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弟弟在這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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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秒我感受到了絕望的滋味,小腹的疼痛讓我的身體直不起來,衛生間的地板很滑,我就那樣慢慢的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手指無力地觸碰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機,我想起了冷寧澤早上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他說,那是我的專屬號碼,盡管心中,一百個不相信,我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驚喜:“老婆!”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一臉,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心酸,總之,握著電話,我感覺自己,好像煎熬了一整個世紀。

    “我流血了!”我隻說了這四個字,就崩潰的哭了起來,衛生間裏時不時的還走進來一個病患,沒被我嚇出精神病,已經算不錯了。

    他在電話的那邊,也急得不輕,告訴我這就開車過來,讓我快點找護士,我如夢初醒,趕緊扶著洗手間的台子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回到了辦公室,“快點,快點扶我去二樓!”我臉色蒼白的嚇人,嘴唇也不住的發抖。

    聽尹雙後來說,我當時整個人幾乎都不會走了,她好不容易把我拖到了二樓,前前後後也就5分鍾,冷寧澤已經慌張地從走廊對麵跑了過來。

    他一把抱住了我,緊緊的:“安瀾,你沒事吧,不要怕,我來了!”他的聲音,好像距離我很遠很遠,我努力的想要聽得更清楚,可是,卻感覺越來越起碼的醫護常識讓我明白,我的意識在越來越淡薄,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昏厥過去。

    我努力的張開嘴唇,告訴他靠近我一點,冷寧澤明白我的意思,他把耳朵貼近了我的嘴唇,聽我微弱的聲音,我其實反反複複隻說一句話:“我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看到冷寧澤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他不住的點頭,安慰我一切都會沒事,再後來,我被推進了搶救室。

    醒來以後,已經是下午2點多,我感覺自己渾渾噩噩的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頭特別特別的疼,坐在我一邊的趙醫生說:“這是流血過多的後果!”

    我當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捂著小腹,驚恐萬分的問他:“我的孩子呢?”趙醫生還沒等說話,一雙熟悉的手就把我抱住了。

    我這才看見坐在床邊的丈夫,他笑著衝我點點頭,告訴我:“沒事,孩子沒事。”

    我相信,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透過他的眼睛,我能看到,此時此刻他和我一樣欣慰,一樣慶幸,也就是說,他和我一樣願意竭盡全力保護我們的孩子,我好像一下子,就覺得滿足了,什麽名利,什麽恩怨,什麽婆媳關係,在這一刻,我發現一切都不重要,隻要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好好的,我的明天就是好好的。

    折騰了小半天我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冷寧澤一直在身邊陪我,問我:“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晃了晃頭:“你怎麽不回公司?”

    他笑笑,“我請了一天的假,剛剛已經給領導打個電話,今天不用回去,專門陪你。”

    難得的一天呢,從結婚到現在,我從來沒有這樣自私的占用他一天的時間,之前不知道他和小三的事,我總是擔心我的任性會影響他的工作。

    後來,知道了欒天嬌的存在,我心灰意冷,在我的心中,我和他之間已經砌上了半裏長城,盡管我努力的想要跨越,可我終究不是孟薑女,再多的眼淚,也哭不倒心中的長城。

    他坐在床邊給我削蘋果,手指靈活修長,一個大大的蘋果很快就削好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割下一塊送到我的嘴邊說:“來吃一口。”

    我轉過臉去心想這樣討好女人的方式還是用在欒天嬌的身上比較好,別過頭去我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我現在有點後怕,如果剛剛就那樣失去了我的孩子,要真是如了婆婆所願,而且昨天晚上他讓我把孩子打掉,今天早晨我就差一點失去了孩子,這是不是孩子在給我一個強烈的警示?

    他在告訴我,他需要保護,冷寧澤看我發呆,以為我是流血過多身體不適,擔心地站起來又要去找醫生,我喊住他說:“我能和你談談嗎?”

    其實我們之間早經該好好的談談了,他看著我,點點頭說:“好!”然後像一個乖巧的大男孩一般漸漸地坐在了我的身邊,我一下子竟然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好自嘲的笑了笑。

    “我一直都想和你談談,其實,最近這幾天,我想到了離婚!”

