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千變萬化(女主武功變強啦,阿申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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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巨大的鍾鳴聲登時響起,九長五短,聲音雄渾,在綿延十多裏的圍場上轟鳴回蕩。
華冀申和齊亦琛同時麵色一變,隻見喧囂的大帳霎時間陷入一片安靜之中,人人匍匐於地,大聲跪拜道:“參見我王!”
大帳幕簾洞開,朔風北吹,燈火搖曳,一片寂靜之中,有整齊的腳步聲在外響起,大批的軍隊圍在皇帳之外,鎧甲所帶的冰冷金屬寒氣瞬時間掩蓋住了那濃鬱的烤肉香味,月柔婷小心的抬起頭來,一眾鹿皮皓靴踏在大帳的熊皮地毯上,為首的一雙常人尺碼大小,白色的靴邊繡著明黃色的彩雲騰龍,步履沉穩,不急不躁,緩緩而行。
“都起來吧。”
低沉的嗓音在上方緩緩響起,並不洪亮,也並不嚴厲,甚至還略略帶了絲沙啞,可是卻有海浪般沉重的力量緩緩的覆蓋在了這座剛剛還是喧囂吵雜的大帳之內。眾人齊齊起身,卻無人敢抬起頭來向上望去。齊皇的聲音在上方低沉的響起:“都坐著吧,開始吧。”
侍衛恭敬的答道:“是!”然後上前一步,高聲說道:“國宴開始,各位請就坐。”
絲竹樂器之聲頓時響起,兩側的通道裏流水般的走上一群衣衫暴露、體態婀娜的舞姬,人人麵如春桃,膚似白雪,甩著長長的水袖,在場中魅惑的舞蹈了起來,各色珍饈佳肴被端上席位,眾人的精神這才放鬆下來,漸漸的,有歡笑聲慢慢響起,逐漸擴大。
齊亦琛仍舊站在華冀申一席之前,眼神漆黑,麵色冷淡,他看著站在華冀申身邊的女子,看著那張冷靜淡然中又透露著熟悉的倔強的臉孔,緩緩點了點頭,沒說一句話,決絕的轉身而去,大裘甩動間帶動起冰冷的風,像是一柄銳利的寶劍一般,劃過桌案上的皇室酒水。水波震動,輕輕搖晃。
月柔婷的手指突然間變得冰冷,有些情緒在胸腔裏升騰起來,讓她的雙眉刀子般深深的皺在一起,她緩緩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然後坐了下去。
一隻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月柔婷抬起頭來,正對上華冀申漆黑的雙眼。
華冀申沒有說話,可是她卻能清楚的體會到他要傳達而出的意思,多少年來,在每一個沮喪的時候,在每一個恨意彌漫的夜晚,他們都是在以這樣的方式互相鼓勵:等下去,忍下去,總有站起來的那一天。
月柔婷默默的點了點頭,四下裏聲樂嘈雜,人聲鼎沸,她抬起頭來,向著大帳的最北端望去,那裏,燈火通明,光線充足,刺眼的讓人幾乎有些無法正視。她瞪大了雙眼,望向那個坐在光線環繞正中的男人,太多的光芒將他掩蓋住了,金碧輝煌的燈火映照下,他的臉都是模糊不清的,隻能看到那一身寶繡金龍的猙獰龍爪,像是銳利的鋼刃,遙遙的指向大帳之內每一道心懷叵測的眼神。
轟隆一聲銳響,大帳前門的帳幕被人全部拉開,冷冽的風陡然衝進帳內,隻見宏大的場地上,插滿了熊熊火把,打眼望去,竟設了三百多席,沒有資格進入主帳的全部坐在外帳,團團圍繞,空出場中的一大片空地,聲勢鼎沸,比起皇帳裏氣氛更加高昂。主帳的帳幕剛被掀起,外麵就傳來一陣轟然的歡呼叫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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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清脆急促的馬蹄聲陡然響起,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上百騎彪悍的戰馬由遠處疾步奔來,速度驚人,迅猛絕倫,就在眾人吃驚何處所來的無主戰馬之時,五百名白甲兵士猛地從隊伍裏衝出,原地躍起,淩空爬上仍舊在疾馳的馬背,動作整齊劃一,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圍觀的王公貴族們頓時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叫好聲,隻見那隻輕騎駛到場中,左手持刀右手持盾,以雙腿控馬,不斷的擺出各種花式和姿勢來,動作行雲流水,整齊美觀,又兼有戰鬥的實用性,為首的輕騎將軍年紀不大,頭戴玄鐵頭盔,看不清臉孔,指揮若定,身姿挺拔,瀟灑英武。
就在這時,突然隻見所有兵士同時收刀,將盾牌放置馬後,然後拿出腰間弓弩,彎弓搭箭,借腳力勾出馬鐙,翻身倒垂,於馬肚之下鬆開手臂。隻聽嗖的一陣破空銳響,一百隻勁箭同時向著一隻箭靶而去,嘭的一聲,厚重的箭靶被巨大的力量轟然折斷,卻並沒有掉落,而是豎直而飛,呼嘯中死死的射進一株巨大的鬆樹之上。紅心處密密麻麻插著一百隻利箭,很多利箭都是穿透了別的箭尾,層層疊疊堆積在一起!
刹那間,全場死寂,士兵們回身坐正,為首的將領翻身下馬,摘去頭頂的鐵盔,單膝跪在地上,語調鏗鏘的沉聲說道:“臣蘇天佑,謹祝齊皇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轟然之間,全場雷動,無人不為這神乎其技的箭術奮力鼓掌歡呼。
“幾年的邊關曆練,蘇將軍有長進了。”齊皇坐在上麵,聲音平穩,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欣慰:“賞龍泉寶劍一柄,讓我們大齊的刀鋒為大齊開疆獵土,保家衛國。”
“謝陛下!”
