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春心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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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動,有的時候就是一瞬的事情,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會在什麽時候遇上什麽樣的人,而那個人,會不會因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或者一件不經意的事,直接勾起你心裏的漣漪。
喜歡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所以離上殤對展悠然有了好感,也就成了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自家二貨做事從來不見邏輯,通常都是想到什麽就幹什麽,有的時候會因一件誰都不覺著有趣的事興致勃勃,有的時候也會因為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嘔上一肚子的火氣。相識許久,她的脾氣白澤遠是知的,可饒是對這二貨如何的知根知底,白澤遠也從沒見過這種狀態下的離上殤。
躺在床鋪上,蜷身抱著枕頭,整個人像縮蜷成團的貓兒一般,臉上還掛著詭異而又莫測的笑,時不時還發出一兩聲叫人瘮寒的詭聲。這詭異而又沒個根由的笑,饒是見多識廣的天下第一神捕,聽後也忍不住顫得直打哆嗦。
打從進了這屋看到床上那明顯不對勁的離上殤,白澤遠的臉色都怪了。
虛緲山莊高峰探審,好不容易從裏頭挖出一些奇怪的地,原想回來同離上殤探討探討,辨解這裏頭的門道,誰知這門推開看到的不是吊兒郎當坐在那兒抖腳的好友,也不是趴在桌上連歎無聊的閨蜜,而是一副魂好像叫什麽勾走的傻子。
這恍的一眼看去,白澤遠的臉色哪能不怪。
站在床旁,撩起床幔,俯著身看著離上殤,視線上下來回遊了幾圈,白澤遠出聲問道:“你幹嘛呢?”
疑詢的話剛剛問下,原還躺在床上抱枕傻笑的離上殤直接叫白澤遠給驚了,“啊”的一聲跟中邪似的直接嚇出聲來。人驚喊,身子也給雷電似的彈坐起來。
這過激的反應,要不是白澤遠及時往後退去,隻怕離上殤彈身而起時順勢踢出的那腳就得往白澤遠肚皮上招呼了。
險險避開離上殤這腳,看著那彈坐而起神色惶驚的離上殤,白澤遠說道:“幹嘛,中邪啊。”
緩了神,離上殤回道:“你才中邪呢,我好著呢。”
白澤遠道:“不是中邪你一驚一乍的幹嘛?還有,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
瞧著離上殤那明顯兩頰酡紅的臉,白澤遠一麵擔著心一麵上前伸手朝她額上探去,手才剛剛伸到離上殤額前,還沒摸著就叫離上殤一手拍開。嫌著拍開白澤遠的手,離上殤道:“老娘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發燒?你在逗我玩嗎?”
手被拍開白澤遠也沒動氣,站正了身看著離上殤,白澤遠道:“既不是發燒也不是中邪,那你剛在幹嘛?思春?”
這話多少叫人覺了有些不順耳,直接橫切一眼,離上殤道:“我就思春了,咋地,你管我啊。”嗆慪了一句,模樣看起來對他方才之語甚有異議,陰陰怪怪哼了一聲後,離上殤這才說道:“我思不思春,才不用你管呢,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溜進來幹嘛?門都不敲一聲,翻窗做賊啊。”
白澤遠道:“大姐,我可是正大光明從正大門進來的,哪鬼鬼祟祟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正門不走專門翻牆。倒是你,我問正經的,幹嘛呢,這麽怪。”
今兒的離上殤的確奇怪,麵透紅酡雙目如剪秋水,要不是裏子塞的魂是白澤遠知根知底的,倒也是個活脫脫的大美人。
離上殤這幅嬌羞美人樣,白澤遠可瞧不來,又是一番打心底起的惡寒,白澤遠道:“我說,你這幅模樣,不會是瞧上誰了吧,難不成,是那個賽華扁?”
這一問,直接把離上殤寒得渾身發了顫,急急忙忙連“切”數聲,一麵“切”一麵“呸”,離上殤這才說道:“瞧上鬼我也不能瞧上個跳大神啊,我說白小遠,咱兩還能好好當閨蜜嗎?這麽誹謗我的審美觀。”
氣得眼睛都連著橫瞥,好一番嫌後離上殤才說道:“人,我到是真瞧上一個,可惜不是那跳大神的。”
餳眯著眼,心內已有猜數,白澤遠卻問道:“誰?”
