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三麵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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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重視傳承的古代人來說,有了後人這件事情自然是大事。為了讓李欣然安心在府中養胎,趙弘先是讓王出塵協助加強節度使府的各種防備,然後又將原本在外麵負責經商的岑紅袖調回節度使之中。

    對於趙弘來說,其實並不太適應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禮法,所以無論是岑紅袖還是王出塵,隻要是她們想要出府,趙弘從來都是並不阻攔。

    尤其是岑紅袖,自從隴西城來到長安城之後,因為背後有趙弘的鼎力支持,岑紅袖已經將自己手下的生意越做越大。

    也隻有李欣然本人乃是節度使正妻,所以很多時候都隻能遵從禮法在府中輕易不得出門。

    趙弘心中明白,自己現在是一方節度使還好說,如果將來自己稱王之後,一旦住進長安城中原本的皇宮之中。到時候莫說是李欣然難以出宮,就算是岑紅袖和王出塵也不會像現在這麽自由了。

    原本趙弘並不想這麽快就岑紅袖召回府中,但是眼下李欣然懷有身孕是大事,也隻有讓岑紅袖親自主持府中各種事宜趙弘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好在岑紅袖倒是比較識大體,在收到趙弘的調令之後很快將自己手中的各項事情安排妥當,然後回到節度使府之中。

    新兵招募的事情已經漸漸上了軌道,所以趙弘這段時間以來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府中陪著李欣然。

    等到八月末的時候,新兵招募的事情已經完成,然後就是加以訓練了。

    自從拿下漢中郡之後,趙弘段時間內並沒有繼續用兵的心思,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等到九月初的時候,趙弘收到金城郡和武威郡方麵來到,越來越多的胡人斥候開始出現,似乎是準備對於金城郡和武威郡兩處發起進攻了。

    聽到金城郡方麵傳回來的消息,趙弘心中自然是怒氣勃發,隻是胡人背後又整個大草原作為依靠,而自己麾下現如今不過是大軍數萬而已,想要將這些胡人全部清理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胡人主攻,而自己隻能是淪落到被動防禦的地步。

    在金城郡方麵的消息傳回來不久,張文遠卻是派人送來成都方麵的最新消息,杜元恒經過連續幾個月的恢複之後,似乎已經是準備再次率領大軍前來漢中郡了。

    除了這兩方麵的消息之外,潛伏在長安城中的暗影衛秘密來報,魏國公徐邦瑞近期同樣是在調集兵力,似乎有朝著潼關進發的舉動,隻不過暫時還沒有行動,具體情況仍需仔細跟進。

    收到這幾處消息之後,趙弘同樣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所以秘密吩咐石守信和張文遠兩人火速趕到隴西城,然後商議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草原胡人和成都方麵雖然已經有了動兵的跡象,不過短時間內卻是無法立即率領大軍趕來,因此趙弘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想出解決辦法來。相對於長安城來說,隴西城無論是距離金城郡還是距離南鄭城都近了不少,所以趙弘這才召集幾人前來隴西城之中議事。

    此次東南北三麵都有強敵來犯,趙弘一開始時候覺得心中一緊,不過仔細琢磨一番之後終於還是理出一些頭緒來。

    北方胡人有大草原作為依靠,而且他們來去如風,驟然之間完全可以召集數萬騎兵南下。自從上次自己收拾了金城郡胡人聯軍之後,有些部落不願意被鷹揚軍所統治,所以隻能是逃回草原之上。

    而這些部落逃到草原上之後自然是難免被其餘大部落吞並的下場,有了這些小部落提供消息,再加上金城郡和武威郡在自己手中大半年恢複了不少元氣,所以草原胡人大部落這才準備集結南下搶劫。

    成都方麵的情況則是,杜元恒雖然一心想要奪回漢中郡,但是他心中明白自己手中兵力有限,就算是在上次大敗之後全力招募新兵,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這些新兵也難以訓練完成。

    所以杜元恒隻能是在暗中等待機會率領大軍收複漢中郡,趙弘能夠在成都方麵安插一部分耳目,金城郡和武威郡等待同樣是有一些成都軍的耳目。這些成都軍斥候在確定北方胡人準備南下的消息之後火速送往成都,而杜元恒得了消息之後這才準備出兵漢中郡。

    草原胡人當年也曾想入主中原,可惜正逢著大楚太祖崛起,先是率領麾下大軍掃平中原,然後又派出自己麾下大將不斷北上進行征伐,最後依靠全國之力這才將草原胡人的王庭給徹底打殘。

    隻是自從大楚朝廷愈發示弱,這些年來原本散落在草原之上的大小部落卻是趁機發展起來。杜元恒雖然還不確定草原胡人能夠出動多少大軍南下,不過想來肯定不會低於數萬人。隻要草原胡人一動,鷹揚軍為了自保就必須率領大部分兵力前去迎戰,如此一來漢中郡方麵的防備能力自然就弱小了。

