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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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這邊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盤,那肖凡奇不是也要在這邊做法事麽,還有他陪著我呢,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來的安全一點。

    而且他那副身板,到時候要是真遇見什麽東西,我也可以比他跑的快。

    我在門口傻站了好一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肖凡奇已經走了過來,他看著我說:“袁小兄弟,怎麽站在這裏不進去?”

    “肖道長不是在和村長談正事嘛,我就不去打擾了。”

    我隨便編了一個理由,這肖凡奇看我的時候沒有其他人那種嫌棄的目光,這讓我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袁小兄弟,今個晚上咱兩可就要相依為命了。”

    說著,肖凡奇四下張望了一會,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今天晚上可不會太平,這太平戲估計唱了也是白唱,到時候咱兩悠著點,情況不妙就立刻跑路。”

    啥子?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肖凡奇突然來了這麽一下,真的是讓我受寵若驚,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家夥他媽不是道士麽?道士遇到髒東西不是要替天行道,將其收服的麽?怎麽就變成情況不妙立刻跑路了?

    難道這還真是一個騙錢的假道士?

    肖凡奇跟我說完後就又回到了戲台那邊看他們搬屏風,掛白花挽聯,和村長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我曹,真能裝。

    他這一走,我也跟了進去,不過我並沒有過去他那邊,而是搬了一把長凳放在角落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等戲台子布置好了,陳龍山就帶著幫忙的村民和戲班子的人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的下山去了,而肖凡奇則晃著自己碩大的啤酒肚慢悠悠的走進了薑大爺生前住的小屋裏。

    那屋子我沒敢進去,不過通過那扇敞開的木門,我能看到屋子裏麵擺放著一張黃布法壇,這法壇就和電影裏那些道士驅鬼降屍的差不多,雞血黃符桃木劍,還有一些紙錢香燭之類的東西,樣樣俱全。

    不過奇怪的是,肖凡奇進去後又從他的隨身布袋裏摸出了一台複讀機。

    這家夥拿複讀機出來幹什麽?

    我又看到他放下複讀機後走到窗戶那邊賊頭賊腦的張望了片刻,接著轉過頭看向我這邊:“袁小兄弟,來,到屋裏來。”

    我見他眼神賊溜溜的跟個黃鼠狼似的,就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搖頭道:“我在這挺好,就不進去打擾大師做法了。”

    我這邊沒打算過去,肖凡奇也不在意,他歎了口氣就坐在椅子上,一雙肥腳擱在法壇,伸手抓過一把花生,就在那邊吃了起來,嘴裏還哼著小調調。

    尼瑪,那不是擺放在法壇上的貢品麽?這死胖子也太不靠譜了,這邊還沒開壇做法事呢,他就這麽吃上了?

    他一邊磕著花生,一邊又從盤子上拿過一個橘子,連皮一起直接扔進了嘴裏咀嚼,那吃相,看的我都有點餓了。

    “咣當!咚咚咚;;啊”

    就在這時,那些戲班子也整理好了東西,直接唱上了。

    太平戲沒多大講究,反正沒啥人看,隻要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唱完這出戲就成,這出太平戲唱的是大鬧天宮,寓意為齊天大聖在此,諸邪妖魔速速退去。

    開戲了,我這邊也就有活忙了,我摸出從鎮上買來的打火機就開始去點地上插著的香,這些香叫太平香,是燒給看戲的人吃的,場地中間的燭火架上的叫安魂蠟,燒安魂蠟是希望附近的孤魂野鬼可以給個麵子,不要再霍亂鄉鄰,讓其魂魄得以安息。

    就在我點香的時候,那股冷風又從後門吹了過來,這風的感覺好像更冷了,我也沒有去看那後門是不是被風給刮開了,心裏隻想盡快點完這些香燭,我一隻手捂住香頭,另一隻手點了打火機,火光微熱的氣息迎麵撲來,稍微驅散了一點我身上的寒意,可這時候我卻發現,地上的香怎麽也點不上了。