蘇天佑高聲說道,重重的叩首在地,徐振國和眾大臣們見風使舵,同時大聲誇讚起蘇天佑的勇武起來。
華冀申坐在下首,垂首飲茶,淡漠不語,一雙眼睛卻緩緩的眯了起來。
“蘇將軍少年勇武,多年來為我大齊守衛邊疆,確實是難得的帥才。北疆有七王爺和蘇將軍,疆土無憂矣。”
徐振國緩緩點頭,麵色自如,毫無嫉妒懊惱之色,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愧為一代賢臣的稱號。
蘇天佑謝恩之後,帶著屬下退下,場中氣氛融洽,漸漸熱鬧了起來。各個軍閥氏族,都拿出各種武藝演示,鬥馬比箭、軍舞練刀,珍饈佳肴流水一般被端上席位,全是野味燒烤,味道上乘,香氣誘人。
她們的手段雖然不如何出色,但是一眾年輕健美的貴族少女難免會贏來大片的讚譽,齊皇開心,欽賜了二十匹淮宋貢紗,一時間,引來了場中的又一個高潮。
瑪雅笑盈盈的叩謝皇恩,起身時突然說道:“陛下,總是表演沒有意思,在我們西北,晚宴上是允許比武的。我今天第一次來到大齊,可以請求陛下準許我向一個人挑戰嗎?”
她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年紀不大,說起話來表情也是一派嬌憨,眾人聽了不覺莞爾。齊皇坐在上座,麵色瞧不清楚,聲音卻帶著淡淡的愉悅,說道:“那你準備向什麽人挑戰呢?”
“久聞冀北王坐下婢女武藝精湛,還一直沒有機會領教,今日大家興致都好,不如下場一起玩玩。”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都轉向坐在最末一席的華冀申處。知道剛才那一場比鬥的人自然了解事情的始末,不知道的還以為瑪雅是有意尋釁,畢竟西北巴圖哈家族和冀北一脈曆來敵對,冀北未亡之前,在這樣公開場合對立的事情早已不在少數。
齊皇還沒說話,華冀申頓時站起身來,隻見他一身月白長袍,上繡細紋暗花的墨蓮圖紋,墨發黑眸,麵如白玉,一副翩翩公子的瀟灑書卷之氣,淡淡的推辭,沉聲說道:“侍女年紀還小,武藝上隻是略懂皮毛,哪敢在陛下麵前獻醜。瑪雅郡主馬術精湛,武藝高強,不要強人所難了。”
“冀北王,假意隱瞞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名。況且,瑪雅郡主也才十六歲,她以堂堂郡主的身份和一個奴才比武,這是天大的麵子,你這般推三阻四,不是太不識抬舉嗎?”
上首第四席,葉王身旁的一名青年人開口說道,這人是葉氏新晉崛起的旁係子弟,名叫葉池,口才了得,談吐不俗,華冀申曾在幾次宴會上見過他一麵,不想今日竟敢這般公然頂撞。
“葉池兄所言極是,”晉小王爺哈哈一笑:“冀北王,君子有成人之美之量,難得西北草原的明珠有這般雅興,你不如就成全了她,免得將來老巴圖將軍要怪大齊的氏族們欺負他的寶貝女兒了。”
他一開口,頓時有人接口隨聲負荷,齊皇沉聲點頭:“就準瑪雅郡主所請。”
“陛下,”華冀申眉梢一挑,還要再說話,月柔婷突然從後麵站起身來,拉住他的衣角,默默的搖了搖頭。
華冀申麵色陰沉,卻也知道今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是再說下去,很有可能會受到所有人的攻訐,寬大的袖口之下,華冀申的手緊緊的握住月柔婷的手掌,低聲叮囑:“千萬要小心。”
她點頭一笑:“放心。”
脫下長裘,月柔婷走到場地中央,先對著北首拜了一禮,隨即轉過頭來,對瑪雅郡主施禮道:“既然如此,就大膽得罪了。”
齊皇的餘光匯在她身上,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膽識,怎麽會有兩個芷蝶?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這個女子的身上,五年前,月柔婷和華冀申同舟共濟,九崴街上斬斷葉氏少主葉簡三根手指,並以之為質,逃出城內,後來又於九幽台前和禁軍廝殺,險些逃走,至今仍讓這些人記憶猶新。年少就在當初就有那樣的勇氣和實力,那麽時隔五年,她又會有怎樣的深不可測的能力?盡管此時這隻是一個婢女,但是她背後所代表的卻是冀北一脈。
整個大齊皇朝無人不知,盡管五年前,冀北郡王一脈殆盡,但是實行了百十多年的冀北自選官政策,還是讓華氏一脈在北方深深的紮根。由於多年來犬戎人的不斷饒邊,使得大齊根本空不出手來將冀北徹底換血,這,也是齊皇久久不敢出手除掉華冀申的首要原因。更何況,私底下,還有那樣一隻神秘的力量在暗中支持著冀北的經濟政治,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將其連根鏟除的時候,華冀申就還是冀北名義上的主人。
石秋瓷久久不能平下心來,自己的夫君在外,每日盡心打理好王府事務。
“王妃,王爺來信了!”
石秋瓷的目光聚集在那封信上,是期待的眼神。
“一切安好,切勿牽掛!”她的眼神還是有些失望,夫君並未多說什麽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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