離上殤捂臉笑道:“誰,你在玩我吧,整個虛緲山莊數下來男的還能有誰?”
好友那話一出白澤遠就知她想說什麽,此時見著離上殤一副心魂皆動樣,白澤遠忍不住說道:“你居然看上他?拜托,我還寧願你看上那個跳大神呢。”
白澤遠這話離上殤可不樂意了,直接扁嘴看過來,離上殤道:“你在鄙視我的審美觀,跳大神的哪有展悠然好看。”
白澤遠道:“展悠然長得是好看,不過他好看的怕也隻有那張臉了。”
離上殤道:“你想說什麽?”
白澤遠道:“那個男的,可是個賊精的男人,豹子似的人物,別看他溫柔溫柔的,卻不好惹也不好騙。之前你又不是沒看到他明裏暗裏的想探我的底,雖然我換的隻有裏子,外皮和其他都是原裝的,不過那個男人心裏肯定還是存疑的。那個展悠然,絕對不是個可以招惹的家夥,你還是少去碰他的好。”
對於展悠然,白澤遠總覺著心裏頭沒個根由的泛警,也不知是否因展悠然與這幅身子的原主人本就是死對頭,身體傳下來的本能,還是因旁的什麽。展悠然的靠近總給他一種此人須小心,千萬別招惹的感覺。
這種感覺,沒跟沒由,卻讓白澤遠非常不舒服。
展悠然不是個好糊弄的主,甚至可以說這人非常厲害,同厲害的人走得越近最後自個倒黴的可能性越高,未免好友因一直興趣傷了自己,白澤遠當然得警告好友離他越遠越好。
對於離上殤的警告,是一種警惕下的直覺,隻可惜對於白澤遠的警告,離窟主顯然沒往心裏擱。衝著白澤遠就是樂嗬嗬的壞笑,離上殤道:“豹子似的人物啊,正好,人家最喜歡貓科動物了。”
直接剜了一眼,白澤遠道:“我是認真的。”
離上殤也笑著回道:“我也是認真的啊。”
樂嗬嗬的模樣,叫白澤遠越瞧越想揍她,重重吸了口氣,白澤遠道:“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現在和你說正經呢,少打展悠然主意。”
許是白澤遠這話的語氣稍微重了些,離上殤直接扁了嘴,委屈道:“不就是打他主意嘛,這麽凶幹嘛!你說展悠然不好招惹,這也隻是親愛的你單方麵的猜測,要依我說,他人很好啊。不但人好武功高,最重要還長得帥,這種極品帥哥你現在要我隻能看不能碰,親愛的,太過分了。”
都說女人一旦看上個男子,那腦子十之**都會鈍化,原本白澤遠還不信呢,如今瞧著好友這樣,白澤遠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看著離上殤,眼眸半餳,心裏頭悶著正要開口,卻叫離上殤搶了先,身子一動整個人撲掛在白澤遠身上,離上殤笑著說道。
“親愛的,雖然小心駛得萬年船,但是也不能每件事都過分小心吧,要不然可是很容易錯過機會的,你說我這話說得對不對?至於那展大帥哥,的確是明裏暗裏探你的底,不過你換個位思個考,他會探你的底也很正常的。想你是誰,堂堂天下第一神捕,紫台仙人最得意的徒弟,被人打成重傷還打到失憶,這種橋段真的很可疑,人家心裏頭會覺著奇怪想弄清楚,很正常啊。這要是換成你,還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刨個遍,所以要我說啊,展悠然探你的底,人家已經探得很收斂了。再說,那展大帥哥怎麽說也是武林盟主,這武林盟主的身份如果用得妥當,可是很好用的。”
一麵說,一麵作怪眨眼說著展悠然的利與弊,也是離上殤這話落後,白澤遠直接默了聲。沒有馬上作答而是低著頭看著撲掛身上一臉狡黠的好友,凝看了半晌,白澤遠才說道:“所以你想說這個展悠然,你不但該去撩,且我還得支持你去撩?”
