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唯一的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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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初沒聽見,後來看大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才問了一句:“您是和我說話麽?”

    “是呀!”大媽困惑不解的說:“你聽不見呀?哎呀,我這聲音可夠大了,你是不是聾子?耳朵不好使啊?”大媽並無惡意,一臉心疼的說:“這小小年紀,你耳朵怎麽不好使呢!是不是上火了”

    寧澤臉色一下子冷下來,迅速坐到了我身邊,扯過我的手:“別怕。”

    我其實並沒有很在乎,我就是聾了,那又怎麽樣?

    就如安宇說的,做人要堅強!雖然心中有些異樣的小波動,可我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微笑的麵對人家:“恩,耳朵不好用。”

    我感覺到寧澤握著我的手明顯緊了一下,我知道他再替我擔心,一種暖意從心底湧動而出,我差點落淚,大媽卻以為我是因為耳朵的事情所以不開心,

    立刻十分熱心腸的和我說道:“這沒什麽,人上火了耳朵都不好使。我告訴你我有個妹妹那耳朵聾了兩三年就是因為開了個偏方吃了兩天就好了,來我把這個方子給你你也去抓點中藥。”

    大媽一邊說還一邊從包裏摸出了一個圓珠筆要給我寫藥方,我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抱歉地說:“不用麻煩了,謝謝你,我的耳朵好不了,因為耳膜摘除了。”

    我的話讓大媽有些尷尬,“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殘疾,不不不你看我真不會說話,我不知道你的耳朵不好”

    “真的沒關係!”

    我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寧澤的眼睛微微笑了笑,“我真的沒關係不用擔心我!”

    他點了點頭把我抱在懷裏,我們兩個人的動作讓周圍的人有些震驚,原來我們是夫妻是情侶,他已經好久沒抱我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讓我覺得我好幸福好幸福。

    在他的臂膀下我什麽都不怕,一陣疲憊襲來我竟然很想睡覺,就這麽依偎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硬座睡覺不是很舒服,可是這就是我兩個多月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我們,是第二天早晨有了臥鋪,慢車上的臥鋪,就好像家裏的床,我和寧澤要的都是下鋪,那個東北的大媽是上鋪,她爬了半天也沒爬上去,尷尬的站在那兒說:“我的臥鋪是白買了,人上了年紀腿腳不中用了!”

    我覺得她是個挺熱心的人,出門在外大家互相幫助互相照應,於是就把我的下鋪讓給了她,寧澤看了我一眼,像小孩子一樣有點委屈地說:“我還想和你聊天呢!”

    大媽一時間,臉都紅了,“哎喲不好意思,我把你們小兩口給分開了!”

    我晃了晃頭,“沒關係,要不你跟我上上鋪吧!”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擠到了一張床上,火車依舊前行,我指著他的胳膊,他看著我的眼睛,這是我覺得我人生中經曆的最美麗的一次旅行。

    因為走得匆忙沒有帶吃的,寧澤很快就感覺餓了,火車上除了泡麵其餘的東西還真是吃不下。

    我們兩個買了兩桶泡麵,就這樣在火車的上鋪吃了起來,他看著我忍不住笑了,“欠你一個蜜月,沒想到委屈你吃泡麵。”

    我當時一愣,“難道你帶我出來,其實是想補上蜜月的?”

    他點了點頭,“每個女人都該有一次蜜月,可是那時候我工作太忙,一門心思的鋪在上麵,都沒有帶你到處走走。”

    我晃了晃頭,挺理解的說:“沒關係,那時候我覺得特別幸福,其實我和你結婚的那一天就想好了,隻要這輩子我能陪在你的身邊,什麽榮華富貴什麽,高貴卑賤我都不在乎!”

    他訝異地看著我,“你真的那麽愛我嗎?”

    一句話問的我有點尷尬,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

    大媽接了話,“你這小夥子怎麽這麽沒用呢?人家姑娘要是不愛你能義無反顧的和你結婚麽?蜜月人家都不在乎!哎呀這還用問,你們兩個看上去就是男才女貌和和美美!”

    說完還一陣爽朗的大笑。

    我有點兒笑不出來,因為我知道,寧澤剛剛話裏的意思,他是覺得為什麽我那麽愛他,還會和喬非在一起?

    這是身體上的背叛,是男人最接受不了的一麵,我頓時有些自卑,低下頭,隻顧著吃自己的泡麵,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兩個星期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的溫柔就這一下子變成了尷尬。

    泡麵吃光了,氣氛卻回不到從前,我甚至有點生氣,我越想越覺得為什麽我可以原諒他從欒天驕的身邊回到這個家?而我犯下的錯誤全都是為了他,他卻纏著不放?想要記一輩子?

