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兩處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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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致言仿佛突然脫力一樣,順著床沿無力的滑坐在地上,眼睛無意識的空洞的看著地麵。
小年真的離開了,他真的走了
如果不是小年已經離開了,夏叔叔不會是這樣的態度,至少應該更加的憤怒,甚至不會搭理他,不會同意見麵。
正是因為小年離開了,所以,他才有這樣額機會吧,這個可笑的機會。
許致言想要笑一笑,眼裏的淚水卻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有什麽意義呢,那個他想要的人已經不知道飛向了哪一個異國他鄉。
日後,他的遭遇,他的經曆,他的生活,甚至是痛苦和快樂,都將不再和他有關。
也許,許多年後,他們真的就成了夏葉東口中那樣最熟悉的陌生人,過著完全不一樣的沒有任何交集的生活,再次見麵後也不過是一句年少無知就匆匆而過。
不他不要他不要過沒有夏安年的生活,不要日後像個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的普通朋友一樣,跟夏安年虛假的寒暄。
許致言用粗糙的袖口大力摸了摸眼淚,跪在地上緊緊地抓著夏葉東的袖口,眼裏的淚水卻依然不受控製的相繼而出。
“求求您,求求您了您告訴我小年去哪裏了好不好,告訴我他去哪裏了好不好求求您了”
許致言不斷地央求著夏葉東,像是即將墜入地獄的人渴望著神的救贖。
夏葉東卻依然無動於衷。
或許也並非如此,他隻是吃驚的微微長大了嘴巴,看著不斷地流著淚水跪在冰冷地麵上的許致言,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說什麽還能說什麽難道說夏安年事實上沒走還是幹脆告訴他夏安年即將卻報道的國家學校
如果是這樣,那麽至今為止他所做的一切無異於跳梁小醜,哪還有一丁點的意義。
也許就此死心也不錯,長痛不如短痛,一刀之後毫無聯係,才又更大惡可能重新開始。
夏葉東沒有甩開許致言的手,隻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側過頭看著他沒有任何英俊蹤影的臉,“安年走了,是他自己要求的。”
小年自己要求的許致言打死也不信,隻是不斷的搖著頭。
怎麽會小年一樣是愛他的怎麽會不留下任何的消息,說走就走,怎麽會忍心把他一個人拋棄在這裏。
難道小年不愛他了嗎或者說,小年已經做出了選擇
許致言不可置信的不斷搖著頭,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小年會毫不留戀的拋棄他,明明說好的,明明他們之前說好的,一定那是夏葉東為了讓他死心在騙他。
夏葉東哪裏看不出許致言的不相信,然而他卻強硬的沒有在給許致言留下任何拒絕的餘地,“安年確實是自己提出要出國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謝醫生。”
話音剛落,許致言瞬間把臉轉向謝羽清,連一直跪著的膝蓋都忍不住向前探起。
謝羽清也是個夏葉東口中討厭的同性戀,直覺上,許致言就覺得他不會騙自己,即使他愛著夏葉東。
謝羽清看著許致言的樣子,或許是觸動了哪一根心弦,也傾身下來和許致言目光平視,眼睛認真的看著許致言,“沒錯,是安年自己提出要出國的,至於去哪裏了,我也可以告訴你,是國。”
夏葉東聽謝羽清這樣說,有些不讚同的看過去,卻得到了謝羽清安撫的眼神。
也對,國那麽大,又是異國他鄉,縱然知道了這麽個大範圍的地點又有什麽用呢縱然他有一天穿過重重人山人海,真的被他找到了夏安年,也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不知道又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何況,許致言就真的能堅持那麽久不喜歡別人嗎
至少不管謝羽清是怎樣想,夏葉東是不這樣認為的。
也罷,說就說了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住眼前隨時可能爆發的許致言,況且,夏葉東忍不住隱晦的看了眼一門之隔的休息室,哪裏還有個同樣不會好受的人要他擔心。
聽著謝羽清的話,許致言用力的揮手將謝羽清一把推開,“你騙人你們都騙人小年不會離開的更不會自己離開”
許致言一邊不斷搖頭否定著兩人的話,一邊站起來不斷地後退,終於低吼一聲轉身衝出門外,在各種醫生病人的側目中不斷喃喃著跑出了醫院。
夏葉東看著地上四零八落,摔得稀爛的水果,忍不住靠在病床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用這樣刺激的辦法是對是錯
謝羽清看了眼緊閉的休息室,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出了病房保潔人員來收拾房間。
誰都有自己的痛苦吧
休息室內,夏安年用力惡咬著自己的手腕,淚水從通紅的眼眶裏不斷地飛流直下,最終順著張開的嘴角苦澀的流進嘴裏。
他後背死死地抵著休息室的房門,仿若隻有這樣,才能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以防瞬間倒下。
許致言痛苦的低吼和不斷遠去的腳步聲,像是難以低檔的魔咒,給予他最痛苦的重擊。
休息室的隔音效果不好,病房裏的一切,即使沒有親眼瞧見,他也都一清二楚。
無論在怎樣親近,事實上,許致言在他心裏永遠是那個閃耀的,高高在上的發光體,能夠一瞬就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而現在,那個心裏有著無限驕傲的人,如此卑微的乞求著自己的父親,隻是為了想要見上一麵
夏安年沒有任何的自傲,隻是無限的悲哀
許致言和他在一起仿佛也沒有了往日的神奇和璀璨,隻和他一起,都低到了塵埃裏。
這就是愛情嗎,還是說這隻是他們的愛情。
夏安年沒有任何的答案,身體裏所有血管和通道都被洶湧的悲傷和痛苦淹沒,他隻是自虐般的死死咬著自己的手臂,淚水不斷地滑過麵頰,在心上和臉上都留下刺痛的痕跡
為什麽,愛是痛苦和過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