能不悲哀?

    我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恍惚到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跟傅庭川回家的。

    總之,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後。

    我渾渾噩噩的從病床上上爬起來,迎上的是傅庭川含笑的麵龐,他將兩個紅本子丟到我麵前喊我道,“醒了?”

    這是什麽?”我頭疼欲裂,隻覺得那紅本本兒刺得我眼睛疼。

    結婚證啊,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傅庭川拉了把椅子坐下。

    結婚證?我一頭霧水,“我什麽時候跟你領了結婚證?怎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記得我昨天去夜總會找馮霍倫,然後你救了我。不是,我怎麽會和你結婚?我不是那種搞一-夜-情的人!我更不可能一夜結婚!還有,我怎麽會在這裏?”

    砰!傅庭川正想說話,病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沒錯……是踹開的!

    我更加懵了,我懵逼之餘,一個李夏的後媽拉著一個年輕女孩兒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小賤人!我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能讓我兒子背著我跟你結婚,二十幾年前我就不應該救你!該讓你被那人販子拐去賣了當個婊-子!!”李夏後媽一上來就啪的給我一個巴掌,打得我整個人都頭暈眼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