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再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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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出手力求奪人性命,既然那人出招如此辣毒,離上殤也不同他客氣。打出的銅板不但封了對方的離路,甚至還帶了殺機。
殺機滲爆,那人當即頓身,銅板雖落空全數釘入梅樹內,卻也成功封鎖那人退離的道路。道路被截,暗箭傷人的賊子也就暴露在離上殤的視野下。
氣瞪雙眸看著那人,待瞧清那人的模樣後,離上殤那氣瞪的雙眸瞪得更圓了。冷冷笑著,離上殤看著那人說道:“呦,原來是你啊,看來咱兩還挺有緣嘛。”
此刻潛入虛緲山莊,剛剛出手殺了賊子之人,離上殤曾經見過。先前在川西快馬準備趕回相助白澤遠時,離上殤就曾叫眼前這人給截在半道上。
上一次招招落於下風,離上殤心裏可還記著仇呢,這會子這個男人自己撞上門來,不報此仇離上殤哪能解了心中氣怨。冷冷的嘲詢絕不是故人許久不見的招呼,聞得離上殤這冷嘲諷下的招呼聲,男人回道:“是你。”
悶悶的聲音,因著麵具的緣故聽上去總是失真不少,不真切的回應聲惹得離上殤再度冷哼,陰陽怪氣“嗬”了幾聲笑,離上殤道。
“怎麽,沒想到還會遇上我吧,上回川西半道上叫你截下我就知道你這人肯定不是好人,現在可叫我逮到現行了。說,你到底是誰,黑燈瞎火的偷偷潛入虛緲山莊作甚,那別苑裏的紅衣女婢是不是你殺的?你來虛緲山莊到底想做什麽,殺了紅衣女婢不說還連帶那個小賊也一並取了性命,是不是打算先殺人滅口然後再毀屍滅跡?”
這個行跡詭異且武功甚高的麵具男,絕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夜潛小賊,離上殤肯定他出現在虛緲山莊必有所圖。雖不知麵具男來此所為何事,不過將這人拿下肯定沒錯。
心裏早就盤思著如何才能將此人拿下,離上殤嘴上雖是念叨個沒完,可那雙溜轉的眼眸一刻都沒從男子身上挪開。
尋找破綻,一舉拿下,對於曾經與他交過手的離上殤,她知道想擒下這個男人單憑自己絕無可能,所以她隻能在男人身上尋找破綻,力求出招便可重傷。怎奈這個男人同一般宵小之輩全然不同,雖無動,各處破綻卻護得嚴嚴實實,根本無從下手。
對方不動,破綻難尋,與人的僵持向來不是離上殤所喜的,僵持半晌見對方仍舊沒有動的意思,離上殤漸漸也耐不住性了。
餳眯著雙眼,焦盯的眼眸鎖著對方一舉一動,待覺時機差不多後離上殤先一步發了難。
人如鬼行,飄蕩遊出,腳下根本無需太大的動作,瞬眼之間便已攻至。劈山戾掌襲殺攻之,掌力滲著殺氣直接朝男子身上劈去,掌攻襲,步緊隨,因為已同這個男人交過一次手,離上殤知道男人的輕功遠比孤鬼遊更加詭譎。
先一步發難的斷魂掌看似殺機重重,實則隻是佯攻之勢,掌力迎麵壓至,男人果然如離上殤猜測般向後退身避離。
如落葉乘風,風往哪吹落葉就往哪兒飄,男子身形後移的速度正好避得開離上殤劈下的殺掌。悠然後移避退,男子胸口與離上殤掌心始終保持相對距離。
永遠的差離分毫,實在叫人氣惱。
男人這詭異的輕功離上殤是見過的,上一次就是吃了這輕功的虧,同一個坑,離上殤哪會容許自己再摔一次。
早已見識過男子輕功的怪詭,離上殤自有應對之策,預料之中的隨掌後避,在看到男子往後行退時離上殤的唇上直接勾掛起笑。笑意蔓上唇角,離上殤立即撤掌回收,收回的掌落移到衣裙處,離上殤改掌為提雙手撩提裙擺。
衣裙上提,裙下的腿功隨之踢攻,相較於劈出的掌擊腿上的功夫更適合拉近自己同敵方的距離。