    我背過身去不看他,他怯生生的躺在我的身後,下意識的伸出手摟住了我的腰,火車上人多,他不好意思和我道歉,就用手在我的肚子上捏了兩下。

    我這個人天生渾身都是癢癢肉,他這樣一捏,我實在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他也跟著笑,尷尬的氣氛總算緩解了。

    下鋪的東北大媽熱心腸的跟著我們倆一個傻笑,還說:“年輕真好,我年輕那會兒追我的小夥可多了,我一個都看不上,結果找了我們家那死鬼!”

    我好奇她在說什麽,我的耳朵聽不清,讓冷寧澤在我的耳邊一次一次大聲的給我複述,我被他逗笑了,車廂裏不少人也都跟著笑起來。

    畢竟一個大男人說這句話的確有點矯情。

    在火車上的這三天,雖然有些顛婆,可是我過得真的很快樂,我覺得我和寧澤好像回到了剛談戀愛的時候,我有些羞澀,他非常幽默,日子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不過就是一起看看窗外的風景,一起說說搞笑的事兒,他給我講了很多他小時候的故事,講他上小學的時候一直是中隊長,初中的時候因為貪玩,數學竟然考了個不及格,回到家裏被迫暴打了一頓,而後再也不敢了。

    他還給我講冰倩小時候有多可愛,後來,被婆婆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了。

    我們兩個從來沒有這麽交心的談話,結婚到現在,經曆的事不少,走進彼此心裏的機會卻少的可憐。

    我問他:“那你和爸爸的關係怎麽樣?”

    寧澤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和冷冰倩爸爸之間的關係,他頓了一下,“小時候還挺好的,後來他知道真相,我們父子之間就成了仇人,我小的時候我爸特別疼我,可是後來當他知道我不是他親骨肉的時候,他做了一件讓我非常非常無法原諒的事情!”

    冷寧澤的表情凝重了,我知道這件事對他傷害一定很大,我沒有繼續追問,他在我耳邊,偷偷的說:“現在人太多,我聲音太大,等我們到了旅店,我講給你聽!”

    我點了點頭,他的世界裏,我終於又成了那個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們到雲南的時候是晚上6點多,天還有點蒙蒙亮,我們兩個人走出火車站,找了一輛直通香格裏拉的小客車,冷寧澤說:“坐客車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畢竟人生地不熟,若是遇見黑車給我們兩個做成人肉包子那就慘了!”

    我嗬嗬的笑,“你那麽能打,誰能把你做成包子?”

    小客車顛簸顛簸又走了將近兩個多小時,我本來以為快到預期的城市了,結果,車壞了!

    司機號招所有人快點下車幫他推車,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幫他把車再往前推出一公裏遠,因為前麵有一個修車鋪。

    我們大家全都下了車,我和冷寧澤在最後那個東北大媽也在這趟車上,我們三個一路來的,現在就倍感親切。

    她一個勁兒的抱怨說:“真是倒黴死了,這破車,丟在路上都沒人撿!”

    我忍住笑,“你就忍著點吧大媽!此一時彼一時,這個是我們現在唯一的交通工具!”

    大家呼哧呼哧地往前走,小客車極不情願地徐徐向前移動,幸虧是晚上,天氣比較涼爽,要是正熱的白天,估計真的要汗流浹背了。

    一公裏的路變得格外遙遠,終於在八點多,司機帶領我們找到了那家修車鋪,可惜修車的大爺已經睡覺了,我當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司機嘴裏可以帶給我們希望的修車鋪竟然是一個六十多歲老頭,自己開的極不像樣的一個給自行車修車的鋪子。

    因為已經睡下了,大爺極不情願地披著衣服起來,開小客車的司機立刻和他說:“快幫我修修車老劉,我就車拋錨了,我們推了好久才推到你這兒來!”

    車上的人開始不淡定了,大家紛紛覺得這個大爺是修自行車的修小客車肯定有難度,大爺很不高興,翻了個大白牙,拿著手電筒對著大夥一頓亂照。

    “你們知道什麽,我可是部隊出身,我的專業就是修坦克,修這東西不在話下,你們不信問問司機,我可是這一帶修車最厲害的,不管什麽樣的自行車到我這三下五除二我就能把車胎拔下來,你們這破車算什麽東西?再說了,上次車胎壞了,司機是我給你弄好的吧!”

    我頓時感覺無語了,我雖然耳朵不好使,但是這大爺的大嗓門我聽著倒是極為的清楚,車胎壞了,他能修補,可是,這次應該是發動機壞了,他真的能修嗎?我感覺今天晚上野外露宿的可能性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