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翻開。

    裏麵是一份墓地產權證。

    爸媽的墓地。

    墓地的位置就在蒲陽縣南的會稽山上，離葫蘆莊很近，幾公裏的距離。

    那個地方風水好，雲家的長輩去世都會葬在那兒，爸爸媽媽的墓合葬在一起。

    68號墓地。

    雲淺看著產權證上加粗的字體，心頭酸澀一片。

    入獄的這三年來，她一次都沒有給爸爸媽媽上過墳。不知道爸媽的在天之靈，會不會怪她……

    花了兩三個小時，雖然把房間整理好了，但因為久不住人，黃助理建議先回縣城去。

    雲淺沒有拒絕。

    她怕夜裏睹物思人睡不著覺。

    次日，雲淺去了蒲陽縣曾經的第一私立醫院，也就是那家贈送給她的療養院。

    沒讓黃助理跟著。

    這件事，她準備有些眉目了再告訴少擎。

    進了醫院，她直接找到三樓的院長辦公室。

    敲門。

    請進。”

    裏麵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

    雲淺推門而入。

    是廖院長嗎？”她一邊說，一邊將手裏打印的資料遞過去，“也許有人已經通知過您了，這家醫院的所有權已經贈送給我……”

    廖思明愣了愣。

    看清那打印件上的內容後，頓時有些慌亂，他局促地站起來，白色的大褂子襯得他有些清瘦。

    您就是雲女士？我姑姑出國之前交代過我。我以為您幾個月前就回來，沒想到一隻拖了這麽久……”他靦腆一笑，急忙給雲淺倒茶，“您要是著急的話，我現在就帶您去辦理產權登記，但是，我有個建議……”

    雲淺接過水杯，訝異地看著他，“什麽建議？”

    廖思明臉一紅，“如果您接受的話，醫院的人手最好不要大規模的變動……院長您可以當，但是我想當個副院長……”

    雲淺不動神色，“為什麽？”

    廖思明有些尷尬，“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是醫院當年是我爺爺的產業，我爺爺是一名醫生，我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他去世是最大的心願就是讓我照看好這一個醫院。沒想到我姑姑會把產權轉手讓給您……”

    怕雲淺誤會，他急忙解釋，“當然，我們廖家不會不守信用！既然已經成了您名下的醫院，我們絕對不會跟您鬧什麽產權糾紛。我隻想在這裏繼續行醫……”

    青澀又真誠。

    雲淺笑著抿了一口茶水，“你放心，院長你還當，一切運營你說了算。這個醫院每年的盈利你也不用向我匯報，做慈善捐出去就可以。”

    廖思明震驚地看著她，“雲女士……您？”

    我說話算話。”

    雲淺將茶杯放下。

    她對這個醫院沒有多大興趣，她自己更沒有多少的權力欲*望。醫院的運營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她今天過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雲淺看向廖思明，“我想向你打探一件事。”

    廖思明急忙說：“您問。”

    雲淺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輕聲說：“你知道……十年前的那場事故嗎？關於你姑姑為什麽要把產權讓給我。你作為他的侄子……應該很清楚。”

    廖思明臉色一變。

    我……”

    雲淺眼底微閃。

    他，果然知道。

    ******

    半個小時候。

    兩人步行在縣城的青石小道上。

    廖思明在前麵帶路，解釋說：“當年知道那場事情的老員工，要麽辭職要麽被我姑姑解散了……其他人去哪兒了我不清楚，但是這位於阿姨一直是我姑姑的助手，她應該清楚。”

    雲淺點頭，跟上他的腳步。

    縣城很小。

    從療養院走路到於阿姨家不過二十分鍾。

    於阿姨住在筒子樓裏，九十年代那種小區，牆體有些老舊，但設施看起來並不破爛。

    到地方後，廖思明敲門。

    很快，一個中年婦女打開門。

    五十歲左右，一臉和善，長的白白的。

    聲音也很溫和，“是小廖啊，醫院出什麽事了嗎？你大老遠過來找我？”

    看見雲淺後，眉頭皺了皺，“這個小姑娘是……有一點眼熟。小廖，你不會是談女朋友了吧？”

    廖思明失笑，“於阿姨，這位是療養院的新主人，雲淺。”

    於阿姨的臉色驟然變白。

    她扶著門框的手猛地握緊，笑容勉強，“雲小姐，您，找我有什麽事？”

    雲淺看到這一幕，心頭突然浮起一絲不安。

    按理說，當年的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這位於阿姨看見她的反應……不該這麽大啊。

    當年醫院雖然有錯，但歸根究底還是那個京城家族的無恥。

    難道是於阿姨一直為這事愧疚不已？

    雲淺想了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一些，“當年我父母出車禍的事，別有隱情，想必您也清楚。前院長徐玉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了，有些詳細情況我想問一問您……”

    於阿姨的表情卻突然猙獰起來，失聲尖叫，“她跟你說什麽了！”

    下一刻，眼神慌亂地飄來飄去，“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來找我。”

    雲淺眉心一跳。

    你們快走吧，我待會兒還要出門！”於阿姨一把將門關上，隔著門在裏麵乞求，“這件事別找我好嗎？我真的不知情啊！”

    於阿姨？”雲淺皺著眉，臉色微變，敲了敲門，“我沒有要為難您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個真相……”

    我什麽都不知道！”於阿姨的聲音有些崩潰。

    雲淺和廖思明再敲門，都沒人回應。

    無奈，兩人隻好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到了醫院。

    還有其他人是知情者嗎？”雲淺有些為難地問。

    廖思明搖頭，“這件事情其實挺隱秘的，連我都隻知道一些皮毛……於阿姨人平時挺好的啊，為什麽今天會一反常態……”

    雲淺也納悶。

    於阿姨的態度，不像是幫凶……倒像是殺人犯？

    兩人商量了隔天再去拜訪一趟後，雲淺匆匆回到酒店。

    黃助理已經叫了一桌子午飯。一群人吃過午飯後，雲淺正準備午休，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

    雲女士？”

    廖思明的聲音。‘

    怎麽了？”雲淺急忙問。

    他猶豫著說：“我這裏有一份資料，您有空過來一下嗎？關於您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