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夜有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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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聖上,皇家園林春狩,於此事舉國上下也是人盡皆知。人若在上位,那麽所要承擔的風險就得比一般人勝過諸多。雖說李浩然在位時頗有新政,各方麵細說起來也算是一任明君。可不管是怎樣的明君,總有傷到他別人利益之時,也正是因得有人的切身利益叫這當今聖上給傷了,故而想要李浩然性命之人,說來也不在少數。
    夜深之時,正是蟲消鳥靜之際,可就是這萬物當已沉睡之時,卻有人鬼鬼祟祟暗下偷行秘行之事。
    瞞過禦林軍的眼,一人輕行至了林中深處。身輕而人,過木草而無聲,待得此人至了事先約定之處時,早有一人候在那處靜待此人前來會邀。風行人過,足下快了速度,幾步下的躍藤,那人可算到了候等之人身側。
    人才剛剛上了身處,落地之時身已拜伏。身盡拜,人顯恭敬之態,也是此人一番禮跪之後,那候等許久之人才才轉過身,衝著來行之人說道:“起來吧。”
    得了肯,跪拜之人方才依命起身,便是身起人抬頭,此人容貌這才暴露在月光之下。一身夜行衣,雖退去平素公子的風采,可那一張容顏赫然正是京商商行的幕後老板。
    公子爺。
    深夜至此,且一副敬恭尊態,此時此刻公子爺深夜所見之人身份自乃不俗。而這人若是今夜有人途徑,且正好瞧見,必是誰人都可認出。
    安陽王李康,當今聖上如今尚存人世的最後一位皇叔,同時也是當年險著得了這個皇位,成了如今這萬民之主的安陽王。如此之身份,此刻之地界,安陽王竟是深夜獨身一人出了屋所,至了這林深之中獨自麵見他人。如此之事,如此之行,如何不引得他人多思。
    安陽王此舉,自是得人思疑,可他之所以深夜出現此處,且夜下麵見深夜至此的公子爺,卻也有他個人的目的。等候多時,方才等得公子爺行入,開口示意他無需多禮直接起身,那得了安陽王命肯的公子爺這才依命起身,隨後抱拳說道。
    “外頭戒備森嚴,孩兒途中稍費不少精力,故而此時才至,叫義父在此久等,此乃孩兒之罪過,還望義父責罰。”
    義父傳命於他,自得速速前來麵見,誰知他竟拖到此時方才到此,還叫義父空等許久。如此之事,若是往小了說是不孝,若是往大了說,則是不忠。義父這為人,公子爺最是清楚,也是因得他太清楚自家義父素來的脾性,故而道訴此語時公子爺已是做足了接受懲罰的心理準備。
    不忠不孝之輩,在他所處的世界裏,這樣的人根本沒活下去的必要。便是義父開了恩得以留下一條性命,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難逃。原想著就算義父不會給了重的責罰,輕的責斥怕也是免不得的,誰知此回到是罕見了,竟是未得義父教訓,凡是開口說道。
    “那昏君在此,周遭戒備自然森嚴,你能無聲無息進來已屬不易,本王何會怪罪於你。”
    義父未怒,於公子爺來說可是天賜的大恩,當下忙是叩謝義父大恩,也是這番叩謝的話落了聲後,安陽王那處當即轉了話,說道:“這些事,非你我之大事,成大事者若是太拘泥於小節,必是無成隻能。所以這一件事,你也就莫再說了,本王也不會為了區區這一件小事就責怒於你。到是今日本王命你深夜來此,所為之事想必你是清的。”
    義父傳他親來究竟所為何事,公子爺如何不知?一見義父無心於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反是直接開口詢了那最是要緊的大事,公子爺那處忙是回道:“義父大業,孩子沒有一日不記在心上,如今事情正朝義父所盼那般進展,事已見成,就差義父最後下令,義父之大業就可成了。”
