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英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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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初次看到這句詩的時候離上殤就在想,一個人到底得好看成什麽模樣才能稱為瀟灑美少?英俊瀟灑的少年,透過電視屏幕她不知看過多少,卻從沒一個人讓她覺著襯得此這詩裏的瀟灑。
可今日,離上殤卻見到了。
絲銀製成的一件錦衣,上用烏金絲繡紋著暗底,這無聲無息行近插聲問詢的男子身如玉樹臨風前,麵似皎月賽謫仙,雙目疊暴英雄氣,一脈長古豪情存。
如此的一個人,便是畫裏用筆刻畫出的英雄,比之也是遜色三分。
英俊的人,離上殤的確看過不少。就算如今身側的,她也瞧過許多。
慕容華之奢貴,白澤遠之薄淡,公良齊之儒雅,算命郎之秀文,這些真真身側出現過的活人,哪一個不是百年難尋一得的俊朗英雄。可就是這些能叫離上殤吹口哨撩戲的美男子,與跟前這個人相比還是稍遜半籌。
原本因此人的無聲無息,下意識展露出的警惕在離上殤對上那人的臉和眼時。
瞬間消了。
呆愣愣站在那兒,半晌回不得神。倒是邊上的算命郎,再聞得男子問詢後,算命郎回身瞧了過去,而後說道:“哦,是展兄啊,展兄今日不是興致濃起,在園內彈琴賦曲嗎?怎的有空竟晃悠出來了?不會是區區哪兒攪了,敗了展兄的雅興吧。”
聞語一笑,那姓展的公子笑道:“賽兄又說笑了。”說完將視線移落到離上殤身上,男子問道:“賽兄,這位姑娘是?”
遠遠就瞧見算命郎同離上殤拌嘴,因心裏覺著奇怪,男子才走上前來。
這話問落,離上殤那神遊的魂也歸了,頓愣一下隨後暴聲尖叫,當那聲失控的尖叫收聲後,離上殤這才深吸一口氣,對著明顯嚇了一跳以及皺眉露疑的算命郎和男子道了聲“抱歉,把持不住有點失控”,這才看著那男子說道。
“剛剛我在那怪路上迷了道,是你彈的琴帶我出來的?”
問詢的話落後,男子說道:“虛緲山莊的梅石陣是依五行八卦設布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若無莊內人帶路,貿然行進極是危險。在下方才正好坐於亭屋上,遠遠瞧見姑娘陷於陣內不得出,故而以琴聲為引帶姑娘離開陣法。姑娘想來也是夫人請入莊的客賓,既是客賓,姑娘如何會孤身一人闖入這梅石陣?”
虛緲山莊不留外人,這一身牙色衣裙麵上未叫麵巾蒙著的姑娘,一看瞧著就知絕非莊中女婢。不是莊中女婢,那就隻會是縹緲夫人請來的賓客。
他與縹緲夫人相識多年,虛緲山莊也是常入,對於莊內陣法自是清熟。卻從未見過離上殤,想來離上殤是頭一遭來此作客,既是頭一遭,就不當獨身一人在梅石陣內胡闖。
瞧了離上殤,男子心裏多少已猜出她會陷入梅石陣內尋不出路來八成是姑娘家淘氣,胡著性子亂來才叫自己陷了麻煩。心中已經看破,隻是麵上不說罷了,倒是離上殤,聞得男子此話後直接輕“嘖”了舌,說道。
“一時好奇,自個拐路,結果偏道了。對了,你們兩位怎會在此?難不成兩位是縹緲夫人的……”
一個不慎,腦子裏的回路又拐偏了,離上殤那說一半留一半的話是“入幕之賓”,隻是這入幕之賓的話可算不得好話,她雖淘氣,卻也知有些話不能胡口說出。就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倒也幸得麵前兩人不是那對她知根知底的白澤遠,自然聽不出她話裏隱下的意。
見著離上殤的話說一半留一半,算命郎接道:“我與展兄是虛緲山莊的常客,因展兄與我都曾救過夫人,故而這虛緲山莊也算常來。倒是姑娘你,瞧著怪麵生的,頭一遭來虛緲山莊吧?姑娘此次來莊上有何貴事?”
算命郎這話問的,可叫離上殤聽得很不順耳,嫌著瞥了一眼,離上殤笑道:“跳大神的,你這是在審案啊。”
算命郎道:“姑娘別多心,我不過覺著姑娘麵生不曾見過,才多嘴問上一問。畢竟夫人的性啊,說好聽點是不理凡塵,說難聽點就是生性怪癖。這虛緲山莊又是個不許外人入內的地兒,能踏入莊子的,一般都是同夫人有恩怨的。所以姑娘如今在這兒,我總當也是會好奇的。”
他這話說的,倒好像還挺有理的,當下眼再橫,離上殤道:“看來你這跳大神的和縹緲夫人的關係不錯啊,對我來這到底是恩是怨這麽上心?嗬,你就放心吧,我來這啊,一不為恩,二也不為怨,三就更加不是因為仇了。”
男子問道:“既是如此,敢問姑娘怎會現於此?”