    趙弘心中很明白,杜元恒這一招明顯是想要趁火打劫,隻是由於金城郡到成都方麵的距離不近,所以成都軍有所動作的消息這才會遲上好幾天才被自己發現。

    除了這兩路敵軍之外,洛陽城中的徐邦瑞想法倒是最為簡單。雖然潼關方麵易守難攻,不過看到鷹揚軍即將被胡人和成都軍南北夾攻之後,徐邦隊同樣是不願意放棄趁機奪取長安城等地的想法,所以這才召集城中大軍做出準備西進的舉動。

    元和十二年,九月初十,隴西城大帥府之中。

    此時帥府大廳之中趙弘高坐於上首,下方則是郭長安和張文遠等一眾節度使轄下的文武。

    在接到趙弘的軍令之後,張文遠和石守信立即馬不停蹄的朝著涼州方麵趕來,最終先後趕到隴西城之中。

    看到眾人已經全部到齊,趙弘這才神色略顯沉重的開口道:“此次召集諸位前來,主要是為了商議一下對敵之策。具體情況先讓長安給你們說一說,然後我們再商議!”

    郭長安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然後略一拱手道:“軍情緊迫,所以我就直接說了!”

    諸位且看,我軍前些日子最先受到來自金城郡方麵的消息,說是草原胡人可能會趁機南下。經過暗影衛和前方斥候的仔細探查,胡人大汗阿史那確實是有率軍南下的意思,而阿史那本部能夠調動的大軍數量在五萬人到八萬人之間!需要注意的是,草原胡人皆是騎兵!”

    阿史那所部乃是草原之上較大的一個部落了,因為比較靠近涼州和並州方麵,所以這十幾年以來南下騷擾的多半都是阿史那麾下騎兵。

    在吞並了自己附近的大小部落之後,阿史那已經是不滿足於僅僅派出自己麾下的斥候前來搶劫,而是想要趁著中原地區戰亂之際一舉攻占金城郡和武威郡等地,然後徹底歸於自己麾下。

    此前因為準備還不充足,再加上金城郡和武威郡等地還有金狼部跟烏蘭部這些地頭蛇在,所以阿史那倒也沒有輕舉妄動。而上次金城郡一戰,趙弘直接率領鷹揚軍徹底擊敗金狼部和烏蘭部等一眾部落聯軍,少了他們的阻擋之後,阿史那已經可以直接調動大軍南下,而不用擔心中途被人給堵住去路了。

    說完這些之後,郭長安繼續開口道:“然後是成都方麵的情況,根據前方最新消息來看,上次漢中郡一戰之後,成都軍本身確實損失較為嚴重,雖然杜元恒回去之後曾經下令緊急招募新兵,不過這些新兵尚未練成,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在戰場之上!”

    杜元恒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城中調集大軍,不過他想要前去漢中郡,同樣還需要留下一部分兵力駐守後方才行。所以前方暗影衛判斷,此次杜元恒出兵前去漢中郡,大約能夠調動三四萬大軍左右!”

    益州方麵相對比較封閉,而且中部地區成都一帶這十幾年來一直較為平穩,所以成都軍的底蘊還是比較充足的。距離上次大敗不過短短兩三個月杜元恒就能聚集起這麽多大軍,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形勢所迫,不過僅以杜元恒和成都軍本身的潛力來說同樣是不小。

    最關的是,這一切正如趙弘之前所擔憂的一般,鷹揚軍總兵力較為有限,一旦主力部隊出動前去金城郡防備胡人,則漢中郡方麵的局勢自然就壓力大增。

    可若是鷹揚軍主力部隊前去漢中郡防備成都軍,如此一來金城郡和武威郡方麵就很難擋住阿史那率領大軍南下了。

    杜元恒出兵漢中郡本身並不可怕,趙弘也絕對不會被自己的手下敗將嚇到,隻是這一次杜元恒對於時機把握極為精準,明顯是看到趙弘無法放棄金城郡和武威郡的防禦,所以這才趁機出兵。

    看到眾將臉上皆是一片沉默之色,郭長安略微整理下思緒繼續道:“除了這兩處的情況之外,最後一處就是洛陽方麵了。從前方暗影衛的回報來看,徐邦瑞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洛陽城之中整頓大軍,似乎準備出了函穀關之後一路西進前來攻打我軍!如果徐邦瑞全力發動的話,大概能夠抽調出大軍一到兩萬人左右!”

    洛陽城附近地處中原,乃是四戰之地,而徐邦瑞手中除了一座洛陽城之外所轄郡縣有限,除去那些必要的留守兵力之外,能夠調動前來攻打鷹揚軍的兵力並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