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 謀朝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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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王這番話到底何意,此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事,當今聖上如何不知。安陽王此話之意,李浩然心中自是明清。隻不過心中清明乃是一回事,願意自己開口說出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麵對著安陽王方才那番侃侃而談的涼切,李浩然這處沒有任何直明的反應,而是看著安陽王,像是想要看清此時此刻的他心裏頭究竟在算思著什麽。便是這樣一番思下的沉看,片許之後李浩然冷笑問道。
“叔父這話何意?”
一句“叔父這話何意”,如何證明安陽王的話,李浩然是明的。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些板上明明的事何必多問。隻是李浩然既然想問,不管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侄兒,怎麽著自己也得叫他知個清明才好。也正是心中有了這番心後,在李浩然的冷笑問詢下,安陽王直接揚天一聲大笑,隨後看著李浩然說道。
“陛下,正如陛下方才所說,你我乃是一脈天承之人,既是一脈下的天承,那麽老臣方才那話到底何意,陛下真會不知?老臣那番話的意思,老臣心裏頭明白,陛下必是知的。隻是陛下在這當口卻願意裝傻,不願直明老臣方才話下的意。既然陛下到了如今還想耍小孩子脾性,不想麵對事實,那麽老臣這兒也隻能剝開事實同陛下說明了。”
事實便是事實,非你所不願認便可不存在的,也是笑著回了李浩然這番話,待得這笑下的話說完後,上一刻麵上還掛著笑的安陽王,下一秒既是沉了麵色。直接詭下的沉,整張臉陰得駭人,正是這駭驚嚇人的麵陰,安陽王看著李浩然,一字一頓說道。
“江山社稷擔子太重了,實非陛下一人所能擔起,所以這齊國的江山社稷,此等重任陛下還是交付到老臣的手上吧。”
一字一頓的話,每一個字都是從嗓子的最深處掏出的,也是這番話落後,那本已麵色慘沉的左右侍從直接叫安陽王這一番話嚇得唇都白了。
江山社稷的擔子如此之重,重到非當今聖上一人所能擔起,故而這樣重的擔子還是交予他比較妥當。此時此刻安陽王所說的這一番話,分明就是謀朝串位。
謀朝串位,此乃天下第一大不敬也。在聽得安陽王的話聲落後,所有人的麵色全部變了,而那伺候在李浩然身側的啊津,雖第一時間也叫安陽王這番話嚇得不知如何處應,不過他既能侍奉陛下身側這麽多年,且一直得陛下信任恩寵,其的忠心之心以及應變能力自非尋常之人所能較比。
一開始聽了安陽王的話,的確,啊津那處人也僵了,不過這樣的僵也就是一瞬的事,很快的回過神後知道安陽王方才到底說了什麽的啊津,在意識到安陽王已有謀朝串位之心時,他直接尖著聲大聲斥罵道。
“安陽王,你大膽,你這是打算行謀朝串位的謀逆之事嗎?”
謀朝串位,天地所不得容之事。麵對著安陽王如今心起的謀逆之心,啊津那處自是斥責萬分。隻是他一個宦官的斥責,安陽王如何會落入眼中,便是啊津的斥責落在此時安陽王的耳中。也不過幾句可笑的話。
全然不將那謀逆的大事放入心中,反倒叫啊津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再度仰頭大笑,笑過之後看著李浩然。殺殺的煞氣自眸凝射,對著眸眼看了半許後,安陽王這才說道。
“謀逆?自古成王敗寇,成者便是尊者,至於敗者,那才算是謀逆。本王今日既敢說出這樣的話,就絕無失敗的可能。所以這謀逆的大罪,啊津,你可是在說朕行謀逆,奪取屬於自己的江山嗎?”
