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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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予冉語氣不變,隻是握拳的手生生將指甲掐入肉裏,眼裏閃過一抹寒光。

    陸仁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自然也就沒有看到這些。他偷偷把手腕上的黑曜石脫掉,揣進口袋裏,準備待會見麵的時候還給夏澤。

    送黑曜石……應該沒有哪對正常男性朋友關係,會送手串這種禮物吧,夏澤沒有捅破,他自然也就不會拆穿,隻是禮物也不能要。

    予冉回去後照常拍戲,排戲,跟導演分析鏡頭,會叮囑陸仁甲喝水,吃藥,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予冉,予冉。”導演連續叫了兩次,予冉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那會兒在出神,算著陸仁甲結束的時間,所以導演說了什麽他都沒有在聽,看穿他心事的導演歎了口氣,“有什麽事情就直接問,憋在心裏多別扭,這不是左手和右手在較勁嗎?”

    予冉對他笑了一下,大概是笑得太難看了,他又聽到導演在歎氣。

    導演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玩不起他們小年輕這套,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便覺得時日不多,所有不肯說出口的,不敢說出口的,隻是在一邊猜猜猜的,那都是在浪費生命。

    半個小時後,陸仁甲趁著拍戲空檔,這會兒正輪到予冉、尹珞的戲碼,接下來又是予冉和陳鍍韋駱的戲,大概有30分鍾,足夠自己溜過去荷花池。

    這一切跟偷情似得,陸仁甲一路張望,又將領子豎的高高地,就怕別人認出他來。

    到了荷花池,沒有看到夏澤,正覺得奇怪之際,腰上突然被人抱著,陸仁甲嚇了一跳,奮起掙紮,予冉也喜歡從後麵抱他,但不對,不論是身材,還是臂長,通通都不是那個人!

    放開我!夏澤!”陸仁甲憤怒地淩空踢著。

    夏澤在他耳邊低沉的笑著,“你怎麽知道是我。”

    陸仁甲深呼吸,睜開眼眸時,都快凝結成了霜:“你身上的香水味,放開我。”

    仁仁,我從初中時候就喜歡你。可是,你看的從來不是我,以前不是我,現在不是我,我……”

    放開,你個王八蛋!”陸仁甲沒想到夏澤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力氣能這麽大,掙紮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瞬間身體一僵,像是看到鬼一樣的表情,予冉,予冉!

    放開我!”陸仁甲為了從夏澤懷裏掙脫,竟然打算跟他拚魚死網破!兩個人一起跌入蓮花池。

    秋天的蓮花池並沒有蓮花,池水還異常冰冷,陸仁甲怕水,跌入水中之後,趙宇軒那段記憶又在再次纏繞住他。

    幽暗的房間。

    瘋狂的堡主。

    沒有生氣的圖書館。

    還有那冰冷的鎖鏈。

    陸仁甲倒抽一口氣,他被人從水裏麵提了起來,“予冉。”他急忙地向後尋去,卻隻看到夏澤。

    予冉早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

    是他的錯覺?

    否則為什麽他不來救自己?

    戲照常拍,該幹嘛的幹嘛,隻是靈魂人物已經開溜了,陸仁甲回來的時候渾身濕透,第一時間不是換衣服而是找予冉。

    但予冉不在。

    予冉和祁大衛去了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裏,祁大衛原本點了兩杯咖啡,但被他製止了,“一杯橙汁,我胃不好。”

    祁大衛挑眉,他什麽時候這麽聽話過?居然還學會忌口了。

    要是再住院了,最痛苦的肯定是阿仁。”隻是提到他的名字,予冉也會嘴角泛柔。

    祁大衛就更加弄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了,“剛才為什麽不救他。”

    因為我還在生氣。”這小混蛋居然敢欺騙他!簡直無法無天了,還以為他看不到那串黑曜石?想到這裏,予冉就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就因為一個夏澤,居然就對他說謊了!

    你不去救他就不怕他誤會什麽?”

    予冉避開他這個問題不回答:“你都和夏澤聯手了,我就不能將計就計?”

    祁大衛臉色僵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你做人一向沒有底線,夏澤是上兩屆蟬聯的全國攝影冠軍,我就不相信你對他沒有虎視眈眈?再加上你跟他出現的時間太湊巧了,我不得不懷疑。”予冉說著,把玩著手上的四角餐布,把它對折,再對折。

    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祁大衛這句話是真心的,以前的予冉喜歡就是喜歡,會默默守護,也會有勇氣表白,但像現在一肚子繞繞彎彎,能把人繞進去的,實在是陌生的很。

    頓了頓,祁大衛後知後覺說:“這該不會才是你的本性。吧,以前那些都是你的麵具?”

    予冉輕笑了一下,他也隻是說的容易,從陸仁甲騙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無時不刻沒有在咽下不斷往上翻滾的氣血,那鐵鏽味在喉嚨裏跟海嘯似得湧入肺部,就算是現在,他也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始作俑者揍一頓再說。

    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祁大衛背脊一寒,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予冉一樣,他已經開始懷疑這一次跟夏澤的合謀到底是不是一次自掘墳墓的蠢事?

    但祁大衛到底是祁大衛,那個無風不起浪,他就自己買台大風車把浪吹起來的人,眼角剛瞄到陸仁甲在落地玻璃外張望著,他就站了起來,湊到予冉唇邊吻了一下。

    陸仁甲眼角掃過,剛好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空白,兩條腿也跟灌了鉛似得,提不動了。

    他想過無數個替予冉開脫的借口,卻不曾想過,會不會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不對,要相信予冉!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陸仁甲下定了決定,走進了咖啡廳,這是他這輩子他走過最長的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小刀子上,因為那個人明明看到自己了,卻從他進來之後,再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予冉,我……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跟夏澤沒關係。”

    予冉抬起眼眸,那黑色的眼珠子就跟泉水底下的石頭似得,眼神又冷又硬,“沒關係?那你為什麽因為他騙我?如果想說你沒騙我,那你掏出你口袋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