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吹幹了，顧天爵放下吹風機，用手幫溫暖縷了縷頭發，依舊一言不發。

    溫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怎麽沒問問她今天去奶奶加報喜奶奶怎麽說的？或者，他已經猜到了爺爺奶奶的反應？

    溫暖轉過身去，雙手圈在他的腰間，緊緊的抱住了他，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由緩到急。

    她還想就這麽聽他的心跳一輩子，直到它靜止的那一天呢。

    溫暖抬起手在他腹肌上摩挲，一塊一塊數著，

    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有八塊腹肌啊，我都沒有好好摸一摸呢。”

    顧天爵也不說話，任由她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顧天爵。”溫暖輕輕叫他的名字。

    她不想再叫他顧叔了，他不是叔叔，是她的男人。

    myhero.

    嗯？”顧天爵疑惑，她怎麽突然叫起了他的名字。

    顧天爵。”她笑而不答，繼續叫。

    嗯。”他輕生答應。

    顧天爵。”她繼續叫。

    怎麽了？”顧天爵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顧天爵。”她繼續叫著。

    我在。”

    顧天爵。”

    嗯。”

    顧天爵。”

    嗯。”

    她一遍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他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應著。

    老公。”

    嗯。”

    直到最後一遍顧天爵，條件反射般快速答應，終止。

    她是在利用慣性思維，想叫他一聲老公，想聽他答應。

    顧天爵反應過來時稍愣了愣，微微勾了勾嘴角。

    溫暖滿意地笑了，然後抬頭，看著他，“你叫我聲老婆好不好？”手還在他身上繼續摸著。

    顧天爵轉過頭，俯看她一眼，見她仰著小臉，什麽也沒說，又轉過頭去。顧天爵低低的笑了。

    老婆。”顧天爵聲音動聽如歌聲。

    嗯。”這是溫暖聽過這兩個字叫得最動聽的一次。

    老婆。”

    嗯。”

    老婆。”

    溫暖剛張開口，嗯字還沒發出聲音。手腕就被他一把拽住，力道很大，往裏一扯。她的背抵上冰涼的牆板，雙手死死的扣著她的頭，讓她無法移開。顧天爵身上溫熱，頂著她，忽然，低頭吻了下去。剩下的字節，都被顧天爵吞進了嘴裏。

    顧天爵握住她的手，往下扯，反剪在她身後。那雙手又瘦又小，握在手裏柔軟細膩，整個人頂了上去，漸漸加深這個吻，聲音低沉：“別動。”嗓音裏沒了平日裏的溫柔輕淺，而是帶著淡淡喘息。

    溫暖仰著頭承受，他的鼻尖在她臉上輕輕蹭著，心跳莫名加快，心頭一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迎了上去。

    如果說顧天爵之前還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現在因為她的迎合，讓他更為用力的品嚐這個吻，甜膩的味道，相當令人沉迷。好像，整個人被燒著了一樣。恨不得將她一點點融進自己身體裏。

    兩人大概是用力畢生的力氣去親吻對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熱烈，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瘋狂。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溫暖打開了牆上的開關。

    室內驟亮。

    兩人糾纏在門口，顧天爵彎著腰，嘴唇停在她脖頸處，低啞著發出聲音：“這次怎麽想開燈了？”

    溫暖仰著頭，手指插.進他烏黑的短發間，“這次想好好看看你。”

    顧天爵單手掐住女人的腕，帶著她的手，撫，摸到自己一邊臉上；另一隻手，攬她後腰，把她攏到身前，緊密無隙。

    他要想她感覺他，手掌，嘴唇，都感知著他的存在，知道他有多想要她。

    他想聽她叫，看她在他身下的樣子。每次都不帶套無所顧忌，能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孩子。

    反正，他們都要結婚了不是嗎？

    舌尖發瘋般地糾纏，呼吸都有了厚重的力度，顧天爵瘋狂的去解著她衣扣，一顆，兩顆……太麻煩。他手直接推上去，用力把她的衣服撕扯開來。

    隨即，大麵積皮膚接觸到空氣，燥熱的身體緊貼這冰冷的牆壁。汗毛頓時齊豎，男人輕輕揉著，撫，摸著，嘴沒停下，抵住溫暖的嬌喘。可她隻能不斷嗚咽，許多部位都像是化成了一灘水，滾燙。