一聲自稱的“朕”,自得啊津更是斥聲連連,隻是這樣的斥責並未持續太久。就在安陽王說出這樣的話,且啊津因他此話大斥連連時,忽著見得安陽王抬起自己的手,作了一個下令的手勢。
一聲令下,金甲胄胄群生,就是這突然傳入耳中的鐵甲之聲,下一刻,一眾身著鐵甲手持兵刃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外頭圍了進來。長劍在手,陣已為列,也是這列展而來的圍,安陽王之心,徹底昭著了。
大齊國的天下,如今的安陽王已經打算出手謀奪的,也是一早便已布設一切,在下令讓外頭等候多時的士兵入宮圍主後,李浩然直直看著安陽王,說道。
“看來叔父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今日了。”
安陽王回道:“整整二十五年了,我已準備了整整二十五年了,為的就是今日這一舉而下的攻。陛下你覺著老臣若是不準備妥當,能成嗎?”
整整的二十五年,誰能知道這整整的二十五年中,安陽王是如何克忍心中的權貪,如何在山東北處之地隱忍。
一番話,明了他心中最深的那一份權貪,也是安陽王的這一番回,李浩然開口說道:“二十五年,皇叔你竟然說整整二十五年,看來早在朕登基的那一刻,皇叔便已起了謀逆之心了。”
二十五年的等待,而這二十五年前,正是李浩然登基之時。整整二十五年的準備,意味著早從一開始安陽王便不滿於李浩然的登基。
明明即將屬於自己的江山,眾臣皆是如此猜道的結局,就連先帝那兒,他也隱約聽到幾番話下的透露。就是這看著當是順理成章的一切,最後卻叫那黃口小兒直接搶了權多。如此之事,試問安陽王如何能服,又怎麽可能滿了。”
不服,無論如何安陽王的心裏頭絕對不可能心服,也是李浩然這番話落後,安陽王那處直接笑著說道。
“不滿於你的登基,哈哈,陛下,莫不難你真覺著於你的登基,老臣這兒真該心誠意滿嗎?”
他是君,他是臣,不若如何,這都是事實,所以他的登基,安陽王就算不服,也必須得服。這是君道之義,也是君臣之間所為的忠心。隻是如此忠心對於安陽王來說卻是一件極度可笑的事,對於李浩然的登基繼任大統,他根本就沒服。
失聲的笑,就好似李浩然說了什麽可笑至極的話一般,也是這番笑落了後,安陽王說道。
“心服,心滿?本王怎麽可能心服,又怎麽可能心滿?陛下,本王問你一事,若是有人奪了本當屬於你的權利,搶了就該屬於你的江山,對於他那所謂的繼承大統,陛下當可心服?”
問出的話,那雙眼中的冰意凍得叫人攝寒,就是這攝攝驚寒的目視,安陽王突然起身,隨後步行正中看著仍舊坐在上位處的李浩然說道。
“這江山,本當是屬於朕的江山,可最後呢,卻叫你這無能的黃口小兒給奪了。你,李浩然,何德何能,竟能在我之上繼承大齊國的大統?不過是靠黃贇你老匹夫當年窩在手中的兵權。當年的我才是大齊國最名正言順的新皇,這大齊國當年也當擁護我為天子才是。論文濤,試問天下幾人能勝過我,武略更是不在話下,便是那曆經沙場打過不知多少勝仗的將軍在我跟前也是自愧不如。所以我才當是齊國的君王,齊國如今的君王,而非你這什麽都不懂的黃口小兒。當年的你不過六七歲,根本不懂朝堂之事,更加不懂國事國情。由你繼承大統,於齊國來說根本無一利處,反而還可能敗了齊國。皇兄一直都是個有著深謀遠慮的,也是一心全部為了齊國,所以當時的皇兄心裏頭肯定明白比起讓你這什麽都不懂的黃口小兒坐擁齊國的江山,任由那姓黃的一家躲在你身後操控齊國的社稷,還不如讓我來繼承大統,成為這齊國的君王更好。皇兄臥病之後,便不曾一次詢過我對齊國江山社稷的看法,打從心底皇兄就打算將皇位傳給我的,不隻是皇兄,便是母後當年也是這個意思。所以當年皇兄駕崩歸西之後。這齊國尊主的位置就該落到我的身上。可是呢?最後呢?竟叫你這小兒給撿了搶了。當年若不是驃騎將軍仗著手中百萬雄兵,強行推舉你登上皇位,甚至無視皇兄遺照,你當真覺著就憑你這小兒,能登得這齊國的君位不成?”