彈、踢、掃、踹、勾。
招招都是直擊男子致命之處,離上殤腿上功夫淩厲絲毫不比她的掌上功夫遜色,加之裙擺撩舞給隱下裙下的腿做了不少擋遮,這裙下的攻踢更是出其不意。
翻舞甩起的裙擺,宛如翩翩舞飛的毒蝶,迷人眼的同時也暗藏害人命的殺伏。
百鬼窟的武功就如同百鬼窟的招魂幌,辨識度極高,雖說孤鬼遊一般常人很難看出裏頭的門道,不過斷魂掌卻是見之就可辨的招式。離上殤身為百鬼窟窟主,而百鬼窟又是江湖中人人畏懼且人人欲殺的邪魔歪道,倘若讓離上殤帶著斷魂掌到處闖禍,後果太難預控。
不想離上殤的身份暴露在正派人士眼中,又不想自家好友吃虧,白澤遠和離上殤便一同創了這套裙裏的腿功。
女子纖腰如扶柳,長裙垂地宛荷蓮,長裙甩舞,姿態美不勝收,宛如起舞一般翩翩而動。美好的東西往往能吸引人的注意和雙眼,以至於更容易讓人忽視藏在裙底下的殺機重重。
翻舞的衣裙不但能叫人看而忘魂,更重要的是能藏住腿上的殺招。
離上殤這突然換轉的攻勢以及由上轉下的殺攻,叫男人防不勝防。招招連起,裙舞腿攻,離上殤如今的攻勢不再是單純掌上的斷魂之勢,而是多添了不少難以預測和防不勝防。
裙舞如鞭,腿攻帶掌,男子如何還能僅憑那詭譎的輕功繼續閃避。
險險往後避去,離上殤撩舞甩起的衣擺正好從他麵上拂過,拂過的衣擺帶起割凜的攻勢,還未等裙擺落下,裙裏的退已經彈踢攻出。
這裙裏的攻招招難料,若是換成旁人,隻怕裙起腿出那瞬就已重傷。
隻是這隱於麵具下的男人卻非等閑之輩,饒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招式,他也仍可在危難之中嗅到危機。
裙擺起,腿踢攻,一切都是暗下悄無聲息的來。裙擺甩過,男人半退避閃,視線下意識隨著尾裙看去,誰知這甩舞而起的裙擺隻是個幌子,真正要人性命的殺人招式正藏於裙下伺機而動。
男人的注意力叫裙擺吸引時,便是離上殤取他性命之時,金蓮彈踢,內力湧注,本想一招暗襲就可廢了這個男人,卻不曾想男人察覺危險的直覺竟如此靈敏。並非先行看破離上殤裙下的殺招,完全是對於危險的一種警覺。就在離上殤的殺勢從裙下攻出時,男人也動了。
猛然出掌,掌心托住離上殤飛踢而出的金蓮,也未見男人用了多大的勁,就見他托起離上殤的足蓮悠悠遊了個圈,離上殤腳下的攻勢便叫他卸了大半。內勁被卸,殺勢也就不似突然出攻時那般凶猛,男人順勢往後再退半步,離上殤腿上的殺招就這樣叫其化解。
招招皆是遊行,掌掌都是輕托,男人手上的招式看似綿而無勁,可就是這柔似薄綿的武功才叫人惱怒。
不與你硬碰硬,就是借力打力以柔克剛,男人的武功對於專橫霸道力求出掌就可一舉滅殺的百鬼窟來說絕對是個惹人厭的存在。
本想無聲無息重傷此人,順帶綁了他回去找白澤遠交差,沒想到這個麵具男的武功竟如此邪門,招招都能化了她的招路。
這下離上殤可不幹了。
雙手再提,裙擺橫甩從男人頸部割過,撩起的足蓮趁勢踢向男人下陰,在男子險險避開離上殤這陰毒的狠招後離上殤也不再繼續纏鬥。
點了足就往後退去,一下拉出兩三丈的距離後離上殤橫著眼看著男人哼道:“你這大賊本事不小,這樣都沒能廢了你,真是叫人不爽啊。”
男人也凜著眸正色看著她說道:“姑娘家的功夫,竟如此刁鑽狠辣,百鬼窟窟主果然名不虛傳。”
甚是不屑的“哼”了一聲,離上殤道:“百鬼窟是個看人行事的地兒,對付需要溫柔以待的人我們當然溫柔,對付行事不軌的宵小,我們自然也刁狠。尤其是你這種殺人越貨的大賊,再毒的招式在我看來也是該的。”
同樣都是夜半三更上別人家裏閑逛的,對於這不得邀的男人,離上殤倒是擺出一處正氣凜凜的至正模樣。
嘴上的功夫,離上殤最是擅長,可惜男子卻無這方麵興趣,沒有應予離上殤那番謬言的意思,就那般凝端著離上殤,男人說道:“裙裏的腿攻,百鬼窟的武學果然精妙。”