    打火機的火就這樣燒著香頭,燒的打火機的火口子都發燙了,可那香就是點不著。

    火苗包裹著香頭十幾秒了,就算是潮掉的香都可以燒著了,可那地上的香卻沒有一點要燃的反應,甚至香頭都沒有發黑。

    我拿打火機的手開始哆嗦起來,一瞬間渾身汗毛都快炸了,這時候廟後門好像突然被給風吹開了,我能聽到門板撞擊牆壁的聲音,接著又是一股冷風襲來,這風給我的感覺更冷了,我一個激靈從地上起來。

    戲台上的大鬧天宮還在唱著,孫悟空已經開始開始和哪吒交上手了。

    一切如常,並沒有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我看了一眼後門,那邊的門也沒有被風吹開,門栓還牢牢的插在上麵,隻不過旁邊的木窗已經被風刮開了,那些冷風就是從窗戶上吹進來的。

    我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廟堂裏沒有燈,隻有戲台那邊因為要唱戲的原因,臨時安了兩盞白熾燈,用電池的那種,不過台下並沒有,所以就有顯得些昏暗。

    我就想著既然香點不上,那就先把安魂蠟給點上,蠟燭的火光可以照明,我也可以借著光亮給自己壯壯膽。

    安魂蠟其實就是一根根普通的紅蠟燭罷了,點安魂蠟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點太平香時候出現的詭異,一排安魂蠟很快就被一一點燃,燭光一閃一閃的把廟堂照亮了一部分。

    看到安魂蠟被順利的點了,我這邊懸著的心也稍微鬆了一絲,起先那股寒意好像也被驅散了不少。

    我又嚐試著去點太平香,很奇怪,這次竟然一點就著了,之前我可是點了十幾秒,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次火苗一碰到香頭,不到兩秒就冒起了火星,待燃香特有的味道衝入鼻腔後,我又鬆了一口氣。

    難道之前那幾支香受潮很嚴重?所以才會點不著的麽?

    我一邊想著,又去點那幾支香,結果這次火苗燒了香頭兩秒左右香就點著了。

    怎麽回事,這次竟然這麽快就點上了。

    記得我剛才明明點了十幾秒,打火機的口子都燒燙了,到現在手上還有那種被燙過的感覺,這絕對不是錯覺。

    有點不對勁。

    我盡量靠著擺放安魂蠟的燭架,借助那些閃爍的燭光警惕的留意著四周的動靜,燭火的光線有限,隻能照亮燭架附近幾米的距離,除了肖凡奇所在的小屋裏有亮光外,就隻有台上那兩盞老舊的白熾燈了。

    古廟裏的神佛雕像早就已經布滿灰塵,雖然大致還保留著完整的輪廓,但是上麵的彩漆早已風化,有的地方還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有了不少脫落。

    神像的樣子白天看的話還好,可現在看去卻猙獰的厲害,感覺他們好像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盯著我,怒目圓睜,燭火一閃一閃的光亮照在那些雕像上,更是多了一絲詭異的感覺。

    我看了一會就不敢去看那些雕像了,盡量把目光聚焦在戲台上,要不是還有這些戲班子的人陪著,我怕是早就趁機溜走了。

    “奇怪。”

    這時候,肖凡奇邁著步子從小屋子裏走了過來,他手裏還握著一把瓜子,邊走邊磕,嘴裏還不斷的嘀咕著:“真邪門,太邪門了。”

    “怎麽了?是不是貢品吃光了,待會做法事的時候沒東西用了?”

    我對他笑了笑,其實看到他過來我心裏也安心了不少,台上那些戲子一個個都畫著大花臉,看久了反而會覺得有點恐怖。

    肖凡奇一改之前笑眯眯的眼神,皺著眉說:“現在都八點了,外界的陽氣早就已經驅散,月光伴著陰氣滋生,這裏點了安魂蠟和太平香,應該會有不少陰間的東西過來看太平戲才對,可我剛才看了一會,除了剛才那個蒙住你眼睛的小鬼外,沒有發現還有其他陰人過來。”

    “蒙我眼睛的小鬼?”我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幾根點不著的太平香。

    鬼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