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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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子萌一直說我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為了男人辭職,為了結婚花光自己所有的錢。

    我隻能說她還是不懂我。

    我媽離世的時候花光了我所有的錢,並且,我為此負債累累。那時候我以為我爸還會顧念父女之情,看在我媽已經離世,會給我點資助。可是他以我已經成·人,該扛起所有的重擔為由,拒絕給我一分錢。

    再後來,我爸也病死了。他所有的錢都留給了那個年輕的女人,還有那個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麵的小野種。

    我爸媽還沒有離婚的時候,他就在外麵生了那個孩子,聽說是個男孩,但是從來沒帶回來過。

    所以我畢業後的三年過的比誰都苦。住著三四個人合租的房子,拿著卑微的工資,每個月都要被各家親戚催債。

    和張子陵從相識到結婚,我都沒有主動要過他一分錢。辭職也是因為他希望我能辭職在家,緩和一下我和他媽的關係。

    可是後來的結果,嗬嗬。

    我離婚了,他什麽也沒有給我。可是對我而言,一點區別也沒有,和他結婚之前,我也一無所有。

    隻能說,我豪門夢碎,還沒有飛上枝頭,就被打回原形。

    隻是這些事我不想跟人說。誰都有點自尊,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穿著補丁衣服的樣子。

    可是我現在很想,迫切地想,開始自己的生活,再多的苦我也不怕,隻要可以有尊嚴的活著。

    我看了眼駕駛室裏的李沫白,他的臉好看極了,冷峻的眉眼,像一座冰山,給人冷漠的同時也讓人賞心悅目。

    隻是這種好看並不屬於我。

    從我第一次從他身邊醒來時我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屬於我。他不是我的。

    那時候我恨他恨的要命,恨不得親手撕了他。可是現在,我落魄無依,竟然要將他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將我帶回住的地方,根本就不給我考慮的機會,就好像我已經答應了做他的女人,不,是情*婦。

    劉子萌說的很對,我即便是和李沫白在一起,我充其量也隻是他的情*婦。

    你放開我!”

    他一如既往地將我從車上拖拽下來。

    你考慮的怎麽樣了?”他將我從車上拽下來之後,直直地盯著我,“做我的女人!”

    我抬起頭看著他,這是一個男人在問我問題。他不是問我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更不是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他問的是,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人。

    你能給我什麽?”

    給你想要的一切!”他堅定地看著我。

    隻是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一切是指什麽?我想要的所有東西嗎?

    我轉過身去,沒有回答他。我想要的是尊嚴,從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沒有給我尊嚴。

    張姨見到我們回來,便迎了出來。

    外麵冷的很,我便進去了。

    李沫白並沒有發揮他野蠻的一麵強迫我答應,而是將我送回來之後,竟然走了。

    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隱約的感覺在我心裏盤繞,他一定是有目的的,隻是有什麽目的,我不知道。

    我現在隻關心一個問題,我要離開。

    我要去租房子,然後找工作,重新開始生活。

    可能是老天折磨了我太久,終於想起來憐惜我一回。傍晚時分,那個自從分別就沒有給我打過電話的人,竟然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我吃驚地看著手機,感覺自己即使在穀底,卻沒有那麽太慘。

    信息是張子陵發的,他告訴我,城東的單身公寓是掛在我的名下的,在我和他結婚之前就已經以我的名義買了,現在告訴我,是希望我好自為之,以後我和他之間,不再有任何聯係!

    我的心裏先是痛了一下,離婚後,張子陵便是我心中最痛的地方。他讓我淨身出戶,讓我舉步維艱,卻從未過問過。我為他失去了孩子,從雲端跌至穀底,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可是他到底還沒有對我那麽絕情,在我現在落魄的時候,給了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驚喜。

    我需要房子,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告訴我鑰匙放在了哪裏,並且房子剛剛請人清掃過。

    我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迅速地從李沫白這裏離開。

    這一刻我開始感激張子陵,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的時候,我正好趕到了那個房子裏。

    比劉子萌的房子大,布局完全符合我的心思。那時候張子陵在追求我,他問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我說是有一套自己的單身公寓。

    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買下了這裏。隻是這個驚喜還沒來得及給我,我們就離婚了。

    房子裏一切收拾的都很整潔,所有家具和床單都是嶄新的。產權證就放在茶幾上,可是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記得,他是什麽時候拿的我的證件去辦的產權證?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房子屬於我了。