讚語落下,離上殤甚是得意說道:“裙裏腿,怎麽樣,你個小賊沒見過吧!這可是我和我家親愛的一起創的,今兒長見識了吧。”
稍是一頓,男子略疑道:“親愛的?”隨後像是明了什麽,男子說道:“天下第一神捕,白澤遠。”
離上殤的身份,男子清楚,自然也明離上殤口中“親愛的”所指是誰。
一個是天下第一神捕,一個是百鬼窟的當家教主,這兩個絕不可能牽扯到一處的人卻如相識許久的好友一般極是密親,如此怪事不得不叫男人感到奇怪。
奇怪之事,卻是不解,看著離上殤,男人說道:“天下第一神捕竟與百鬼窟窟主如此親密,甚至還一起新創武學,此事若是在江湖上傳來,不知會引起多大的軒然。”
男人這話叫離上殤略感不悅,眉心因此語現了蹙,離上殤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男人沒有應答,離上殤再度冷了一聲哼道:“好好的大老爺們竟然威脅我一個小姑娘,看來你這男人也不見著是個好男人。竟然想威脅我,嗬,就算你想威脅,隻怕也沒人信。”
鄙嫌看著,離上殤“嗬”聲笑道:“堂堂的天下第一神捕,紫台山老仙人的得意弟子,跟邪魔歪道混在一起,而且還是個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將他打得失憶的邪魔歪道。兩人跟鐵哥們似的?這件事說出去,逗人玩嗎?誰信誰傻子。想拿這件事要挾我,你先想想有沒有人會信再來要挾吧。”
莫說離上殤根本不在意男人的要挾,就算男人真將這件事捅出去,江湖上恐也沒人會信。
男人有無要挾之意並不重要,橫豎這個男人對於他兩來說一定不是友人。廢話已是說了一堆,也當問些正經的。見著男人於她剛才所語毫無應答之意,離上殤也不再繼續浪費口舌。晶亮的眸兒始終瞪看著男人,離上殤問道。
“廢話我也懶著跟你多說,咱兩還是言歸正傳。今晚你上虛緲山莊到底衝了何事,別苑裏的紅衣女婢是不是你殺的。”
別苑裏頭好些個屍首,那可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概過的事。
深夜在此又出手要了那蒙麵小賊的性命,麵具男行經實在可疑。
質詢的話必得要他給個答複,倘若男子不將此事道明,離上殤已定了主意今晚就跟他死磕到底。
雖擒下這個男人單憑她是難的,不過男人想從離上殤手下安然逃走,也非易事。
隻要跟這個男人慢慢死磕耗著,等白澤遠來了活擒這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離上殤心裏的算盤撥得極響,而男人顯然也明白她心裏頭盤思著什麽。這一回誰也沒有動作,因為先動的人比起後動之人更容易露出破綻,就那般僵持片許,隱隱之間兩人都聽到約隱有人逼近的聲音。
這兒的事顯然虛緲山莊已有察覺,如今正遣人速速趕來查看,因察有人逼近,離上殤眼裏迸了喜色。也是這一瞬下的得意鬆了幾分警惕,竟叫那個男人尋了機會。
突然動身,風躍行過,男人尋機撤離。眼見男人竟要逃離此處,離上殤立即動身攔截,怎奈已失一步先機,想要攔下自個男人已是不可能。
破綻已尋,再攔談何容易,在尋機脫了離上殤的迫盯後男人飛身隱入梅林中。人潛隱,還不忘回身送了離上殤數枚梅花鏢。
本就慢了一步,加之男人還送上不少喂了劇毒的暗器,待離上殤避了暗器,男人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在梅海當中。
難得等來了人,眼瞧著就能將這個男人困住叫他插翅也飛不出去,她也可瞧瞧那麵具下到底藏了張怎樣的叫人討厭的臉。誰曉得關鍵時刻竟叫男人給跑了,往前邁了幾步,確定再難尋得男人的蹤跡後,離上殤氣得跺腳怒道。
“該死,竟然讓他跑了。”