大齊國的皇位是他的,本就該是屬於他的,若不是二十五年前黃贇用兵強逼,他怎會受人壓製,整整被壓了二十五年,俯首為臣?
本是君王的人,如今卻論為臣子,安陽王心中自然咽不得這一口氣。也是將心中積恨多年的話一吐而出後,安陽王看著李浩然說道。
“天子之位本就當由太子繼承,當年朕身為太子,先帝駕崩之後朕便是齊國君主。這一切順情順理順應民心,何有奪搶他人之皇位之理?倒是皇叔你,口口聲聲說先帝有意將皇位傳讓於你,那先帝的遺詔呢?先帝若是當真有此想法,必然會留下一張遺詔,就算沒有那總說與朝中宰相知道。可朕當年登基時卻不曾聽過任何一位大人提過此事,甚至更加不曾見過先帝留下的這份遺詔。皇叔如今說的這禪位退讓之事,不覺得太過可笑了?”
傳位給胞弟而非自己的兒子,這可不是一樁可以來拿說笑的事。畢竟此事關乎的可是大齊國的江山社稷,此等之事,豈能口道言傳。
安陽王拿不出先帝的遺詔,所以他所說的一切,便是無憑無據的謀逆之語。
拿不出遺詔,再如何的道言也是無用。回了這一番話,看著安陽王逐漸陰下的沉,麵上心中全然未叫安陽王逐漸沉下的眸色鎮出任何微恐的李浩然就那樣泰然色正看著安陽王,說道。
“皇叔口口聲聲說先帝欲將皇位傳於皇叔,可一樣能證明先帝此意的證據都拿不出來,如此無憑無據之事,皇叔不覺著這樣的話甚是可笑?先帝在世時的確堆皇叔多有疼寵,且皇叔也是先帝唯一一位同胞兄弟,要說所有的皇叔當中,就屬皇叔與朕血脈最親。故而朕登基後便想著敬尊皇叔,連那最是富饒的山東北處三省富庶之地也給了皇叔作為封賞。朕於皇叔,可謂是極尊極重,如同當年對待先帝一般,隻有尊敬之心。可萬萬想不到今日皇叔你竟會行這謀逆之事?甚至還編出如此可笑之謬論,想要篡得朕之皇位。皇叔,說真的,朕對皇叔當真失望。”
他自恃對安陽王已是夠禮待夠尊從了,沒想到安陽王竟還是如此狼子野心,不識他的好也就罷了,竟升起這等謀逆的篡位之事。於君王來說,旁的事姑且都好商量,不過這謀逆篡位的事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的。
失望。
李浩然口口聲聲全是失望,隻是他的這一番失望落在安陽王耳中,確是側耳得緊。當即險著克控不住心中的諷,一聲刺笑蕩口而出,笑過之後安陽王看著李浩然,說道。
“尊敬禮待?因為對我尊敬禮待,故而才將那山東北處的三省給了我作封地?陛下這話說得還真是好聽啊,隻是陛下這話雖說說得好聽,不過陛下心裏頭到底再盤怎樣的心思,可別以為我不知道。”
所謂的封地,事實上為的不過他的聖君之名,除此之外便無其他。
那黃家的人,個個都是狡思擅算之輩,得繼這家半脈血統的李浩然如何不是?當年的封地,不過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叫朝中百姓覺得這位新上任的陛下仁慈,黃家也非朝堂之前所說的那些,權大想遮天,打算行那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事。畢竟連那曾經威脅到李浩然皇位繼承的安陽王他們都能留下,且還將最富庶的山東北處給了他作為封地。如此之事多可作出,這年幼的當今聖上以及黃家,又怎會行其他的惡事?
封賞,封的不過是表麵上的賞,實則這裏頭的真相隻有當事人自己明白。
從來都不信山東北處的封賞乃是當今聖上真實的意願,並非為了遮住天下眾人的悠悠之口故意行出的事,也不信當今聖上的確真心想要敬待他這唯一的同脈皇叔,不曾對其動過殺念。一切的一切,那不甘了二十五年的安陽王從來都不去相信,也正是他的絕不相信,如今才布了這樣的局,行了這樣的奪權之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