    多年的心血,成敗就在一舉之間,於這多年來的心願,如今安陽王必得達成。苦心多年的謀劃,為的便是今朝的這一日,聽得公子爺說一切事已備成,就隻待安陽王一聲令下後,安陽王的眸色,那一刻直接變了。
    滄桑謀算,如今可算盼到事成,在知得一切已是妥備,那自打進了京都便一直作著掩的安陽王終於露出自己的本性,往著遙處當今聖上如今所住行宮之處,安陽王冷語說道:“忍了整整二十五年了,如今可算得來機會了。哼,李浩然這黃口小兒,有何資格坐上這君王的尊坐,登在本王頭上,讓本王對他俯首稱臣?這大齊國的皇位本就當是本王的,不若是文濤還是武略,本王哪一樣不是遠勝這黃口小兒鼠輩?便是當年先帝重病臥榻時,先帝的與太皇太後的本意也讓本王登上皇位,一統江山,壯大我大齊國。誰知最後竟叫那黃口小兒搶了皇位,占了這皇位一坐便是整整二十五年。這二十五年來,本王可沒有一日能忘掉這二十五年的屈辱,忘掉這人身下的為臣。哈哈,如今蒼天有眼,叫本王達成一切,事已至此,本王倒要看看誰才是這大齊國真正的尊王。”
    當今聖上的這個尊為位,本就該是安陽王的,至少在安陽王看來,當今聖上如今這個皇位乃是李浩然這黃口小兒生生從他手中搶走的。當年先帝重病,臥於龍塌之時,當今聖上不過是個七八來歲的孩童。不若是文濤之上還是武略之上,便是種種見識都遠遜他千倍萬倍。他可是自幼跟在先帝身側,又由宮中最富才學的老師親自教授的,且太皇太後和先帝都極是寵他。便是他當時的聲望,以及處事的行風,大齊國若想蒸蒸日上,最好的法子就是傳位給他而不是給李浩然那不識政務的黃口小兒。
    皇位是他的,隻要先帝駕崩,皇位便是他的。因為先帝不是一個看中大統之人,誰若有能這皇位就當有誰傳承,故而那個時候安陽王一直覺得先帝駕崩之後,天下江山便將落至他李康手中。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心中如何理所應當的期盼最後都抵不過老天爺的一個玩笑。就在先帝駕崩以及安陽覺得自己當繼承大統時,現如今的當今聖上,當年那不識事的黃口小兒的外公竟是出來阻攔。
    皇位,就當是該繼承皇位的人去繼承,安陽王不過先帝同胞兄弟,而太子才是先帝的親生骨肉,這大齊國的尊位究竟該落至誰手,豈非一眼就知之事。先帝駕崩,太子就當順應天理登基。橫豎先帝駕崩之時並未留下遺照,也不曾留下過口諭歸天之後這天子之位要傳給安陽王而非當朝太子,故而繼承大統之人便是當年身為太子的李浩然。
    無疑了。
    李浩然是太子,所以他就是未來大齊國的皇帝,這是必然不可變的事,也是誰都不能變的事。先帝未留遺詔,這便是誰都不能改的事實,便是當年的先帝當真留下過遺照,要將皇位傳給安陽王,隻怕驃騎將軍也不會同意。
    驃騎將軍,李浩然之外公,同時還是掌管大齊國百萬雄軍的將軍,若是他執意推舉自己的親外孫,試問朝堂之上幾人真敢出來同這驃騎將軍對著幹?臣者,雖忠於陛下也,可不管如何的忠於自己的陛下,自己的小命終歸也是要保的,故而一切也是順理成章,倒也沒什麽逼宮的大事,既然太子極為順應天理,那麽群臣自也不會有人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同驃騎將軍對著幹。
    驃騎將軍極力推舉自家外孫,群臣又無人願意在這種事上開罪手握重權的驃騎將軍,加上雖朝臣有所耳聞,曾聽過先帝似有意將皇位傳給安陽王,可畢竟誰都沒見過先帝留下的手諭,這些不過私下偶得的傳言。故而為防惹禍上身,在這一件事上群臣也就默契不作出聲,那握權之人想要如何,便是如何。
    本是一國的君主,卻因黃口小兒外公家握有大軍實權,不得已生生錯過自己的尊王之位。如此之事,試問誰人心中不恨,更何況是安陽王這等有實能又有抱負遠見,要他身在一個黃口小兒之下俯首稱臣,他自不甘。
    李浩然上位,皇親宗室一個接了一個莫名死於非命,不是無端的命喪,便是因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下了獄中最後悲涼慘死。這些事,看著雖是合情合理之事,可安陽王心裏明白,這些不過是驃騎將軍為了孫兒政權的穩固暗下行的一些歹計。計起命奪,畢竟要保孫兒政權穩定,最安妥的法子就是除去所有可能奪權的皇親國戚。
