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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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打算過讓夏安年知道這封情書的存在,就讓夏安年永遠以為張芊也是喜歡他的就夠了,這樣反而杜絕了兩人的可能。

    還好夏安年這個呆子,大概沒有情書的提醒,直到畢業也不會發現張芊的小心思了。

    許致言湊到床。上,看著其實另一番俊逸的夏安年,忍不住惡狠狠地咬了咬他的臉頰。

    “禍水啊禍水”

    歎了口氣許致言翻身躺到夏安年的旁邊,這璞玉一旦發光,不知道要引來多少人跟他爭搶。

    想著許致言還不散氣,翻身連人帶被子都統統摟到懷裏才覺得舒坦了些。

    就像夏葉東曾經認為的,許致言幹什麽的果斷又迅速,不給人留一絲翻轉的餘地。

    三天假一開學他就找到了張芊,說是受了夏安年的托來跟他說明一些事情。

    張芊見他這樣來勢洶洶,顯然已經有了預料,許致言還沒張口她就紅了眼睛。

    “你,你不用說了,我知道,夏安年很好,我我配不上他,我”

    許致言看她這樣卻絲毫沒有同情。

    在他眼裏,感情的事兒就要說的清清楚楚,既然沒有可能,就不要給對方留哪怕一絲的幻想。

    有他在,夏安年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別人在一起了,早說清楚了也是對張芊好。

    但說話間還是留了餘地,“不是配不上,夏安年已經名草有主了,那是糟糠之妻,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隻是一直沒說出來,你”

    他話還沒說完,張芊就點點頭一溜煙的跑了,隱約許致言還聽到一聲壓抑的哽咽。

    但他從不是大度的人,他隻要他的少年,誰都不能再觸碰哪怕一點褲腳。

    許致言坐了一會兒才往教室走,想到之前自己用糟糠之妻來形容自己,心裏也是好笑。

    夏安年卻還懵懂無知的在教室裏練習著他的畫技,人生的第一枝桃花就這樣被許致言辣手折斷了,獨留他自己這片不會產桃的葉子在枝頭晃蕩。

    高三的時間也許是過得最快的一段生命旅程,單調又重複。

    元旦過了沒多久,瑞雪就迎著新年也馬不停蹄地狂奔而來。

    這一年的春節對於夏安年和許致言兩家都沒有什麽太特別的事情。

    夏安年打小兒就沒見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一直都是他和父親兩個人一起過,再有就是串串父親的朋友家,或者接待一下他的同學和朋友。

    今年還見到了幫他和許致言處理過傷口的謝醫生,夏安年借著過年鄭重的向他道了謝,也才知道這個和藹可親的叔叔有個文氣的名字,叫謝羽清。

    難為他老大年紀一孤家寡人一個,上無父母需要孝敬,中無妻子噓寒問暖,下無兒女需要費心,一個人過的冷冷清清卻又幹幹淨淨,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大年三十兒的時候,夏安年就是和夏葉東還有謝羽清一起過的。

    三個男人過的也粗糙,就從謝羽清那裏搬來了不知什麽時候搞到的黃銅火鍋,愣是用著炭火吃了一次老滋味兒。

    三人在家裏也不忌諱,連夏安年都被他謝叔叔這個為老不尊的硬是倒了一小盅兒白酒,夏安年沒經驗,在夏葉東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就順手一口幹了,辣的伸著舌頭呼扇了半天。

    就這時候,夏安年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許致言,辣著舌頭就拿著手機走到了陽台上。

    “小年你聽得見嗎我帶著我大爺家的倆小屁孩兒放炮呢哎呦,外邊兒冷死啦,倆死孩子,非要出來”

    夏安年聽著他的聲音就不由露出了笑,甚至能想象到在相隔並不遙遠的廣場上,許致言耍單隻穿著大衛衣,呼呼的吹著哈氣,還要時不時看著兩個小的調皮蛋。

    這樣想著,夏安年笑的更歡實,酒氣就順著揚起的嘴角一路衝上了腦袋,夏安年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暈暈乎乎的了。

    “聽聽得見,怎麽了嗎”

    “嘿嘿,”許致言果然像夏安年想的那樣,雙手像是大宅門兒裏的管家一樣交叉到衛衣的袖口裏,在廣場上,每說一句話都會呼出一口白氣。

    “沒啥事兒,就是快到十二點了,想跟你說新年第一天的第一句話。”

    許致言的聲音,在滿是鞭炮聲和歡鬧聲的嘈雜背景裏反而顯得格外清晰,夏安年隻覺得酒勁兒上來的更凶猛了。

    兩個人的呼吸通過手機交錯著,靜靜的誰也不早說話,隻通過這一點的聯係互通兩個不同的世界。

    電視裏央視春晚的主持已經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小年,新年快樂”

    “許致言,新年快樂”

    兩個人的祝福毫無差錯的同時送出,不由也都笑起來。

    “看車”許致言看似凶狠的罵了聲又在胡鬧的小表弟,轉眼對著電話就又是笑嘻嘻的模樣,“小年,新的一年祝你身體健康,一切順利,和我在一起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夏安年聽著也笑起來,不由用力的點點頭,才發現許致言根本看不到。

    “許致言,希望你身體健康,一切順利,和我在一起每天都開開心心”

    也許是酒氣,也許是電視裏窗戶外飯桌上都熱鬧喜慶的範圍,夏安年也難得的調皮起來。

    許致言聽他這樣說反而更加喜悅。

    這種感覺就像兩個人,對著神明和更為神聖的自然萬物,虔誠的說著誓詞。

    我願意。

    我願意。

    許致言深信兩人總有這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