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丟人就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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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丟人就丟人吧
    蘇文思一聽,紀子默這話,是說她剛剛要求讓他送她到公交站的事麽?額……這個男人,蘇文思現在總算有點明白了。
    蘇文思識趣的不再說話,可心裏好像有一絲甜蜜暈開。
    女人,有時就是這樣的可愛又可笑吧。
    特別是當一個純如白紙的女孩,在那個把她變成女人的男子麵前,總是有那麽許多甜蜜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甚至他的百般別扭,她都可以主動地為他找到理由。
    紀子默很久以前便讓助手去拿到了蘇文思的課程安排表,前段時間他隻是掃了幾眼,沒怎麽關注,今天早上在他辦公室,紀子默又拿出了那張安排表,隻是和以往不同,這次他足足看了三分鍾。
    今天下午的蘇文思是沒有課程的,如紀子默所料,蘇文思會去醫院,果然。
    紀子默早上處理好公司的重要事務,交待了一些事情,他也想去醫院,不過他的目的和蘇文思完全不一樣。
    紀子默認為,他應該多多關心那個“反常”的弟弟,因為他覺得紀子宸似乎太認真了。
    雖然那晚,紀子宸一言不發的從書房走了,可二十幾年的兄弟,紀子默不認為紀子宸是那麽一個聽之認之的人。
    車子駛進醫院,紀子默把車放到了專用車位,然後和蘇文思一起下了車,往病房大樓走去。
    這是紀子默第一次和蘇文思一同踏進蘇習之的病房。
    剛剛看完棋賽的蘇習之此時正在床上閉目養著神,似乎還在回味剛剛國手們的棋路。
    “爸爸。”蘇文思輕輕地呼喚著蘇習之。
    “哦,文思來了。”蘇習之睜開眼睛,一片關愛盡顯於眼中。
    “今天下午沒有課程,所以就過來了。”蘇文思看著父親一天比一天好的精神狀態,心裏是雀躍的。
    “醫院離學校那麽遠,我身體也恢複得很好,沒事不要這樣跑來跑去。”蘇習之雖然嘴裏說著不想蘇文思這樣來回跑,可心裏卻是很欣慰。
    但蘇習之也確實不想讓蘇文思這樣累。
    哪個做父母的,不想孩子的生活簡單美好?蘇習之認為他這一生,已經虧欠女兒太多了。
    “爸爸,我不累,你看,我也不是每天都來,人家隔壁病房的阿姨,她的女兒可是每天都來呢。”蘇文思撒著嬌,也隻有在父親麵前,她才能這樣隨性自然。
    父女兩說著話,差點把那個耀眼的男人忽略掉了。
    還是蘇習之發現,這次女兒來看他,身邊居然多出了一個人,而且多出的這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不凡。
    “文思,這位是?”蘇習之抬眼注視著蘇文思身後的紀子默。
    女兒身後的這個男人,通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顯得是那樣的高不可攀,而且那張冷然的麵孔似是拒所有人於千裏之外。
    雖然如此,蘇習之卻看到了他身上那種良好的修養,他不知道女兒和這個男人是什麽關係,但從一進門起,蘇文思就一直在和自己說話,而那個男人,雖然冷傲,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更沒有出言打斷他們父女。
    “爸爸,這位是紀先生,我現在課餘的時間在替他翻譯一些文件。”剛剛蘇文思和紀子默一同走出電梯的時候,蘇文思沒有想到紀子默會和她一起到病房。
    在進病房的前一刻,蘇文思就料到父親肯定會詢問這個男人,也在那個時候,蘇文思腦中跳出了那天吃飯的時候,姚沐為她編造的搪塞姚然的那個理由,蘇文思瞬間就決定借用那個理由。
    蘇習之聽到蘇文思的介紹,輕輕地點著頭。
    “你好,蘇先生,我是紀子默。”紀子默居然主動先開口作了自我介紹,而且聲音不似平常一樣生冷。
    這點倒是令蘇文思很意外。
    “哦哦,你好,紀先生,我們家文思給您添麻煩了。”蘇習之真誠而客氣的回應著紀子默。
    本以為不會聽到什麽話的蘇文思,又被紀子默接下來的話震到了。
    “蘇小姐工作很認真,沒有給我添任何麻煩。”紀子默的回答完全沒有把蘇習之剛剛的話當成客套,他回答得很認真。
    蘇文思感激的看了紀子默一眼,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出言幫她圓謊。
    蘇文思認為,紀子默大不了就是一言不發,就算是那樣,蘇文思也都很滿足了,可現在這情況,當然是蘇文思始料未及的。
    “很謝謝你,紀先生。”蘇習之雖然不明就裏,可畢竟也是走了那麽多路,見過那麽多人的,他看出女兒對麵前這個紀先生與眾不同。
    蘇習之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雖然他對這位紀先生並不反感,但蘇習之認為,這位紀先生不適合蘇文思。
    每位父親都希望女兒有一位好歸宿,那樣百年之後,他才會放心。
    特別是蘇習之,這樣的感情更甚。
    如果他百年之後,這世上蘇文思就連最後的親人也沒有了,所以蘇文思能找到一位可靠的,能托付終身的人,是蘇習之最大的心願。
    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蘇習之最害怕的就是女兒沒有遇對人。
    在蘇習之的心中,那天來的姚沐,是最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當然,蘇習之並不認為紀子默比姚沐差,他活了大半輩子,隻是從辨人的角度,認為紀子默不太適合蘇文思罷了。
    可有些事,哪是父母能掌控的,特別是兒女的姻緣。
    “蘇先生客氣了。”紀子默淡淡的回應著蘇文思的父親。
    從說第一句話起,紀子默就知道床上這位老人一直在打量他,但是他沒有刻意偽裝討好,他性子本就冷清,現在這樣的表現,已經很反常了。
    “哎喲,文思,你可算來了。”門口響起一道尖細的誇張叫聲。
    蘇文思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她的繼母——王蘭芝。
    “蘭姨。”蘇文思淡淡的打著招呼,並沒有過多理會王蘭芝的話。
    什麽叫“她總算來了”?
