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爸下午就從醫院回家休養。蕭媽在床前照顧。朱媽並未進房間一步。我帶著唯一進去跟蕭爸問候了一下，就出來了。

    我今天跟朱媽提了一下我們分開住的事。可是她不同意。”

    你應該等我回來再說。我跟她說和你跟她說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已經說了。而且她不答應。她說如果我們讓她一個人住，就是不孝！”

    我來跟她說。你交給我。”

    蕭何看著我。他的眼神在暗示我：我辦事，你放心！

    也許我真的太著急了。蕭何是她的親兒子，同樣的話從他的嘴裏和從我的嘴裏說出，就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實在憋得難受。

    你們能理解這種感受嗎？

    可是蕭何現在讓我“等”，我也隻能等。蕭爸生病，我們就更不能走。

    傍晚的時候，石媽卻來到家裏。我以為她是來看蕭爸的，但是她卻神色匆匆地跟蕭媽說悄悄話。

    肯定有什麽事不對勁。

    石媽沒說一會兒話就走了。她走之前，還特意跟我說再見。

    蕭媽卻讓我將朱媽叫到外麵花園去。

    好奇心驅使，同時我也怕兩人再次打起來，所以我跟朱媽一起出去。

    蕭媽並沒有讓我離開，然後她開門見山地問：“朱小英，那個一心大師是你介紹的。他到底是什麽來曆？”

    他就是一個和尚啊。能有什麽來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你別跟我裝。你是不是跟他一起來騙我們的錢？”

    謔，這個話可不能亂說！我可不是騙子。”朱媽不想再跟蕭媽說下去，她要走，可是被蕭媽拉住手臂。“你不是騙子，但你是欺詐犯！”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一個不肯放，一個非要走，兩人拉拉扯扯。

    我沒有上前拉她們。我怕被她們一個萬一推倒在地，那就慘了。

    兩位媽媽，你們別吵了。有話好好說。”

    可是她們不聽我的。蕭媽被朱媽推倒在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極為狼狽。朱媽要伸手去扶她，蕭媽卻一把將她也扯到地上。

    嘿，你這個人很不知好歹呢！我想拉你一把。”

    朱小英，你少假好心。我早就看穿你了！”

    你簡直是個神經病！我懶得跟你說。”

    朱媽爬起來，被蕭媽一下子扯住褲子，再次將她弄倒在地。

    蕭媽來勁兒了，瘋了。我趕緊吼了一聲：“蕭何來了。”

    她們兩人立刻分開，站起來，各自整理一下淩亂的衣衫。

    蕭何，是她……”

    小北，你騙我們啊！”

    我也是沒辦法。兩位媽媽，你們能不要吵架。可以嗎？”

    她們倆在我這個晚輩麵前，也自覺失禮。所以一人走一個方向，離開。

    但很快，朱媽就到蕭爸麵前告狀。

    李玉，竟然是你到紀委告的狀？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我……”蕭媽說不出話來。“老蕭，你聽我說。我不過是”

    這一次，蕭爸不再聽。他甚至轉過頭去不看蕭媽。

    蕭爸是一個很傳統、很注重自己名節的人。而蕭媽這一鬧，無疑讓他在曾經的下屬麵前“丟人”、“出洋相”，說不定還會傳到民間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八卦。應該算是他政治生涯的奇恥大辱。

    老蕭，老公，治國。”

    不管蕭媽怎麽叫他，他就是不肯原諒。

    你不要這樣嘛。我下次不敢了。”

    蕭媽說了很多話後，蕭爸才終於肯理她。

    還有下次！你們存心想氣死我才甘心！李玉，你怎麽越活越糊塗呢！我看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

    我會好好反省的。真的，我保證。”

    我看你需要重新接受黨的教育。明天我就讓人送你去黨校進修。”

    蕭爸的懲罰也如此有意思。不愧是首長大人。

    好……我明天就去黨校報道。我去進修行了吧。”

    必須拿優秀學員！”

    是是是。”

    我看了一眼蕭何，他跟我一樣的忍俊不禁。

    明明壓抑的氣氛，因為蕭爸“正式”的嚴厲警告而變得有點活躍。

    我看了一眼朱媽。她似乎有點不高興，可能以為蕭媽會被蕭爸趕出家門。誰知卻被兩人噴了一臉的狗糧。

    小英啊，你看我已經讓你玉姐去接受再教育，你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原諒她之前所做的事呢？她啊，雖然年紀長了，但是還跟個孩子一樣小氣不懂事。”

    蕭哥，我跟你說這些事，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才聽別人說起這些事，實在難以接受。所以我才告訴你，想要一個公道。”

    媽，你聽誰說的呢？”蕭何突然插話問道。

    一心大師。玉姐到寺廟裏去拜佛的時候，跟菩薩說的話，不小心被一心大師聽到了。”

    你還說你跟他倆不是一夥的！”蕭媽激動地用手指著朱媽。“蕭何，你們知道嗎？今天石媽過來跟我說那個叫一心的和尚根本就是個騙子！”

    玉姐，你說話要拿出證據來，不要亂說。當初你可說一心大師是得道高僧，是智者，還求我邀請一心大師到家裏來給小北祈福。你現在又說人家是騙子。好的壞的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

    那我當初不是被你們騙了嗎？我當初太單純，相信了你們的詭計。”

    我才沒有詭計！當初又不是我強迫你信佛。是你自己要我帶你去找一心大師的。我不想去，你還非拉我去。我說錯了嗎？”

    你那是在裝！朱小英，你就老實交代吧。你回來跟蕭何相認是不是也別有目的啊？是不是貪圖蕭何的錢？”

    蕭媽這樣說，我看到蕭何的臉色很難看。可是此刻的情景，已經無法挽回。

    朱媽突然嗚嗚地哭出聲。“太傷人了。太傷人了！我……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

    朱媽受盡萬般委屈、被蕭媽壓著，一句話都沒有還口，就是一個弱小的老婦人。

    所以，蕭何出聲道：“媽別說了。既然那位一心大師如此重要，那我明天將他請到家裏來對質。什麽都一清二楚了。”

    他們會提前串通好。沒用的！”

    這時，蕭何轉向朱媽，輕柔地說道：“媽，請你從現在開始不要跟一心大師聯係。”

    好。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將我的手機收走。我是清白的，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