重重點了頭,大聲應了句“沒錯”,離上殤道:“這人要是撩成功,用對手了,對你我都有極大的好處哦。”
對上好友笑盈盈的眼眸,白澤遠也微勾了唇說道:“照你這麽說倒挺有理的,隻是人雖然可以去撩,不過你去撩好像不大合適。”
直接厲著嗓子喊了一聲,從白澤遠身上躍下往後跳移,離上殤道:“為什麽。”
白澤遠正色道:“他是武林盟主,你是邪魔歪道,自古正邪兩不立,你去撩他不合適。”
嫌著揮了手,離上殤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這全都是扯淡,感覺對了誰管你邪還是歪?你當我這麽多年的武俠都是白看的,還正邪兩不立呢,到最後攜手私奔的都是那些正邪不兩立的。”
頭上青筋漲起,白澤遠道:“武俠能作數嗎?就算你想說創作來源於現實,但是別人身上可能出現這種現實,我覺著展悠然那兒,不可能。”
瞪了眼,離上殤問道:“為啥?”
白澤遠道:“對於邪魔歪道就算他麵上沒表現出來,心裏也是深惡痛絕的。”
聳了肩,離上殤道:“他痛覺他的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是邪魔歪道。”
白澤遠咬牙道:“你不是邪門,但你是百鬼窟窟主,百鬼窟江湖上的名聲到底有多惡,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她的確不是邪魔,可她卻是魔道的主子,身在魔道中想說自己沒行過邪魔的事。
正道人士哪會信?
離上殤和展悠然的身份,就是橫在中間的不合適,即便離上殤現在行得逍遙,混在正派人士中樂得其所,終改不了她是百鬼窟窟主的事實。身份能瞞得了一時,卻絕瞞不了一世,白澤遠可不希望將來的某一日因這身份緣故,讓自家閨蜜傷心,也給自己惹麻煩。
對於展悠然,白澤遠本能提警,倒是離上殤,白澤遠說的這些於她而言好似全然無用。眼珠子一轉也不知心裏頭又在盤思什麽,滴溜轉了眸後,離上殤笑著上了前,抬肘朝白澤遠胸處撞去,離上殤道。
“百鬼窟之前的風評的確不咋樣,展悠然身為武林盟主,是有可能跟百鬼窟勢不兩立。不過老話不是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雖說百鬼窟是邪魔歪道,不過人家也是可以改邪歸正的。隻要邪魔正了,我兩之間不就沒橫溝了。”
瞧她那雙滴溜轉的眼,白澤遠就曉得自家閨蜜心裏頭必然沒安好心思。
離上殤是個看臉的主,而展悠然那張臉又極對她的胃口,光憑現在的幾言幾語要離上殤拋下撩漢的念頭顯然不可能。不可能之事,再多言也是枉然,橫豎離上殤剛才說的也不無道理,白澤遠這兒也就沒再多言。
展悠然的盟主身份,很多事辦起來的確比他和離上殤更省事,若是這個人真能納入己方為己所用,倒也不失是件好事。
心中於離上殤所說之事已是略思些許,看著好友肘撞胸處擠眉弄眼的笑,良久白澤遠才說道:“照你這麽說,你要撩成功了反倒是件好事了?雖然這件事我仍不看好,不過就你那性,憑嘴是說不通的。你想撩展悠然,現在我暫時持保留態度,想深一步了解就去深一步吧,隻記得千萬別泄了自己的身份就行。倒是你,那展悠然看上去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與人交心的,他那種人,你要如何去撩?
展悠然看著高朋滿座,四海之內皆兄弟,實則白澤遠可不覺得他是那種能輕易與人交心的主。或許麵上看著為人豪爽,性雅平易,可若想撤去他的心防與之深交。
怕是極難。
要撩展悠然,白澤遠覺著這行難度不亞於弄清六夫人身份。於離上殤此番動心,他是不看好的,倒是離上殤這處,明顯早有妙思。
白澤遠的話隻換來她洋洋得意的笑,搖頭晃腦甚是的意,離上殤笑道:“如何去撩?自然是山人自有妙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