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紙巾遞給媽媽。“媽媽，你別哭了。”

    我能不哭嗎？我的女兒都被人家欺負成這樣了！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陸小北女士越說越傷心。我越來越感到自責。

    她指著辛少廷，說道：“你現在馬上打電話給你爸媽。我要當麵問問他們！”

    媽，我們走吧。我們走！”

    我不想讓他們家長之間麵對麵地談這件事。因為最終丟臉的隻會是我。按照中國人的傳統思想，說不定還很可能讓我們倆結婚，來了解此事。

    好，阿姨，我馬上給我爸打電話。”

    辛董事長來的很快，並且將我們帶到更外開闊安靜的會客室。

    我的救星老爸還沒有到。

    小北啊，我沒有教好兒子，我對不起你和老蕭，也對不起唯一。我難辭其咎！你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把他送監獄也好，直接扔下樓也好，我要是說個“不”字就不姓辛！”

    辛董事長在我們麵前，完全抬不起頭來。

    臭小子，給我跪下，認錯！”

    辛少廷在我媽麵前跪下，可是他卻說：“阿姨，我會跟唯一結婚，疼愛她一輩子。請你將唯一嫁給我吧！”

    嫁給你？你把我女兒當什麽了！”

    陸小北女士一巴掌打在辛少廷的臉上。一聲脆響，在房間裏回蕩。

    簡直是沒有道理！”

    小北，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既然不發生的都發生了。哪怕是為了唯一的名聲，讓兩個孩子結婚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這個臭小子算不上優秀，但也還可以。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嘛。當初，你跟老蕭不也是這樣結的婚嗎？”

    老辛，你什麽意思啊？你說清楚呢。我跟蕭何是怎麽結的婚？你倒是說啊！”

    辛董事長脾氣還算好，說話維持著平和的態度。“小北，你別這麽咄咄逼人嘛。當初你跟老蕭因為一~夜~情結婚。外界都是這麽傳的。”

    這簡直是對我爸媽愛情的侮辱。我不能忍。

    那都是謠言！我爸是因為愛我媽才結的婚。媽，我們走吧！”

    走什麽走！你被人欺負了，不可能就這麽算了。老辛，剛才是你自己說的，辛少廷任由我們處置。好，那你現在打電話給警局吧，我要讓他進監獄！在裏麵好好地改造改造，學學怎麽做個像樣的男人！”

    辛董事長大駭。他怎麽可能怎得忍心讓兒子坐牢呢。

    這個……可是事情傳出去，對唯一也不好啊。她是女孩子，名聲很重要。”

    的確是。我怕丟人，怕給蕭家抹黑，怕被人指指點點。

    我正因為那該死的“名聲”才一忍再忍到現在！可結果呢？換來的是辛少廷再次的欺負。

    媽媽看著我。

    此時，我從她的眼裏看到了力量——作為一個母親，作為一個女性的支持。

    辛董事長，哪怕被眾人唾棄，我也不怕！壞人就應該受到懲罰。”而我是受害者。

    爸，你打電話吧。我去坐牢。我自己做的事，我願意承擔後果。”

    他看著我。淺褐色的眸子依然那樣堅定。他的這股子勁，瘋狂而可怕。他就像一個偏執狂神經病，抓著我不放。

    臭小子，你閉嘴！”

    這老蕭怎麽還沒到呢？小北，你還是問問他的意見。”

    我怕他會直接殺了你兒子！”

    那我給他準備刀。我們還是等等老蕭吧。”

    辛董事長不肯打電話。

    既然你不打，那我來打！”

    媽媽的手指按著屏幕鍵盤，可是她突然停下來，然後重重地歎口氣。

    唯一，你說媽媽該打這個電話嗎？”

    隻要這個電話一打，也許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被辛少廷……

    可如果我站出來發聲，也許會鼓勵更多的女性同胞在麵臨壓迫和欺負的時候，勇敢地保護自己，懲罰壞人！

    媽媽，你打吧。”

    這時，爸爸的電話打進來。

    小北，不要衝動。等我到了再說。”

    我們準備送辛少廷進監獄。”

    等等。小北，這件事不是兒戲，關乎我們女兒的一輩子，你不要衝動。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好吧，我們等你，你快點。”

    辛董事長讓人送一些糕點和飲料進來。沒有人動。

    辛少廷還跪在地上。沒有人叫他起來。

    媽媽一直握著我的手。

    你起來吧，不用跪著了。”

    小北，你還是讓他跪著吧。他就應該跪。”

    辛少廷不是小霸王嗎？現在倒挺乖的。

    爸爸推門走進來。

    老公，你可算來了。”