    那些尚無奪權之能的皇家宗親,自是先除性命方是心安,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升起威脅自己的惡事,至於那真有威脅之能的安陽王,反倒待他極是客氣。
    驃騎將軍是個功於心計之人,而他的孫兒,如今的聖上,也是個自幼便知心計之輩。不除安陽王,反而一個接了一個先行除去那些毫無威脅的皇親國戚,當今聖上如此之行為的還不是避開天下舌語,不想叫天下之人覺得他是個凶殘歹性之人。
    畢竟那最可能威脅到他的皇位的安陽王,他都沒有下手去除,反而讓其安享餘年,甚至於連最是富庶的山東北處都賞給他做了封地。當今聖上如此之行,如何不是一個重親重情之人,既然當今聖上乃是一個重親重情之輩,那麽那些個一個接了一個平白死於非命且犯事的皇親之人,怕是都因自身緣故,天命如此,故而才落得最後的那翻下場。
    當今聖上禮待安陽王,為的還不是給自己製造虛假的仁慈一麵。他麵上對安陽王最是禮待,私下底所行的事就越是凶殘。
    這樣一個人,別人便是看不透,安陽王這處也是看得清透的。也是太清李浩然以及他那外公一家的秉性,故而安陽王才會一忍二十幾年,一直在等時機。
    二十幾年的等,因為他知道山東北處不知秘藏了多少李浩然的眼線,一等十餘年除了要步步謹秘而行,更重要的是他必須挖出李浩然安插於山東北處所有的眼線。先將當今聖上藏於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全部除去,在一點一點步設直到萬無一失,也是一切全部備妥後,如今的安陽王。
    也到起事之時。
    想著這十餘年的臥薪藏膽,安陽王眸中的壓怒,熊熊而濃。也是這多年累積的積很,安陽王一字一頓說道:“二十幾年了,本王忍了二十幾年了,人如今天命已至,李浩然那黃口小兒也差不多該將本王的皇位還予本王。當年莫不黃贇那老匹夫借了手中百萬軍權,前行推那黃口小兒上位,這大齊國的皇位怎會叫本王苦苦多等十餘年?如今這老匹夫終於死了,這大齊國再無可壓克本王之人,那個皇位,本王也是時候該取回了。”
    沒了驃騎將軍那百萬雄軍作後盾的李浩然,安陽王根本入不得眼,畢竟這樣一個事事樣樣甚至連天賦都遠遜自己的侄兒,他拿什麽跟自己爭?黃贇死了,李浩然也就沒了靠山,而沒了靠山的黃贇,天下還不是盡可歸他所有。
    一切的一切,等了二十幾年,也備了二十幾年,如今一切已是準備就緒,就等著安陽王最後的那一聲命了。
    十餘年的準備,足夠安陽王翻出一番大浪,一切已是備妥的安陽王在恨恨說出那番話後,扭頭看著靜尊的公子爺,忽然開口說道:“對了,本王要你辦的那件要緊之事,已是妥了?那東西,可以得手了?”
    此事成與否,最重要的便是他所要的那樣東西,心知那樣東西與義父大業的重要性,故而聽得義父的急詢後,公子爺忙是說道:“義父放心,那東西孩兒已經得手了。”
    安陽王道:“得手就好,對了,那姓白的捕快呢?”
    那東西能得手,歸根結底也得謝過白澤遠的相幫,對於這號有天下第一神捕之稱的捕快,愛才如命的安陽王是真想將其收為己用。隻是可惜,這人卻不是一個識時務的,在得知白澤遠未得義子收勸反而喪命於地下藏室之中,安陽王這處忍不得歎了一口氣,表已失望。
    良禽擇木而息,白澤遠的確是隻不得多得的良禽,隻是可惜了,這隻良禽卻不是一隻識時務的良禽。故而聽得公子爺的話後,安陽王那處甚是惋惜歎了口氣,隨後說道:“既然那性白的捕快不是個識時務的,那麽這樣一個人,留著也是禍害,你的處法,很好。這一件事到此也就作罷,如今的你隻需弄好接下來的事就夠了。”
    大業在即,旁事全是小事,如今的公子爺唯一要做的便是處好安陽王要的一切,備好所有的準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