    蘇文思雖然不是天天來,但基本隔天都會來一次醫院,王蘭芝的話,說得好像她自己還是天天在這裏一樣,而且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的把蘇文思給盼來了。
    不過那麽多年,蘇文思都沒有和她計較過,今天也更是不會。
    “文思啊,過兩天你爸爸就要出院了,可這出院後,我一個人怎麽照顧得過來啊。你也知道的,你弟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偏偏醫生又說你爸的病不能幹活,還得人照顧周全,你看……”王蘭芝根本不管病房裏還有沒有什麽別的人在,開口就是直奔主題。
    “我不用你照顧。”還沒有等蘇文思開口,蘇習之就把話接了下來。
    對這個二婚的妻子,蘇習之一直是容忍著,十幾年的夫妻,王蘭芝的市儈和自私蘇習之是再清楚不過了。
    剛剛蘇習之雖然語氣淡淡,可任誰也可以聽出其中的怒氣。
    他現在老了,不能掙錢了,而是還得了一個燒錢的病,王蘭芝也不指望他再給她養兒子了,躲他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照顧他?
    “蘭姨,照顧爸爸又花不了你多少時間,而且照顧爸爸是你的責任。”蘇文思心裏替父親難受,這一次,她為了父親也打算力爭到底。
    父親老實寡言,十多年來,一直無怨無悔的掙錢養著繼母和她帶來的兒子,現在父親生病了,繼母沒有拿出這麽多年從父親身上摳下的錢就算了,現在居然說不能照顧父親,蘇文思絕不能答應。
    “文思,你說的什麽話?你媽死了沒兩年,我就來了你們蘇家,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疼,有冷著你,有餓著你?你今天居然說這樣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王蘭芝是個惡毒女人,你摸摸良心,我對不對得起你們老蘇家?”王蘭芝聲淚俱下地指控蘇文思,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蘇文思沒想到王蘭芝會如此厚臉皮,這十多年,她都沒有叫過苦,今天還反倒被人咬一口。
    “蘭姨,我沒有說你對不起我,我隻是提醒你,你也知道你到蘇家十幾年,照顧父親是你的責任。”蘇文思直指重點,不想和王蘭芝再囉嗦。
    王蘭芝還想說什麽,卻被一道冷冷的眼光凍住,凍得王蘭芝把要說的話徹底哽在喉間。
    紀子默是第一次見到蘇文思的這個繼母,這樣的市井婦人,紀子默是一句話也根本不會和她說,隻是王蘭芝的行為令紀子默極度反感,所以把凍死人的目光那會掃了過去。
    王蘭芝也確實被紀子默震到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文思,這是哪裏來的‘冷麵神’?”王蘭芝移到蘇文思的身旁,小聲地詢問著蘇文思。
    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可怕,比前段時間找上她的男人,可怕十倍都不止。
    怕歸怕,幾十年的八掛本性驅使王蘭芝去找蘇文思要答案。
    因為這個社會,有的人喜歡裝模作樣的嚇唬人,王蘭芝就是擔心她今天遇到那樣的人。
    王蘭芝小心的躲在蘇文思身後等答案,但蘇文思並沒有理會她。
    蘇文思認為她在紀子默麵前已經很不堪了,用不著再掩飾什麽,她的繼母是怎樣丟人,就丟吧,反正紀子默也沒有看起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