    蕭總一個箭步走到辛少廷的麵前，一腳踹在他的肩膀上。“混賬不如的東西！竟敢動我的女兒。”

    辛董事長沒有勸架。

    蕭叔叔，你盡情地打吧。”

    我今天就要好好地打你！”

    蕭總每一腳都踹的狠。肩膀，胸口，腰。將他往死裏踹。

    爸爸，夠了，夠了。別打了。”

    我過去拉住爸爸的手。

    唯一，謝謝你。”辛少廷對我說。我可不是要救他，我是為了不想讓我爸犯罪！

    老蕭，現在有沒有消消氣？沒消氣，再多打幾下。你打我也行。”

    我爸橫眉冷對。

    老辛，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哼，簡直連流氓都不如。喜歡就光明正大地追，可竟然使些下三濫的手段！”

    是是是。老蕭，真是對不住！我有愧於你。當初，他來錦城，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讓他好好追求唯一。可他竟然霸王硬上弓，簡直禽獸不如。。我都後悔生他這個兒子。”

    兩個男人將辛少廷罵的一無是處。

    我不經意地回頭，他吐出一口血，手捂著胸口。

    蕭何，你們倆說夠了沒？現在怎麽辦，趕緊決定吧。”

    唯一，你跟辛三少先出去。我們大人有話要談。”

    好，我回避。

    我走在前麵，他弓著背跟在後麵。

    我站在走廊，他背靠牆坐在地上。他的樣子很狼狽。

    你要不要去包紮一下？”

    不用。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上全是血。”

    他抹了一把臉。“皮外傷，死不了。”

    我沒再勸他。我站在窗邊。

    空氣凝固。

    如果我真的去坐牢。你會不會來看我？”

    我沒有回答。

    嗬嗬”他笑的很淒涼。“我知道，你肯定會很開心，會很快忘了我，然後嫁給別人，給別人生孩子。一想到這個，我就無法忍受。我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你就會跟了我。我承認，我的行為傷害了你，我也做好了用一輩子來償還的心理準備。”

    我依然沒有說話。

    原以為他對我的占有是一時興起，是他的少爺脾氣。沒想，竟是他的處心積慮。

    我說不出此刻是一種什麽感覺。

    門打開。“大人們”走出來。

    媽媽哭過。

    唯一，我們走吧。”

    爸爸擁著我的肩膀。

    他們陪我回房間拿行李。

    唯一，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這件事，我們暫時不報警。好嗎？這裏是中國，人們的觀念也很傳統。我們不希望看到你的生活受此影響。”

    我的手指攥緊，沒有說話。

    當然，爸爸是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辛少廷！我跟他爸說好，將他流放到非洲去挖煤礦，讓他在那邊吃苦受罪，好好反省，以後不準再踏入錦城半步。”

    你們決定就好。我聽你們的。”

    蕭何，你先去辦退房手續吧。我跟唯一收拾行李。”

    媽媽故意將爸爸支開，肯定有話跟我說。

    唯一，你是不是不同意爸媽的處理？”

    我知道爸媽的處理肯定是對我最好的。”

    你這孩子，哎，有的時候就是太懂事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以前教你要善良，也許你今天也不會受了欺負都不敢告訴我們。”

    陸小北女士的眼淚又開始成串往外冒。

    媽媽，你別哭了。”

    我用紙巾給她擦眼淚。

    照我的脾氣，真想將辛少廷關進監獄！最好判他無期徒刑，還要剪掉他的老二。可是，你爸說得對。如果大眾知道這件事，將會成為你永遠的黑點。流言蜚語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殺人於無形。我們不能看你受到更大的傷害。”

    嗯。我明白了，媽媽。”

    他們考慮大局，也是為我好。

    這就是殘忍的社會。對女人尤其不公平。可是，有什麽法子呢？我們改變不了社會的規則，就隻有改變自己的心態。”

    這件事的確讓我認識到社會的醜陋。就連我最親愛、最強大的父母，也隻有妥協。

    媽媽，我不甘心！”

    陸小北女士將我摟進懷中，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媽媽都知道。”

    我們就這樣回到錦城，當什麽是都沒發生過。蕭總讓我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這件事。哪怕蕭子承和蕭寶寶都不能說，假裝我還是一個幹淨的女人。

    辛少廷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聽說非洲很多傳染病，希望他不要幸免。

    一個月後，我發現我的大姨媽沒來。

    我才反應過來，在酒店的那一次沒有做安全措施，然後被媽媽逮住，也忘記吃事後避孕藥。

    不會就懷上了吧？

    我！我偷偷地去買了驗孕紙，很怕很怕。

    這已經超出我的承受範圍。

    我喜歡小孩子，也不能扼殺一個小生命。

    如果真的懷上了，我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