    “我不想和你離婚!”我竟然從冷寧澤的眼中看見了不舍和留戀。

    我不理解的說:“如果你這麽珍視婚姻,如果你這麽珍惜我,為什麽”他的手指再次觸碰了我的嘴唇,他說:“我求你不要再問下去,總之你要相信我,我的心裏有你,我做的一切,不是因為我不在乎你!”

    我真的快瘋了,每一次麵對他這樣認真,而又執著的眼神,我都想去相信,可是,他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不許我去問,就好像一個陌生的城市,你根本找不到落腳之地。

    “不要再開玩笑了!”我深深地歎了一氣,“如果每一個男人都要給出軌找一個理由,但你打的是深情牌。”他被我的話說得啞口無言,又或者,他根本不想給我解釋自己心中神秘的執念。

    我是一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人,我玩不了這種虛偽的戰術,看著冷寧澤,想著他剛剛為我著急為我心疼,我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迷茫的漩渦。

    “那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難道你讓我繼續頂著一個黑鍋懷著你的孩子?”我繼續問道。

    “安瀾,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麽難聽!”他好像有點激動,聲音大了一點,而後,又低下了頭,“我做這一切,將來你都會明白是為什麽。我不知道,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會不會原諒我,我不求你的原諒,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恨我,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是真的愛過你!”

    “愛過?”我強調著他的話,感覺心好像一點兒一點兒貝被撕裂,“那現在呢,現在你還愛我嗎?”女人總是這樣,在麵對感情,麵對自己深愛的男人,總要問一個究竟,問一個程度。

    他點點頭,“如果我不愛你,現在我就不會在這裏。”說的也對,今天我打電話告訴他,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他就急三火四的趕來,他抱著我的時候,身體是暖的,手是有力的,呼吸是急切的,心跳也是激動,

    我們又陷入了沉默,該死的沉默。

    我甚至漸漸的有了睡意,冷寧澤在我的床邊,擺弄著我的手指,“你期待我們的孩子嗎?”我突然開口問道,他點頭,靜靜地說:“我一直幻想著他的樣子,我希望他像你多一點,但是鼻子要像我,你的鼻子太小了。”說完他撲哧笑了。

    隨後又補了一句,“可我喜歡你的小鼻子!”這種感覺就像談戀愛時候一樣,甜蜜幸福,即便,現在我已經看清了事實,依舊覺得,我迷戀這種海市蜃樓。

    有人敲門,他站起來去把門打開,劉鵬走了進來,拿了一籃子水果,看到我老公的時候他稍微愣了一下,而後微微笑了笑,“你好啊!我是安瀾的同事,我叫劉鵬!

    ”

    我心裏有些堵得慌,勉強笑了笑:“劉副院長不勞你費心,我這水果多的吃不下去,你還是拿回辦公室跟他們分著吃吧!”

    冷寧澤不知道我和劉鵬之間的事兒,尷尬的說,“安瀾心情不太好,你別介意!”

    “沒事沒事,安瀾身體不好,而且這些日子壓力很大我能理解,安瀾,好好養病

    !”

    劉鵬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說會道,麵對這樣尷尬的我,他還能表現得如此自如,我也算是佩服他了,劉鵬走後冷寧澤關上門,拎著水果走到我麵前,我厭惡地瞪了一眼說:“扔掉我不吃他的東西!”他笑了笑:“人討厭東西又不討厭。!”

    我覺得,憑他的聰明,早已經猜到我為什麽討厭劉鵬了,不過,冷寧澤這人有一個特點,就是什麽事都悶在心裏,他看透的事情不會去說,看不透的事也不願意問。

    “如果你是愛我的,那你和欒天嬌在一起,難道是為了上位?”我實在忍不住,又提起了這個話題。

    他看看我,冷聲問:“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我聳聳肩膀,“那看來,你就是真的喜歡她。”

    他勾起了嘴角:“你竟然學會了用激將法!”

    我忍不住笑了笑,四目相對,我們竟然可以在這個問題上,聊得這麽輕鬆。

    “那天爸和我說了很多。”我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弟弟,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冷寧澤,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看見我爸了?”他揪著眉頭看著我。

    “你弟弟在這個醫院住院我每天都在照顧他,你爸跟我說,孩子要是現在還不做手術的話,可能命就真的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