    好久，顧天爵終於放開她的唇，此刻的溫暖的唇瓣已經有些腫，比往日裏要紅，泛著水光。

    他頭放低，發梢毛毛的，刺在她下巴。年輕女人就像團白奶油，裱花的弧度，引著他去嘬，甜，軟，似是入口能化。

    不同以往的刺激，溫暖急促地喘，攀住他後肩，使勁揪緊他衣料。她隻是喘，沒出聲，顧天爵的力道就加重了些，溫暖嚶嚀，站著的腿不由痙攣，打顫。

    顧天爵抱起了她，緊緊的握著她的屁股，摩挲著，溫暖雙腿緊緊夾緊他的腰。

    整個房間裏充斥著男人低沉的喘息夾雜著女人嬌嗔的嚶嚀。

    以及啪啪啪的聲響。

    這次更深刻些……也愈發燥熱，好難捱……想並攏，可他頂在其間，根本做不到。

    溫暖眼睛半眯，痛苦地擰眉，手始終扯著他衣服，亂七八糟地擰，臉像是要滴出血。

    這樣的姿勢，還是第一次嚐試。

    顧天爵……”急切的渴望，不斷湧現，陌生而令人無助。

    溫暖喚著他的名字，在他手裏，她好像不存在了，又仿佛完整地，知悉了自己的全部。

    顧天爵又回到她臉邊，溫柔地親吻她。赤，裸相貼，綿密的汗珠又為彼此編織了一層新衣……濕漉漉的在磨蹭，他幾乎不做遲疑地闖入。預知一般，顧天爵封住她嘴唇，她隻能悶哼。

    唔，顧天爵吻著她往裏推。每一個加深，那種感受就更為真切。他吮她耳垂，頸側，一切能讓她舒適，分心的地方，手順著她腰際輕輕磨。

    他就這樣，成了一棵樹，把自己的根，完全植進了柔軟的土壤。他想把一生皈依的地方。

    情意在抽芽，瘋長，他動情地親他的姑娘，無法停止。

    溫暖闔著眼，完全靜謐。心在抽痛，她知道自己正經曆著什麽。

    這一次也沒有套套，此刻是她與他正真的交融。之前她一直覺得這樣是舒服的，可現在她竟有點害怕……

    可她難以抵觸，把一切托付給彼此，融合，乃至成為整體——這是真實的生命和本能，發自內心，歸屬於愛情。她完全無法拒絕。

    高，潮過後。

    他又重新低下頭，一路吻下去。

    一室寂靜。

    世界好像安靜了，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隻有兩人的心跳聲和輕微的喘息聲。

    夜漸漸深了。

    溫暖最後的記憶是被他直接拋到了床上，高大的身又影直接壓了上來。溫暖隻覺得身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仿佛被撕成兩半，額上、臉上、頸上……不斷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下意識地用力咬住下唇。

    顧天爵頓時覺頭皮發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低頭吻，住她。喘息聲一陣，氣息密匝。

    他漸漸又加重了力道。

    他好像知道了什麽一樣，這一次前所未有的用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

    這個晚上，溫暖被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直到後半夜，顧天爵才抱著她去洗了澡。

    再回到床上她就遁入沉沉的夢境，暈乎乎的，不知是困的，還是累的。

    這一夜溫暖睡得極不安穩，迷迷糊糊的，她做了很多夢。

    她夢見她生下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極其虛弱，頭發，眉毛，甚至連睫毛都是白的。他也不會說話，還患上了自閉症，後來瘋掉了。

    見她使勁的踢著杯子，顧天爵也被他弄醒了。緊緊的抱著她，輕拍她的背，說：“暖暖，不怕，不怕。我在。”

    溫暖猛地坐起來，睜大了眼睛。

    一聲長長的歎息過後，溫暖把頭貼到顧天爵胸口上，用手圈著他的腰，靜靜的靠他。

    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龍香水的味道，隻這麽聞著，就能人心安。

    怎麽了，你剛剛夢到什麽了？”顧天爵感到溫暖有反常。

    沒什麽，就是感覺自己要結婚了有點太激動了，做了個夢而已。嗯，是美夢。”溫暖說著，伸手摸了摸顧天爵的身子，故意岔開話題：“顧天爵，答應我，四十歲也要有八塊腹肌好不好？”

    顧天爵低下頭，一隻手摟著她的肩，低下頭，定定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

    顧天爵猜想，她如此反常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阮蕁蕁又搖了搖頭，說：“不，到六十歲也要有八塊腹肌好不好？”

    顧天爵沒動，眼神定定的。

    她眯著眼。“很難啊？那放寬條件，六塊腹肌好了？”

    然後，她細細道來：“不要總出去應酬，少抽煙，少熬夜，不要有啤酒肚，也不要禿頂，不過，你頭型應該不會禿頂。可以多打麻將，可以預防老年癡呆，但不要久坐。我送你的仙人球，一定要一直留著它，放在電腦前，可以防輻射。多鍛煉，保持八塊腹肌。”

    他一動不動，眼神筆直，盯著她，很有穿透力，仿佛要看進她的心裏。“然後呢？”

    她不明所以，“嗯？什麽然後？”

    大概早上五點半，屋子裏還是黑漆漆的一片，窗台發出“啪嗒”很輕的一聲，好像有雨滴落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