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紫黃女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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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之下瓷杯去勢極猛,就聽瓷鐵交撞之聲,下刻已有五道鵝黃倩影伴著一道紫影閃入視野之中。
那五道鵝黃色的倩影是五名身姿嬌柔的女子,軟鵝黃色的裙衣,麵上皆用麵紗蒙著。這些女子身量纖柔,體態頎長,單從身形看五人體型相差不多,麵上雖都蒙罩麵紗,可眉眼中的相似僅憑眼還是能看出。
這五人容貌很是相似。
而那立於五人前頭的紫衣女子,眉目雖與其他五人隱隱也是幾分相同,卻多蒙了一層冷冰。
這六名女子無請自來,想來別無善意,
白澤遠打出的瓷杯與其中一名女子的寶刃相撞,淳厚的內勁可非人人承接得下。瓷杯雖易碎,可一旦注入精淳的內力仍可斷石折木。強行接下白澤遠打出的瓷杯,那硬接的女子顯然吃了不少悶虧,此時現了身,眉目之中滲溢怒意。
處站在左側第二位,那怒顯著氣的女子說道:“真不愧是紫台仙人的高徒,白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冷冷嘲出的話,怒意極甚,聽出女子話內隱著的怒意,白澤遠起身抱拳說道:“姑娘得罪了!不知幾位姑娘入京都,所為何事?”
那女子冷道:“白大人此話倒是有趣,我們姐妹幾個入京為何?怎的,莫不是這京都是白大人的地界,我們姐妹幾個入京還得先經了白大人的許可不成?”
姑娘的嗆,白澤遠沒有動怒,而是淡著色回道:“京都自非白某地界,姑娘幾位當然想來當然也能來。隻是京都畢竟天子腳下,白某既為皇差之人,當詢當警,還是得提心提警的。”
女子冷嘲笑道:“白大人乃皇差之人?這話說的,嗬,到想不到當今聖上養了條不錯的狗呢。”
旁的話倒也罷了,女子這話實難忍容,白澤遠那處還未顯怒,邊上慕容華已聽不下。拿起擱放在桌上的折扇,“啪”的一聲折扇展開,瀟灑輕搖,慕容華笑聲說道。
“常言有雲,人各欲善其子,而不知自修,甚至覺得厲而嚴教便可得良品善德之子。卻不知俗語也常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品行歪者如何能教導出善品之人?就算心內再如何欲善,終是歪瓜生裂棗,惡種出惡果。”
輕聲的言笑,說著笑趣的話,慕容華此語聽上去像是感慨父不正而子難成,不知自修之人難教養出品行良正之子。隻是在場眾人心裏卻是明的,這麵上歎無德之父難成良品之子的華美公子,實在在暗諷鵝黃女子身後的主人。
無品無行。
若非無品無行之主,怎會教出這等口出狂語之仆?
慕容華這話,可是明笑暗諷,當下叫那顯怒的女子更是惱怒。露在麵紗外的眼迸射著殺念,那女子厲聲斥道:“大膽狂徒,竟敢暗辱我家夫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割了你的舌頭?”
慕容華笑道:“姑娘這話可叫在下委屈了,在下何時暗辱過姑娘的夫人?姑娘無端安下的罪名,在下可不能受啊。欲加之罪,平白硬扣,實是冤枉。在下不曾有過那等念頭,姑娘卻說在下言有此意,莫不是這硬扣下的罪名乃姑娘心中所思,姑娘本有此心,方才覺著旁人所言,皆有這等隱意?”
女子怒責慕容華,慕容華卻輕灑幾句將事反挑到她的身上。
如此反挑的話,將女子置於不利之地,當下女子眸色都變了。眼眸中瞬間覆上一層恐驚,當即朝著正中那名紫衣女子欠身拜禮,女子驚恐說道:“紫菊姐姐,婢子斷不敢有這種念想,求紫菊姐姐莫信了這小人之語。”
聞得女子恐驚的顫語,紫菊冷掃了一眼道:“是否有此意,回去後夫人自會辨奪,你無需在此多做解釋。”
話落不再冷眸掃著女子,而是看向白澤遠和慕容華,恭敬欠身行禮後,紫菊說道:“婢子管教下屬不嚴,多有得罪之處,還望白大人和公子莫要見怪。”
慕容華收扇抱拳道:“姑娘言重了,在下與白大人怎會與姑娘見怪?方才不過逞一時口舌之語,戲調了那位黃衣姑娘,姑娘莫要因此怪了在下才是。”
紫菊淺冷著笑,回道:“那丫頭口不擇言,言道狂語,莫說公子出言戲調,便是動手割了她的舌頭也是當的。”
淡淡的幾句話,冷酷本性赫然彰顯。
紫菊對於下屬之命顯然不放在心上,慕容華也隻是麵上客套著“姑娘言重了”。二人言語上虛假客套片許,紫菊突然挪身麵衝白澤遠,而後行禮說道:“婢子手下丫頭於白大人甚是不恭,婢子在這向白大人賠罪了。”
欠禮拜落,白澤遠回禮應道:“姑娘言重了,此事白某也有過在先,那位姑娘心生不喜怒道幾句也是當的,姑娘無需責備於她。”
紫菊說道:“對有賞,錯當罰,這是夫人自幼管教之語。黃芙這丫頭出言不遜,以至於汙了夫人名聲,理當重罰。此事與白大人無關,乃婢子的家事,白大人無需替這丫頭求情。”
白澤遠笑道:“既是姑娘家的家事,白某身為外人的確不好插手。姑娘的家事,白某不該橫加幹涉,隻不過有些事卻是白某本職所在,還望姑娘可以配合。”
紫菊道:“哦?不知白大人要紫菊如何配合?”
白澤遠道:“敢問紫菊姑娘與幾位姑娘風塵辛苦入了京都,所為何事?”
紫菊道:“白大人果真心係天下,這京都大小之事無不白大人不上心的。”
白澤遠淺笑道:“在其位謀其事,白某既身處官場朝堂之上,當盡的職責自是當的。幾位姑娘辛苦入京,白某總當盡盡心才是?縱是白某非官場中人,未領這一份皇差,幾位姑娘既是來客,白某總該盡盡地主之誼才對。”
白澤遠這話叫紫菊蹙了眉,稍作片頓,紫菊說道:“白大人此話何意?”
白澤遠笑道:“幾位姑娘今日探訪六扇府,雖未過府,終歸也算白某的客人,白某身為六扇府的主人,如何能不盡地主之誼?倘若未盡主禮,豈非顯得白某太過小氣?”
她們今兒探訪過六扇府,本以為此事行得無聲無息,沒想到主人家早就察覺。一早就有所察覺,卻故意不挑破,白澤遠分明是在誘釣她們。
剛才那充當暗器的瓷杯,她們已清自己同白澤遠絕無交手的資格,如今得知他早已察覺到她們的存在,更是不敢妄動。
白澤遠不想為難她們,她們知道,畢竟依了天下第一神捕的能耐,要想請她們幾個安分進六扇府小坐,根本浪不上多少氣力。
同白澤遠交手,憑她六人斷是吃力,既已知己方同對手相差甚多,紫菊當然沒必要多生麻煩。
麵紗下半遮的臉,隱約隱現卻看不清她此刻神情,僅是覺著這女子的眸眼冷得徹底,紫菊欠身道:“地主之誼,白大人免了,婢子在此先行謝過。婢子與幾位妹妹此次入京,卻為一件要事。”
白澤遠道:“不知紫菊姑娘所為何事?”
紫菊道:“奉我家夫人之命,請白大人歸還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