    他用盡了最後給我的愛,用這個小小的房子替代了他曾經許下的海誓山盟。

    我用最快的速度安頓了下來,雖然住的一點也不心安理得,至少也沒有對張子陵心存感激。

    然而我的離開卻引起了另一個人的大發雷霆。電話鈴聲就足以讓我想象出來,李沫白此刻有多麽的震怒。

    我將電話調成了靜音,因為隻要想起他震怒的表情,我就不由自主地心裏發怵。

    我在新家裏住了幾天,也安靜了幾天。我用這幾天的時間辦了網絡,也投了簡曆,電話也靜音了幾天。

    因為意識到可能會有公司通知我麵試,所以我將手機靜音模式取消了。

    簡曆投的多了,通知麵試也就多了。

    因為剛剛接到一個麵試通知,所以我早上很早就起來,精心收拾了一下,便出發去公司。

    本來那個公司我就不是太熟,而且麵試約定的時間比較早,所以我選擇了坐出租車。

    司機倒也熱情,問了我去哪裏,便一路上跟我搭起話來。出租車司機喜歡跟乘客說話本來也正常,可是我跟他說著說著就發現有點不對。

    怎麽這車行進的方向那麽熟悉呢?

    大哥,這是去藍天公司的路嗎?”我不禁有點奇怪了。

    是啊,小姐,我是在幫你抄近路!現在是上班早高峰,這條路上人少!”司機大哥笑著說。

    抄近路是好事,可是這條路我感覺有點印象?不是太深,但是好像走過?

    因為心裏有了懷疑,所以便不敢放鬆,越往前,我越覺得不對勁!

    等等!

    前麵拐彎過去,好像是悅色的員工通道!

    是的!那是悅色的後門!

    停車!我要下車!”我立刻發現了事情不對勁,嚷嚷著要下車。

    然而司機卻並不停車,反而加快了速度。

    快停車!”我不會開車,想要伸手去阻止,卻不知道該拉動車上哪個位置!隻能急的大吼。

    小姐,我也沒有辦法,受人之托!你不要怪我啊!”

    車門拉不開,我的叫喊沒有用,司機完全不要命了地加快速度!

    而此刻,悅色後門上的兩個大字“悅色”像是夢魘一般再次衝進了我的生命裏。

    司機急刹車,等候多時的兩個保安將我從車上拖下來。

    我掙紮,沒有用,來到悅色,掙紮是沒用的。

    我放棄了掙紮,跟著他們後麵來到二樓,見我的是吳麗芳。

    她修剪了紅色的指甲,見到我,她將指甲伸出來,得意地看著我。

    想讓你看一眼我修的指甲,竟然這麽難!”

    有什麽事,你快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甩開了身後抓住我胳膊的兩隻手。

    也沒什麽事。就是接到了顧客對你的投訴,你說,我是不是得處理一下?”她說著將手放下來,“本來這件事準備讓於莉莉去處理的,可是,她辭職了!”

    於莉莉辭職了?悅色還能輕易讓人辭職?

    你知道的,悅色一直都缺人,她一辭職,我隻能把你請回來,讓你自己去處理了!”

    你要我做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去跟顧客協商一下,能不能把這個投訴給撤了!”她說的倒是挺像那麽一回事,“這個顧客可是去總部投訴的,總部現在追的緊,我也沒辦法!”

    我就知道,她又在想什麽壞點子。我不過就是那天見了張子陵一麵,哪裏還有什麽其他顧客。張子陵都已經說明了,以後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聯係,怎麽可能跑去悅色總部投訴我。

    哪個顧客?”我問。

    你認識!”她並不想告訴我,“也許你見一麵,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可是我說再多都沒用!”

    張子陵要見我,非要用這種方式嗎?而且,他見我,還有什麽事嗎?該羞辱的,他已經羞辱過了,我們之間已經斷的幹幹淨淨,他還要找我做什麽?

    可是他剛剛給了我房子,我怎麽能說不見就不見?至少,我也該向他說聲,這是我應得的。

    好,我答應見他!”我思考了片刻便答複了她。

    好,幹脆!”吳麗芳爽快地說,“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你的生活!”

    我沒有看她,也不會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