算命郎,離上殤是怎麽瞧怎麽覺得不順眼,不過男子卻另當別論。畢竟人長得帥,不管在哪都格外占便宜。不隻態度變了,連著語調也緩了不少,離上殤回道。
“我是陪好友來的,虛緲山莊上的一物叫我那好友的師妹給撿了。這本來也不是一件能惹幺蛾子的大事,隻是這縹緲夫人運氣不好,撿了她東西的是我那好友的師妹。我那好友啊,什麽都好,就是命不大好,怎樣的姑娘攤不上,偏偏攤上那麽個脾氣差人又嬌還能惹麻煩的師妹。拿了人家的東西硬拽著不還,得了吧,最後把人家的人給招惹上了。簡單的一件事,惹得麻煩一重堆一重,最後沒辦法了,我那好友隻有帶了東西拽了師妹上莊裏給人賠不是咯。我嘛!也就順道一並來了。”
白澤遠上虛緲山莊到底是為了師妹,還是為了旁的,離上殤心裏比誰都清。隻是清楚歸清楚,她就樂著到處嘖歎敗壞易遲遲的名聲。
因師妹之故,這位姑娘的好友隻能入莊賠不是,而她也順道一並來了。
離上殤這話方落,算命郎和男子那處忍不得交換對視。
縹緲夫人的性子孤傲,就算是再喜愛的東西,丟了也就丟了,從來沒有去尋的道理,更加不存在什麽有人尋得特地給她送回的事。便是送回,她也會嫌那物髒了,不但物不要,就連那送歸之人也一道擋在莊外,不會容人踏入。
可這一回卻讓人進了,不但進了,還允許對方拖家帶口的進。
這位姑娘的好友送回的究竟是什麽,男子和算命郎如何不奇。
心下起奇,結思縹緲夫人近來病重的身子,思詢覺著此病可能與這送回之物有關,男子當即留了一份心。心中默默留心此事,男子說道:“既然如此,姑娘與友人當是夫人上賓了。對了,姑娘起興莊內遊行,如今看這時候想來也出來一段時候。不知姑娘暫居在哪處庭落。在下雖不是莊內之人,不過對於莊子的陣法還算清。姑娘初次來此,獨自一人難免危險,若是姑娘不介意便由在下送姑娘回去吧。”
對於這展姓男子,離上殤可是心起幾分好感的,人家主動製造相處機會,哪個女子會拒絕。當下報了別苑的名,男子笑道:“原是那處?看來離此不算太遠。”
說完看了一眼算命郎,男子道:“賽兄一並前去?”
算命郎說道:“我這可有正事沒完呢!可沒功夫陪你瞎耽擱。”
男子笑道:“正事?賽兄說的可是地寒草。”
算命郎道:“正是地寒草,這地寒草可是個不好得的寶貝,我走了那麽多地,就屬虛緲山莊的地寒草長得最好。這回來了,哪能浪費功夫陪你瞎耽擱。”
他來虛緲山莊可是有私心的,既然心懷私心,當然得先忙自己的私事才對。陪男子送離上殤回別苑,這事聽著固然有趣,不過同地寒草比起來。
算命郎還是覺著地寒草更加重要。
擺了手,示意這一件事他沒興趣,轉了身正打算走時,卻聽男子說道:“前段時日經過凜梅苑,倒是瞧見院內長了不少地寒草。”
此話剛出,算命郎瞬間來了精神,腳下一旋幾步趕到男子跟前,算命郎道:“凜梅苑長有地寒草?你怎沒和我說過。”
男子笑道:“賽兄又沒問過。”
他沒問,他就沒說,如此看來合情合理。
叫這展姓的男子噎得一口氣險著緩不上來,算命郎接連吐了幾口氣,方才急匆匆朝著凜梅苑趕去。
男子瞧著英雄氣,一身豪蓋正氣凜,沒想著如今瞧來到有幾分腹黑和性壞。當下可把離上殤給迷的,心裏小鹿一個勁的亂闖,倒是又多添幾分好感。
算命郎匆匆走後,男子衝著離上殤笑點,隨著此人朝暫居處走去,離上殤這心裏的小心肝一下接一下不得控的蹦著。
這以琴帶自己離開梅石陣的男子,不但長得帥,性子也有趣,如此之人。
看樣子她是真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